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担心这些流言若是传到贾山河他们那里,误会恐怕无法避免。
眼下先稳住三大爷,让他回去后再透露,这样三大爷还是有用的。
得找个长期方法牵制住他,”
三大爷,回去跟三大娘好好解释。
我们找雨水吃饭其实只是商量事情,介绍对象嘛,总得先征得人家同意才行,免得三大娘多心,贾家的人总想闹点事。”
“确实如此,就是你帮何家办事。
瞧他们的模样,这次十有 是成了。
好吧,我这就回去了。”
得到第一手消息后,三大爷得意洋洋,哼着小曲回了院子。
李峰倾听着三大爷低吟浅唱,心中微微感到诧异,这旋律仿佛在哪里听过。
轻轻摇了摇头,他暗自琢磨,贾家似乎并未放弃之前的念头,企图打”
雨水”
这个主意。
考虑到这点,或许何雨水的房子可以作为一个考虑。
趁人流不多,李峰借故端起一盆冷水梳理心情,希望这个决定会有所收获。
吃过昨晚剩下的馒头配着咸菜当午餐后,他把先前绘制的设计图递给刘茵,强调先制作枪袋。
他认为枪械最好亲自携带,以防万一。
简单的背带来一根绳子做活扣,将枪袋悬在驾驶室外的肩带上,此时外面天气尚冷,穿件军大衣掩盖,通常不易察觉多出的扣子问题。
此外,他还要将家中父亲留下的厚被带回,那被子被刘茵洗得十分干净。
带上前线退伍的保温壶,如果太冷,还可以请求刘茵帮忙编个保暖的袋子收纳进去。
对于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李峰都想了个周全,考虑到后续可能的长途出行,提前做好万全准备能让他在外更加从容。
收拾好所需的物品,李峰便出门上班了。
走在途中,他看见前边o型腿的许大茂一边骑行,一手推着载有两只箱子的自行车,想必是昨天看电影的归途。
他压着笑意,敲了下许大茂的肩膀打趣道:
“茂哥,你怎么回事,痔疮发作了啊?”
许大茂苦笑一下,两撇八字胡颤抖,转头认出是李峰后眼眶含泪:“李峰兄弟,你说说,昨晚那是头一次放电影到偏远的向阳花公社,来回得十几个小时。
骑自行车颠簸,屁股磨到蛋壳都要破掉了。”
一说到这些,许大茂满肚子委屈。
本想着通过许富贵的关系尽快转正,结果却接到去基层放电影的临时命令。
老放映员懂得哪些地方有油水,那些远一点的苦差,自然成了新手许大茂的囊中之物。
距离既远,连接车都没舍得安排,结果让许大茂中午都还在路上奋力蹬。
担心天黑在野外过夜,设备被人盗或损坏,他只能紧赶慢赶地下午放映了一场。
还没来得及享受公社食堂的伙食,就这样搞到现在状态。
他狠狠抱怨向阳花公社:“去他大爷的!再让我去我真是见鬼!”
以前许大茂父亲去放映还会备些干菜、蘑菇,甚至有时会有腊鸡,但自己因为时间稍早出发,啥都没得到。
听到许大茂的故事,李峰哭笑不得,劝解道:“你就让许叔帮你推着车吧,实在不行就请假一天,上级估计不会责怪你的。
“
李峰环顾了一下四周,靠近李峰的耳朵低声说:“你知道吗,你现在才刚开始工作,要学会让领导看见你的努力。
再者说,一会儿还得去厂医院单些药物来擦拭。”
或许是想着要涂药的地方不小心碰触到了什么,许大茂不由地吸了口冷气”
咝”
!
