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要求贾张氏给他生子,然后跟你离婚!”
李峰直述事实,没有任何修饰,既然你要面对,早知道也好。
否则万一某天不小心撞破,悄然消失,那样的离世太过憋屈。
大婶抓住他的手缓缓垂下,整个人矮身坐下,眼神空洞地望着屋檐下的木门入口。
嘴唇轻微张合,无力地说不出什么,李峰掏出姜科长先前赠予的那支牡丹烟,抽出打火机,轻轻点燃吸了一口。
李峰不清楚易中海家过去的纠葛,不清楚为何他不直接领养一个孩子而非得找寻成人之后再接纳。
唯一能了解的,是电视剧情节中的推断。
贾张氏初始就显得对易中海戒备甚深,警惕如防范何雨柱一般。
夜半为寡妇送面团这样的场景本就容易引发闲话,只要能通过大妈这个传话人的筛选,便可避免诸多不必要的揣测与蜚短流长。
而后的大妈突然去世,或是由年龄过大或心脏疾病导致,也可能与她承受的那些外在 不无关系。
无论是出于打乱易中海老狐狸计划的心理还是出于不让大妈走得如此过早的目的,李峰觉得是时候给她提个醒:“贾张氏之前是因为害怕怀孕才去做的绝育手术,这件事你知道吧?”
他狠下心,趁大婶还能接受这信息,将话说完。
那位老大妈听得点头如捣蒜,她一听贾张氏的环的事情,就料想到了是为了哪个男人而上的,要不然贾张氏最近对老头子说话也太不善言辞。
她怎么也没想到,易中海会为了自己的养老,这么狠心将陪伴自己走过风雨的老伴一脚踹开,抛在脑后。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对易中海的认识以及他对养老急切的期待,这做出来的决定,倒是和他一贯的行为模式很相符合。
“等到您真的老了,再去离了婚,没有经济来源的话,他易中海虽然把钱都给了姓贾的,自己倒是有饭碗吃了,而您就得饿肚子了,啃西北风。”
“呸!我还以为易大海是个正派人,结果回来了发现他已经污不可洗、无药可救了!”
李峰叼着烟,在地上狠狠喷了几口唾沫,说出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劝是劝不住的,但他怀疑,一大妈真的甘心去面对那样悲惨的结果吗?
“对,贾张氏确实是上了环让他的好算盘落空了,但在送医院途中如果伤口发炎,医生肯定会把环拿掉。”
老大妈闻言用手撑在墙壁上,缓慢站起。
李峰见状上前轻轻扶她一把,虽然此刻心中有所行动,但担心她听到消息后仍会选择消极应对。
“李峰,你接着往下说,我这老身子骨一辈子都操劳,没想到还需要你提点。
这个人啊,哎。”
老大妈站起来时,双眼含泪,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未来感到无比迷茫,因为她毕竟来自农村,面对中年的挑战,不知所措。
“哪一家的生活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我爸去年就走了。
如今您遇上这种人,不应该寄希望在他身上,要自救。”
李峰试图稳住一大妈的情绪,以免她冲动跑到厂里去找茬,固然痛快一时,但他更期望能在最关键时刻给易中海致命一击,让其颜面尽失。
名誉与财富,都是他想要为一大妈争取的。
“您的情况自然和我家不同,我知道你是出于关心才会这么对我说。
我是看着你长大,明白你的善良底色的。”
说完,老大妈苦涩一笑,想到若不是这附近的年轻人,她今天的一番话语,未来说不定会发生不可预知的风险。
“不是我想这样说,往后日子得警醒些。
他赚的钱,家中的存款甚至粮票,要看好,找些地方妥善保管起来。
即使万一离婚了,也好有个退路。”
“家里存些能坚持两三日的食物就好,不必囤太多,反正也就是多走动几次的事情,您放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当成活动活动筋骨呢。”
“该看病还是去看,该买药就去买,别想着节省小钱。
万一将来您身体出问题,万一没了,钱都便宜了那个姓贾的,他反而乐见其成呢。”
李峰出谋划策,借游戏中那些法则,巧妙对抗易中海。
他自己现在也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毕竟监察的人刚刚离开,不清楚是否已将自己列入监控名单,无奈之下才使用这样的手段。
你易中海自身都难保,家事不断、麻烦不断全是咎由自取,咱可不能做坐视不理的大爷,要以牙还牙,分寸要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知道一大妈有没有把这番话听进去,李峰已经把接下来的动作都设计妥了,他拍着屁股准备走人。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即使面临生计威胁,老大妈也不得不服从于他的计策。
在看着李峰晃晃悠悠往巷子外走去时,大婶心知李峰与易中海不合,所以方才说出那样的话语来表达担忧。
可是关于地窖之事,加上贾家的事情,被李峰直白地揭穿,她不得不对未来有所打算,甚至是连方法都已经透露给自己了。
大婶倚靠在墙壁上,慢慢返回,走到九十伍号院子的门前时,已调整好了心态。
脸部重新显现出先前的笑容,走向中庭。
看到转头看着自己的秦淮如,她的眉头微微紧蹙。
“哥,刚刚喊大婶干嘛?”
