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许则川就去拜访了范太傅。

    许则川中秀才的事在京城动静可是闹得不小,范太傅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打趣,“哎吆,秀才公来了。”

    许则川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先生,你就莫要打趣我了。”

    知道赌坊为自己考秀才的事情专门开了局,许则川表示很无奈。

    范太傅站在走廊下,抚着胡须缓缓笑着。

    “快进来吧。”说着,自己转身进入了书房。

    许则川闻言,大步追了上去。

    “这次考的不错。”

    师徒二人面对而坐,许则川自觉的煮起了茶。

    “好在没有辜负先生的期望,学生这次终于中了。”许则川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范太傅笑了笑,“你离开科考场多年,这次能中,为师已经很欣慰了。”

    “听说你家小四中了小三元?”

    许则川放下手里的茶盏,点了点头。

    “不错。”

    范太傅啧啧两声,“真是少年有为啊。”

    “早前给他讲课的时候便觉得这孩子聪慧,只是没曾想这般优秀。”

    许则川,“四郎的天资确实很好,且又刻苦。”

    天资聪颖之人很多,可是又能坚持刻苦用功的可没有几人。

    范太傅颔首。

    “白鹭书院是个好地方,他在那里读书也是最好的。”

    许则川恭敬道:“还要多谢先生举荐,四郎这才能入书院读书。”

    白鹭书院要求严格,每年招生名额也少 ,如许亭枫这样突然到来的插班生,确实没几个。

    若不是范太傅有路子,许亭枫还真进不了这样的好地方。

    范太傅道:“如此良才,自是不能埋没的,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着,拿起一侧的空杯子,示意许则川煮茶壶。

    许则川赶紧照做,为他倒了茶水。

    “看来,这次乡试,你家小四也要一道参加了。”

    许则川颔首。

    范太傅抚了抚胡须,“小三元难得啊,若是乡试能再进一步,未免不能拼一下。”

    六元及第,本朝可就出过一个。

    许则川瞬间明白了范太傅的意思,心中微微诧异。

    “亭枫虽然聪慧,可是他毕竟年少,只怕”

    范太傅摇摇头,有些不赞同道:“年轻人就让他去拼搏拼搏,何况,你觉得白鹭书院那几个老东西能不让他去。”

    若是能出一个六元及第的人才,白鹭书院这次可就名扬天下了。

    许则川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

    “罢了,随他吧。”

    范太傅喝了口茶,“既然决定参加乡试,打明日起,你就来我府里读书吧,你家里那些事情也都放放,一心备考乡试。”

    许则川拱手,“是。”说完,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范太傅没好气道:“你我师徒之间,直言便是,装什么?”

    许则川尴尬的笑了笑,“先生是知道的,我家老大这次也中了。”

    “这孩子没个好先生,我便想着,这次乡试能否跟着一起旁听。”

    范太傅,

    一把年纪教弟子便罢了,竟然还得教他儿子。

    许则川见范太傅这副样子,赶紧将自己带来的盒子递了过来,“先生,这是之前同您说的琉璃,您瞧瞧。”

    范太傅一怔,瞬间被琉璃二字吸引到了。

    许则川见此赶紧打开盒子,边解释,“这是刚烧制出来的,还是有些杂质,学生想着后面再多烧制一些,继续研究看看。”

    木盒里,摆放着一对透明色的琉璃水晶杯。

    范太傅拿起看了看,感慨不已。

    “竟然真的弄出来了。”

    “从前也只是从西域商人那里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葡萄美酒夜光杯,若是能用此杯,一定更妙。”

    许则川笑道:“学生改日就送两坛葡萄酒过来,请先生品尝。”

    范太傅哼哼两声,将杯子放了进去,“你家老大能中秀才已经不容易了,考乡试估计会难一点。”

    许则川叹了口气,“先生是知道我家四个儿子的,老大又是长子,其次,学生打算上书陛下,请封我家老大为世子,日后承袭爵位。”

    范太傅听完,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论资质,许家四个儿子,自是许四郎最好。

    而许家如今最大的财产就是爵位了。

    四个儿子都是嫡子,许则川竟然没有偏颇老四,直接将爵位继承人定下。

    “如此也好,家宅安定,才不会分心。”

    “若是承袭爵位,老大这个秀才确实太低了,罢了,罢了,让他一道来吧,只是为师可不能保证他能中。”

    许则川赶忙道:“学生会紧盯他读书的,若是不中,那学生也没办法了。”

    范太傅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爹不容易啊,尤其是儿子多,真操心。

    一瞬间,范太傅仿佛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但好在,自家几个都不是让人太操心的,还算上进。

    “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徒孙,为师会严格教导他的,决不堕落你兴安伯府的名号。”

    许则川颔首,“辛苦先生了。”

    范太傅哼哼两声,一只羊是赶,两只也是,这次还是父子,有意思了。

    范太傅抚了抚稀疏的胡须,心中想着明日出什么文章。

    此事定下后,许则川便带了许老大去了范太傅府中读书。

    京城得知此消息的众人,“”

    兴安伯真是不客气啊。

    范太傅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从前不是说要颐养天年吗,如今怎的连秀才都教起来了。

    皇宫,勤政殿内。

    陈公公向皇帝禀报了此事,皇帝面上波澜不惊。

    “许是兴安伯家的老大让太傅格外看得顺眼吧。”

    陈公公???

    是他认识的范太傅吗?

    陈公公当然不敢这么问,笑眯眯的附和皇帝,“陛下说的是。”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木盒,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边疆商路已开,若是此物真能烧制出来,国库又能大赚一笔了。

    兴安伯真是他的好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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