李峰沉思片刻,认为许大茂这个人非常机敏,并非全然恶劣。
虽然才刚开始就懂得曲意奉承,但如果不出意外,或许还能有作为。
远远地,他们看到一群人聚集在运输科楼下,似乎贾海杰又有什么新动作。
在轧钢厂运输科楼下的凹陷入口,神情焕发的贾海杰一身整洁的军大衣,蹲在修理屋前吞云吐雾,与一群年轻的学徒工聊天吹嘘。
完成早报点名的李峰凑上去聆听。
“你们别觉得我不行啊,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在乡下时,绝对算是当地最耀眼的小伙子。”
在暗中静听的李峰想起了昨晚的情形,想到自己如何鼓励这个萎靡不振的人振作起来。
“大家别信他瞎说,昨晚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子……”
察觉有人可能要揭穿秘密,贾海杰不再胡乱说下去,他毫不心虚地起身,冲向李峰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贾海杰将自己的脑袋贴近李峰的耳畔。
“别急嘛,叫你哥哥还不够吗?我家还有一块表票哦,如果你能……我就忍痛割爱了。”
李峰挣脱了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自己胡言乱语,还没成功的事情就被大肆宣扬,如果有人故意捣乱怎么办?”
贾海杰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
“哎,真是情急之下忘了。”
双手抱臂的李峰严肃地说:“说实话,院里有一家人叫贾家,昨天晚上他们的孩子因为偷了何雨欣的东西被我抓住。
那人现在非常恨我,提防着点儿,因为有个贾姓的人在一车间上班。”
“他哥贾柱我也知道不可靠,如果没有其他人盯着,他就敢乱来。
如果介绍给你们,雨欣是个女孩子,希望你能多加照顾她。”
他拒绝表票,”
我不会夺取别人的珍爱之情。
咱们是兄弟,我可是你最忠诚的朋友。”
李峰的话感动了贾海杰,他急忙拍胸脯保证再也不会逾越规矩。
李峰相信贾海杰自然会打探到贾东旭的情况,若贾家再制造谣言,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然同姓贾,但一旦惹到贾海杰,冲动的他会让老实的贾柱也无力保护秦淮茹。
接下来,李峰到调度室拿了当天的工作调度安排单。
他选了个离目的地不远不近的位置,计划中的运煤火车可能会晚点,所以得去张家的小煤矿取煤炭应急。
根据地图粗略算来,全程约二百公里左右,一天就能往返完成。
离开调度室后,他领取了一斤粮票,并带上满满一瓶装开水放到座位一旁。
不得不说,那时的物品耐用度极佳,哪怕只是个水瓶拎起来都有沉重感。
带着满满的油罐,李峰驶离厂内的小加油站,随意选择行人较多的道路,以空车的身份出行。
若有人愿意坐在驾驶室就请便,车厢里也欢迎需要搭车去张家k的乘客们,其中包括一名似乎不是汉人的陌生人,以及另外两位前往怀莱中途转乘的旅客。
才驶离都市的范围,一辆车已挡在面前。
即使在白天且车上人不少,李峰并不惧怕。
对方询问目的地为”
鸡鸣驿”
,这一地名瞬间勾起李峰记忆深处的一片模糊。
副驾驶座上的乘客大致标注出附近的路径,表示这里顺路,并提出三等车厢仅需一个座位的价格。
大男人毫不讲价,利落地爬上车厢。
李峰心想,此趟出行可能收入六七块钱,收益相当丰厚。
一开始离开都市行驶得较快,但随后路况变得平坦,速度渐缓。
一路上,他们热烈交谈,途经怀莱后,放下两人又接上了前往张家k的三个新乘客。
大约上午十一点,鸡鸣驿出现在眼前,这座依山而建的古城唤起了李峰深沉的遐想。
城墙似乎立着一个面色苍白的读书人和一名清秀少女,后者手握一根手杖。
正午过后来到疑似张家k的地方,路况明显变好了,不再摇摆不定,这表明他快接近目的地了。
路旁一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户人氏推着篷布覆盖的板车,上面似乎躺着一个生病的女子。
或许因为听到车辆声音,这家人停止行动,在路边挥手求助。
其中一位年轻男子激动到甚至跪在路上。
李峰停下车,看到车上有五六个人后走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他对跪在地上的男子说道。
近前一看,车板上的女人是一位孕妇,面庞泛白,跪着的男人可能是她的丈夫,而年长的或许是家属。
李峰选择询问年迈的家长:“老兄,究竟怎么了?”