怀中捧着一根糖葫芦,李楠小嘴巴塞得满满当当,一路跳动前进后,回头好奇地询问李峰。
李峰翻了个白眼,妹妹活像个不安分的小仓鼠,之前看见别人拿着盖着蓝布头的篮子,李楠非要缠着李峰去,最后还闹得自己损失了区区一角钱。
“那么多事问干嘛?吃都能吃得嘴巴合不上是不是。”
右手 口袋中,李峰不耐烦地收回,那一块钱他并没有舍不得,只是对动物们爱不释手。
一顿都不能没有它们的陪伴。
“我就问问嘛,你自个儿怎么不买?”
看着棒头上仅剩的那颗通红山楂,李楠咬出核儿,迟疑间是该自己享用,还是给她的哥吃?
“算了,买的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你这只肚子跟无底洞似的小鬼。”
李峰一阵黑线,看来她还不满足,觉得一根糖葫芦数量太少。
“哥,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你真的不尝一下?”
李楠瞪着大眼睛,满脸疑惑,把手上剩下的最后一点串递给李峰。
“别闹了,上面都是你的口水,想给我吃就早些问啊,刚才为什么不主动!”
再次黑线,即使糖浆裹着诱人的颜色,上面沾着些许糖,芝麻点缀其中,看似诱人。
但怎么也挡不住李楠刚才舔舐后的湿答答。
一边斗嘴,两人往百货大楼的方向前行。
车辆还得等漆干透,否则一蹬踏便会在裤子上留难清洗的痕迹。
“哥,哥,那边有人呢,咱过去看看吧!”
走过一处巷口,李峰正在注视前方道路时,却被妹妹发现了旁边的动静。
他匆匆瞥了眼那里,人群聚在一起,说不定是在下象棋。
结果一走进巷内,又中计了。
外面全是老人与孩子,里面则是包围了几个玩杂耍的大孩子。
肩上挑的扁担里露出来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形象,十二生肖的图样,都 在一个棍子上。
围着扁担的大孩子们玩得起劲。
而扁担另外一头,距离并不远。
放着个小火炉,似乎还有一点流动着的透明东西。
老匠人六十开外,正在专注搅拌那玩意。
“哥,哥,你看我能转到什么?”
还未挤到人群中,已经听到李楠在里面充满期待的声音传来。
李峰好不容易挤过人群,看见李楠的手已几乎触及了木箱上的旋钮。
那旋钮就像时钟盘,但是标记并非数字,而是用毛笔绘制的十二生肖形象,栩栩如生。
旋钮 是一支竹制指针,一圈圈转动吸引着小朋友们的目光,他们都渴望能猜测出李楠将选哪个生肖。
李峰暗自不爽,心想李楠似乎在不讲规矩——抢着占便宜。
他严厉阻止道:“李楠,停下来!你没问价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转完了就得把自己留这里。”
早上李楠的胃口特别好,现在又吃了根 葫芦依旧觉得饥渴难耐。
李峰怀疑这是因为女人对甜食有着难以抵挡的 ,但那又怎样呢?
