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数日,衣袍依旧整洁,有时乘着风飞舞,非要说有何不同,便是身上多了不少血腥。
雪地,草原,天山,熔岩……倒悬的鼓楼,飞天似船的万里山脊,越是深入,便越是脱离现实,邪祟妖物层出不穷,见到的修士也越发的少了。
“嘿,嘿?蠢鹿!”
正在细嚼慢咽的鹿:?
橘子抬手演算,不多时,又收回衣袍内,折了一个方向,往前走去。
无痕啊无痕,数十年道行,不……数百年才能还清啊!届时我便回去,血祭一城,送嫂子入轮回……
那时我还活着,便与你互不相欠。
……
“大哥,我们是不是迷路了?你看那只蠢鹿,是不是我们半个时辰前遇到的那只?”
“老崔,没有正常人会去记鹿的花纹,要我说,往那个方向百米,必定有路标!”
“你猜的?”
“嘿嘿……”
……
“完啦!没想到,我们仨贵为圣主座下第一打手,却在这迷路了去!”
“这些树……”
老大甘抬手砍在身边的树木上,只见木屑四飞,那儿便留下一道痕迹,但几息后便恢复原状,属实诡异。
正当众人止步不前,准备集思广益时,一道脚步声传来,枯枝落叶发出的声音在林子里很是清晰。
“谁?!”
“我,橘子。”
看到橘子缓缓走来,甘文崔三人纷纷露出喜色,哪还有不满,个个都是带着笑上前问好。虽然认义父这件事被人不耻,但橘子对手下也是真的好,强大的同时甚至没什么架子。
“你们三个倒是好运,能在这偌大之地碰头。”橘子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三人,暗中观察阵旗的情况,发现还是没有反应,不由暗自咋舌。
“嘿嘿,这还多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就是运气不佳,交汇点在这个鬼地方,害我们兜兜转转许久。”甘笑着说道,将近日来的所遇大致说了一下。
“特么的,这里只有不会跑又打不死的蠢鹿,像变态一样注视着你,咦~”崔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看着抱怨的崔,文暗中叹息一声,上前一步对橘子问道:“橘子兄,接下来如何行事?”
“寻人,我方才算了算,另外两人暂时安全,我们要在左无忌抵达圣境前准备好一切!”橘子点点头,见三人身上气息平稳,便带着他们出发。
说来也是,甘文崔三人困在此地许久,待出去后才发现他们先前一直在边缘绕圈,若无橘子前来,恐怕会越走越深,或者在原地硬生生被困死!但此地并无人布置的阵法,用橘子的话来说,此地迎合天理地势,乃是先天构成的迷阵,在机缘巧合下,确实可以困住修士。
但破解之法也很简单,坚守本心,不受干扰,甚至用树枝丈量都可以出去,属于是甘文崔三人安逸的太久了,被磨去了不少心性。
顺着山势前行,橘子走在最前面,小小的身影带来的却是如山般的伟岸和压迫,不过一路上他都是沉默不语,令好说话的甘文崔三人也难以开口,只得私底下传音聊天。
“大哥,他心情好像不太好啊……”
“谁知道呢,反正他行事有他的道理,某种意义上他代表着圣主,我们只需要奉命行事就好了。”
“唉,说起来,这个左无忌也是可恨,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们!我们为圣主卖命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嘿嘿,活该他被抛弃,这小娃娃,也太不会做人了。”
“说起来,他起初来的时候身边不是跟着一个小妹妹吗?
叫……楚可可来着,小姑娘人也不错,但被左无忌冷落了许久,自从跟橘子老大去一趟私房后便很少见到了,不会……”
“哼,人家左无忌是天纵横才,自然以仙路为重!不过这人也太着急了些,刚熟悉完身体便突破,然后便是血屠四方,又闭关了!他该不会是想冲击仙境吧?”
“哼,仙路,何其难!我们三个如此天才,也不过藏海,还都靠圣主提携。”
“咳咳,这件事别说,给老子烂在肚子里!”
……
“吾果然天纵横才,小小一粒仙丹入腹,竟夺得数百岁月!可惜其中材料难寻,不然,吾恐乃当世圣人!”
“老登!我怎得这般境界,还不曾化形,莫不是后遗症?”
“嘿嘿,是吾疏忽了,汝这般倒也不影响,还得了数百岁月,不知多少人羡慕哩!
不过,未来汝修为再上去了,说不定可打破桎梏。”
“已过一载,看你这无事,可让我回去看看?”
“若现在回,不如不回,但又不可不回,万事皆在汝心,吾不拦你。”
“什么意思?!”
啪!
抬起的爪子被轻轻拍下。
“莫要算,莫要算,时候不到,只是空去寿命,不妨自己去看。”
告别了师尊,他心中焦急,形如狂风,不出三日便回到了那处地界。
一道白影如鸟掠,落至院外。稍稍感应,却毫无收获,心中不由一颤。
咚咚,咚,咚咚咚……
轻敲一段,久久未回,便难以遏制,翻了进去。进去发现,此间早已人去楼空,便潜入主房,于墙外等候,在三日后才了解清楚。
似乎是成功了?在那边修养,听起来还很厉害的样子。
“这老登,故意唬我,回去定偷偷……罢了,道爷我也打不过,隐忍!”
再回房间,他本欲嗅嗅故人之香后离去,忽见桌上不仅灰尘微薄,还有纸笔,便手痒上前,揭下一张来,细细想道。
道爷(划掉)吾得无上机缘,老登(划掉)仙人之指,本想来寻你玩,但不见其影,故写信(划掉)修书一封,算报平安。
不知你何时归来,想必那时必定有仙人(划掉)大帝之姿,届时我们便去那花谷,胖揍那条小蛇,而后躺在花海中,看星星和月亮。
他看着纸上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般的字体,不由皱眉,又揭了一张重抄一遍。
半个时辰后……
桌上有着数个纸团,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仔细的对折整齐,想了想,便压在了砚台下,露出一角。
“汝今时归,吾甚惊,或许这便是命定。”
“老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继续教我读书写字!”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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