沧桑的面容满是激动,老人说道:“我儿媳临产了,村里大夫说胎儿可能位置不对,非要去城里医院,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他恳求道:“孩子,请您帮忙把我儿媳送往医院吧。”
说着,老人就要再次下跪。
李峰怎能容许老人下跪,那等同于折断寿元。
急忙搀扶住他:“怎么会呢,这事关系到人命,不能耽搁。
上车吧,其他人留下一个拉车就行。
各位,帮忙搭把手把她抬上来。”
看向车内饶有兴趣观看的好奇乘客们,吩咐道。
接着李峰回到后面开启后车厢门,众人合力抬起孕妇放车上。
老人和他儿子一同上车,而留在原处的老乡感谢连连,推车离去。
按照副驾驶座的引导,李峰迅速驾车直抵张家k的第一人民医院,他们冲进大门,一起将孕妇搬进医院,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一幅令人揪心的画面——由于耽搁太久,孕妇已陷入昏迷状态。
目睹这一切的城市乘客纷纷道声谢离开,结束了与李峰这段意外的旅行片段。
正对着的是那个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的中年人,此刻正在驾驶座后的窗户外拍打着玻璃,显得颇为焦急。
李峰心中暗道,”
之前你怎么不下车呢?”
刚才他还帮了孕妇一起推车,难道又坐回车内了吗?由于刚刚开车时并没有刻意留意车厢状况,误以为所有人已下车,所以并未多加关注。
见到这位壮汉不停地敲击,李峰猜想他可能是有什么紧要事情,连忙往右侧打方向盘,”
嚓”
的一声将车停在路边。
这位蒙古族中年男子动作相当敏捷,一个借力翻身下了车,下车后环顾四周显得有些紧张,确认无旁人后才放松了下来。
他凝视着李峰,说道:“上天保佑,年轻人,你真是位好人,刚才救了那名孕妇。”
他紧握着右手拳头放在胸前:“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谈谈,请允许我表达感激。”
李峰感觉有些尴尬,因为对少数民族文化不太了解。
只记得之前曾听说蒙古族航天员有时会用这种方式示礼,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救援了一位孕妇竟然受到了这般尊敬。
李峰赶紧扶起对方并握手回应。
“在当代,汉族人的传统通常是握手致意。
您无需客气,有事您尽管说,在车上慢慢聊。”
那个中年人爬上驾驶室,眼神中流露出不解。
他似乎和李峰没有任何交集,这样的感谢让李峰倍感诧异。
“周围的环境已经很安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提,尽力而为,若无法帮到也实属无奈。”
李峰扭头对那人说道。
“我来自归绥乌海地区,原本叫做敕勒渠公社的副羊队长,就像你们汉语里的副队长一样!我叫哈丹巴特尔,是个牧民。
因为草原上的困境,我们不得不来到这都市之城四九城!”
这是我的身份证明和介绍信。
哈丹巴特尔瞪大了眼睛,表情诚挚对李峰说,他伸手出示自己的证件以确认身份。
“那么接下来呢?是为了草原的困难而来四九城求助的吗?”
李峰很感兴趣,任何事情从草原到四九城解决必定涉及大事。
“敕勒渠”
这个名字似乎让他有点印象。
“我们接收了一百多个饥饿边缘的南方孩子,草原虽有牛羊肉和青稞,但他们吃不惯,肠胃受不住。
我们的青稞都快被吃完了,只好喂他们牛肉羊肉,但现在食物短缺,问题严重。”
哈丹巴特尔语带焦急,说话时血管清晰可见在额头上跳动。
听着这些详情,李峰意识到他们在家乡一定面临很大的困难。
不会有人真的养不起才忍心送千里迢迢送到草原。
“这样说来,你们是要粮食,对吧?”
李峰根据听懂的蒙语理解,迅速得出结论。
“正是这样,他们之前是从sh、ah、js来的,习惯了吃米或面,而我们这里只有牛羊。”
哈丹巴特尔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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