在一旁打糖的老大爷看见此幕颇为欣慰,新顾客找上门来。
不过他察觉到了李峰可能是敏感价格的人,便试图帮忙。
“小子,让你妹妹吃吧,两只空牙膏壳而已,又不是用不完。”
他劝解道。
面对这招,李楠知道自己有点小错误,但美食的 实在太大。
她凝视着沸腾的糖浆,嘴里的馋虫让她喉咙一动,流出口水。
李楠离开孩子们的簇拥,拉扯着李峰的手臂,似乎懂得如何卖萌和装可怜。
李峰对她的策略不为所动,吹糖人的手艺全凭大师傅口中的糖浆吹塑技巧,前世的记忆不容忍这种手法。
然而,”
我拿了啊!”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枚已略显陈旧的牙膏壳,其中一个看起来熟悉。
李峰一时哑然,那个牙膏壳咋看他有些眼熟,就像早晨刚刷牙剩下的,可那还留有五分之一的挤牙膏。
现在的牙膏不会像以后那样一放空气中就会很快变干。
李峰怒道:“是你把我的牙膏挤了吗?”
显然她早已计划好了这一切。
李楠狡黠地回答:“我放进你杯子里了,看你只剩下一小点,就想……”
手指紧夹在一起,暗示她的观察确实如此。
“她是亲妹妹呀,不行动手的,她是亲妹妹!”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努力按下右手,李峰看向初升的太阳,阳光强烈让他的头脑有点迷糊。
见李峰没有反应,李楠悄悄退回队伍,向大师傅报告,随后将自己的”
战利品”
递给他。
这时,李峰听见她的言辞犹如黑暗中的闪电,让他震惊:原来不止他,老爸可能也被这个狡猾的妹妹”
算计”
过。
“见鬼了,亏得没让她拿着记事笔,这丫头估计会为了那根棒棒糖把它卖给任何人!”
满头大汗的李峰,只得自我开解后摇头轻叹。
这性格可既不像爸爸李德义,也不像妈妈刘茵,难不成基因突变了?
“哥!你看你看!我抓到最大只的龙啦!真的哦,比我看到的所有都要大呢!”
李楠得意地向哥哥展示她手里棒棒糖上的大糖龙图案,李峰甚至连瞟都没瞟。
这个十岁出头的妹妹在李峰眼里此刻简直就像个小捣蛋鬼,戴着恶魔的尖角般顽皮。
“你给我老实点儿,趁我没看见把你身上的小把戏抖干净。
让我看看你还有些什么花样。”
说着,李峰摸了摸她左右口袋以防又有意外惊喜。
“都清空啦,哥哥,只有两小块橡皮而已。
“李楠嬉笑着躲开一边,还没乐完,握在手中的糖棒突然断成了两截,直掉在地上。
看着这景象,李峰顿时心情大好,仿佛命运为他自己讨了场公道。
人生的悲喜剧总是相差无几,地心引力这次算是为他找回一丝正义感。
失落的小楠失望地坐在地上,盯着那一大截摔落的糖人,还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余汁。
动作敏捷地一把拉起妹妹,李峰狠狠地踹了下她翘臀,生怕她真捡起来舔了吃。
哪怕是吹糖人的都不行,更别提这些在地上摔散了的。
此刻,李峰背脊直冒凉气,懊恼不该带她出来,要是单独买多痛快啊。
这种妹子,相处时间久了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李楠一脸真诚地对李峰说,并紧拉着他的衣袖。
可李峰此刻却有些不耐烦了,只想尽快回家。
“别把这支笔不当回事,要是考试分数不涨,哥哥我还是会修理你一下的。
“在心里算了算今天的开支:修车花了五分钱,糖葫芦一角,笔加墨水总共要花四元五分钱加两个牙膏壳。
李峰走了几步才发现,没了那个小东西在身旁总觉得轻快很多。
转过头,李楠却已经落在路边,一屁股坐地,痴痴望着不远处供销合作社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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