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身玄色衣袍尤其漆黑渐露头角,殷罗就这么摇着折扇闪现,好似来者不善。
“你来干什么?”问出这话的,是戊瑀。
殷罗堂堂地府之主,身处高贵,哪能听得来者不善的语气,止住脚步,脸色一下不装大度了,“本王掌管地府连接凡间,阎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当的,怎么就不能来了?”
言下之意,他来自己的地盘,他是主,他戊瑀才是客。
才短短两句,就开始赶人。
仿佛可以看到,气焰在两人周身燃烧。
叶漓想了想,得赶紧找出个破绽,然后,她脑子这么灵光一闪,瞬间抓住了殷罗的话眼,她站起把戊瑀护在身后,“什么偷情?我和我夫君拜过天地高堂,你可别胡说八道!”
她牵起戊瑀的手,往对方晃瞎眼了炫耀,“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平时是大胆惯的,但也许是因为殷罗今日一身太过板正煞人,她南瑶竟有点怂得怕了,但不管怎样,至少,先把心爱之人给摁住了再说。
果然,戊瑀听此维护,升到头顶的怒气霎时熄灭,勉强不再摆张臭脸,甚至为了不让叶漓为难,说话没有直接夹冰了,行礼道:“既然殿下大驾光临,那便随我和阿漓,一同用膳吧。”
叶漓稍稍心安,面带僵硬的笑容,“是啊是啊,我这就让下人多备一副碗筷!”
“不必了!”
哎!想是想得挺美满的,但殷罗可没打算放过人家!
他还真被闪痛了眼睛,但忽而笑了,走到叶漓刚才坐的正中间那把椅子,瘫坐无赖,“名正言顺?有多正?有多顺?仙帝认可了吗?三界八荒承认了?你们有本事把手牵到外面去大张旗鼓了说,我看看谁敢认,谁肯接受!”
戊瑀将刚才的隐忍随闭眼盍得一干二净,掌心幻化一把剑,便直接往阴阳怪气之人走去,叶漓连忙抱住他的腰际,却对殷罗说:“都留你在这里吃饭了,你还添油加醋,你再这样我也赶你走了!”
戊瑀挣扎,气道:“你都看到了,我给台阶他不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殷罗索性侧身,两腿一架椅子把手,直接端起带有殷红口脂的饭碗,“气吧,赶吧,诶!本王就是不走,气死你们!”
叶漓立即指尖交握加紧,但奈何戊瑀正值气头上,力气稍一施展,就把她挣脱开来。
不过,他的力道仅仅破开,刚好让人能站稳,并没有伤害到。
‘砰!’
殷罗嘴唇未碰那抹殷红,手里的碗便砸落出去掉进汤里,溅起的汤花高高排起,他及时掷出扇面,挡下尚有余温的攻击。
扇面挪开,露出激起被压抑多年干架的灵魂,邪魅一笑,扇子已焕然一新,他咬牙切齿起来,“本王,也忍你很,久,了!”
戊瑀只会比之更想斩杀,“地府也该易主了!”
顿时,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噼里啪啦’,‘咚里哐铛’,什么刀剑扇铁,什么锅碗瓢盆,不知从何处幻现,又不知何时破损折断。
叶漓已然无奈,她感觉两人杀疯了,自己越阻拦,他们就越‘狗仗人势’似的,疯狂撕咬对方。
是以,她干脆借过他们厮杀的地方,拿了一件斗篷,然后紧闭大门退出来,撑着下巴坐在外头的石阶上,反正以他们现在的势均力敌,也不会揍死对方,所以等他们打累了,泄愤够了,自然会停手的。
“阿漓!你是我爱的对不对!”
“呸!你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她给你机会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对吧南瑶?”
争执吵闹声从屋里传来,叶漓拢紧脖子边的衣料,看着月光机械淡定回应:“我爱戊瑀,殿下很好,然后你们别打了。”
两人齐声:“不可能!”
叶漓将另一只手也撑到下巴,依旧看着能顺顺眼顺顺气的葡萄架,依旧机械点头,“嗯,那你们继续吧。”
浩千得知这一两人干架的消息时,昭红已把人伺候躺下,抱着换药布条的水盆出房。
他有午憩习惯,所以殷罗也来轩南居的事,特别庆幸南瑶和戊瑀腻歪到他看不下去,先走了人。
不然……恐怕得跟南瑶无差,成了被压扁的馒头,不能偏坡哪一个而夹缝中求生。
故而,倒头就睡,睡得比夜晚时还香。
且说那头安详宁和度过了白日,这边夜幕降临时也停歇了。
叶漓一个瞌睡抽醒,屋里头没了动静,她抬头,满目星空,顿时有些不舍得离开了。
这时,闪烁的星空被紫色的身影遮挡。
紫樱拱手行礼,“仙尊,您撒下网的池里,有鱼儿冒泡了。”
叶漓肃然起身,瞳孔微震的眸光,渐渐模糊起来……
“你确定晁补闭关三日,而他的两个关门弟子顶替的消息准确无误?”
浩千刚赶到,就听见叶漓再三询问清楚,他向紫樱和南瑶行完礼,也给戊瑀和殷罗躬了身,他落座时,发现在两张臭脸之间摆了的空位是留给自己。
顿时显得拘谨起来,半蹲着也得把屁股压下椅子,因为他环视过一圈,对面叶漓主位的右边坐着紫樱,左边的确有一把空椅。
但他是有眼力见的,若坐在叶漓身旁,就是不给两位争执人的面子,他只能居中把自己处于平等位置。
浩千后背冒了汗坐好,紫樱正好接过叶漓的话,“应是不假,我这几日派人盯着晁补,跟踪他的人回来传报,打听到他的大弟子文笙已有三日不踏出门半步,往日都有提泉水之惯。而且,我从暗卫所出来时,苓翘找了个理由偷偷来找我,正是您派的小仙有了消息,两处消息一对,刚好对上了。”
叶漓皱眉,摩挲着下巴,轻轻点头,“那些小仙身上还有我下的毒,我隔段时间也让苓翘慢慢给解药,这次的还没给,他们是不敢乱来的,加上你派的人手,所以这消息倒不是捕风捉影,只是……”
戊瑀一想,快速把她停顿未说的话,说完,“只是你顾虑到,他们很有可能在用障眼法,故意透露给我们听,好让我们中计。”
“切!”殷罗很厌恶眼前的默契配合,翻了个白眼,“某人城府极深,所以看问题,就不免多加一层满是算计的多虑,还喜欢强加在别人身上,真是听多了耳朵生茧!”
戊瑀斜眸抬去,温润如玉的气质早就荡然无存,“怎么?你难道还想再打一架不成?”
“来啊!谁怕谁?谁不敢谁是孙子!”殷罗拍桌道,但酸软的手臂没能发出重声。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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