吃完饭,喝了会茶,姜玉和徐舟行就小憩一会,歇一歇,因为身上不是土,就是汗的,就在地上铺了张席子就睡了。
十月份的太阳还挺毒的,徐吟不想睡觉就去烧水。
烧开的水晾着,等凉了就灌进杯子里,带着去地里。
下午,姜玉和徐舟行还是不想让徐吟跟着去,徐吟说自己要去找地瓜,好说歹说才跟着去了。
徐舟行和姜玉埋头苦干,徐吟就开始装袋子。
一开始还能拉得动,后来装的多了,就拽不动了,徐吟装的袋子都不怎么满。
看着地里被翻出来的地瓜,徐吟再一次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她心疼汗如雨下的父母,却无能为力。
地和地挨着,不能通车,这些地瓜只能背到路上,再装到车里。
从下午五点一直装到七点,天都有点灰蒙蒙的了,徐吟看着徐舟行和姜玉一趟又一趟的扛着背着一袋袋的地瓜,来回往返。
原来,父亲竟然就是这样一点点被压弯了脊梁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徐吟竟然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时候的地瓜一斤只有四毛七,其实四毛七也不少了,以前还有两三毛的时候。
一万斤地瓜才四千七百块钱。
“只要你不种地,有个正规的工作就行。”
徐舟行和姜玉从来没有给徐吟提过什么苛刻的要求,这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徐吟可以不用种地,最好能吃国家饭。
因为,他们深刻地感受到种地的辛苦,他们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这样辛苦。
唯一的、朴素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不用走自己的路,吃自己吃过的苦。
装完车,天色也不早了,徐吟和姜玉回了家,徐舟行跟着车去过称去了。
两天之后终于把地瓜处理完了,徐舟行也背着行囊又一次离开了家。
这一刻,徐吟泪如雨下,为徐舟行的辛苦和不值得。
父亲为了这个家辛苦忙碌,母亲也是,只有自己不是。
徐吟偷偷藏起来,无声地大哭了一场,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呢!
那天哭过以后,徐吟心中卸下了一道被自己束上的枷锁。
十四岁的徐吟看不懂的,二十四岁的徐吟却能明白。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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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忙碌充实又有着离别与成长的国庆假期就这样结束了。
开学之后的生活就像掺了加速剂一样,飞驰而过。
每天吃饭、学习、睡觉,上课、考试、做作业。
徐吟有时会遇到付文清。
一开始,两个人还很有话聊,周末放假在通讯软件上也依然聊得热火朝天,暂时的分离并没有影响那段真挚的友谊。
但是,徐吟敏感地察觉到,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了,聊天的频率和时长已经开始衰减了。
徐吟深刻地知道,这是这段友情要落幕的标志。
两个人身在不同的社交圈里,交际越来越小,没有共同喜欢或讨厌的话题了,只能分享自己熟悉而对方却不怎么了解的八卦,或者抓着过去的经历来回忆,甚至是聊一些广为人知的话题。
付文清身边有了新朋友,徐吟也有了新的同桌。
徐吟太清楚这种感觉了,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升大学,大学毕业,这样的事情,徐吟经历了不止一次。
所以,徐吟接受了这样的可能。
元旦假期的时候,徐吟收到了一条来自付文清的元旦祝福。
除却祝福语,两个人没太有什么能继续聊下去的话题了。
聚散真容易!
聚散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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