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您还扛得住吗?”许老大看着自家老爹灰白的面容,担忧不已。
年纪本就大了,还要考科举,安安稳稳做个伯爷多好,又有个秀才的功名不差了,若是这场考试没挺过,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啊!
许则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许老大现在在想什么,他倍儿清,又喝了口水才道:“无妨,还有一场就结束了。”
许老大哭着脸,“爹,您还是身子要紧,万事有我和老四在呢。”
许则川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还不是你们一开始不出息,不然我能这么辛苦。
许老大叹了口气,帮着许则川理了理身上盖着的披风,这才小心翼翼的回了自己的考棚。
路过许四郎那,许四郎正在热饭,瞧见许老大回来,有些不悦,“怎么没在爹那?”
许老大,“爹要休息了,就别去打扰了。”
“过会再去看看。”
“明日就是第三场了,你也自个保重身体。”
许四郎听完没有多言,点点头。
许老大见自家弟弟如今这番模样,也懒得计较他的冷淡了。
有两个儿子照顾,许则川在考场的日子还是过的较为舒心的,但是年纪摆在那,确实也是遭罪了。
终于到了第三场考试。
这一场考的是时事策论。
题目较之之前两场都简单了许多,总而概括,便是论述如今税收利弊。
许则川叹了口气,又是极为废脑的一场啊。
周边的考棚里在题目下达的那一刻,已经窸窸窣窣有了不少的声音。
紧接着还有人崩溃哭了起来。
许则川抿了抿唇,这便是科举之难,寒门难出贵子啊。
考到乡试这里,已经考的不是书本知识了,考的更是眼界和能力。
寒门子弟,哪有那么多的资源,了解这些国家大事。
即便是许则川,若是如今没有入了朝堂,拜了恩师 ,乡试这一场中榜几率也少之又少。
一个农家秀才,能接触到朝廷的主要策略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许则川摇了摇脑袋,放空自己数秒,又喝了口凉白开,开始专心答题。
现在可不是同情别人的好时机。
他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养呢。
仔细分析了一番如今朝中的税法,又结合了范太傅以往的经验,许则川开始写草稿。
这一场考的绝不是普通的税务那么简单,他想要中榜,答得答案必须要符合如今的形势,且满足皇帝的心思。
天空渐渐变得阴暗了起来,此时已是申时,许则川刚刚吃完秦书准备的煎饼肉干,准备再写一份草稿,但一看到这天色,心中顿时觉得不妙。
这天,瞧着要下雨啊。
不会这么倒霉吧。
果不其然,约莫戌时那会,空中开始电闪雷鸣。
许则川麻了。
此时的许府。
秦书跪在侧间里,对着上面挂着的的儒释道三位画像虔诚的拜了又拜,又恭恭敬敬的上了香,这才缓缓起身。
换做以前,她是不信这些的,她可是在社会主义下长大的好青年,根正苗红,但是如今连穿越都有了,她不信都不行了。
轰隆!
黑夜被一道白色的闪电破开,倾盆大雨袭来。
秦书沉默了数秒,继续跪了下来。
外头有婆子来报府中事务,在外间守着的浓云赶忙拦住了她,“太太在里面给伯爷他们祈福了,你可别去打扰。”
那婆子瞧了一眼,她听说太太今儿个都在里头一天了,所以才趁着这一会过来。
“是,是,浓云姑娘 ,是老婆子我不长眼了。”
下着这么大雨,她光忙着表现自己了,哪里还记得住家里的主人还在那贡院受苦了。
浓云也不恼,问了她什么事情后,思索一番后才道:“晚些时候等太太有空了,我在替你回禀,左右也不是什么急事,你先回去吧。”
婆子连连点头,披着蓑衣静悄悄的离开了正院。
许府一片宁静,安静了数日的贡院此时倒是起了波澜。
“肃静,肃静,科考重地不得喧哗,若有违令者,革除功名”士兵高声喊道。
“完了,完了,都完了。”不远处的考棚里有考生嚎啕大哭了起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许则川躲在考棚的角落里,身边的盒子里放着试卷,还用了油布盖上,连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都分给了它一角,唯恐它遭到不测。
若是卷子湿了,那就完了。
不过好在,他待的这个考棚没有漏雨的情况。
“把他带走!”外头有官兵喊道,紧接着许则川看到有两个士兵拖着一个考生走过了他们的面前,那考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许则川眯眼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人嘴巴被堵住了。
许则川周身泛起了丝丝寒意。
不知为何,只觉得好冷啊
这一夜,被拖走的有好几人,守卫的士兵高声训斥了许久。
饶是如此,许则川还是逼着自己闭眸休息,若不然,他真怕自己挺不住了。
天色渐渐快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众人皆是大松了口气。
许则川重新放好木板,没有用早膳,就赶紧将昨日写好的草稿誊写在考卷上。
他不能再耽误了。
他好像发烧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答案全部誊写好后,已经是巳时末了。
看着卷子上整洁干净的文章,许则川大松了口气,放下了笔,然后将卷子小心翼翼的放好,这才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眸。
头昏脑涨,腹中饥寒。
难!
今日是最后一日,到了时辰便可以交卷,然后离开考场。
许则川看着天色,期待时间到来。
“时辰到,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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