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柳媚儿气的不轻,赵辰可没功夫哄她,赵辰径直出了府。
王府门口,周阿虎带着两个侍卫,套好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见赵辰出来,周阿虎赶忙撑起伞迎了上去。
伞盖下,赵辰对周阿虎说道:“以后在府里收敛点,别故意瞪着柳媚儿了,以前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别让柳媚儿起了疑心。”
周阿虎刚才之所以瞪着柳媚儿,一副凶狠模样,完全是赵辰将柳媚儿金人的身份告诉了他。
周阿虎本就对柳媚儿不满,柳媚儿是庆王那边投诚过来的,按照老王爷萧震的意思,杀了不留!若不是赵辰一力护着,周阿虎早就将柳媚儿这个狐媚子一刀砍了,以免夜长梦多。
可是现在,从细枝末节中又发现柳媚儿还有金人细作这个身份,周阿虎对柳媚儿就更加不满。
金人!
国恨家仇!
“殿下,金人残暴,夺我中原,屠戮百姓,毁我汉人基业,致使我大夏被迫南迁,柳媚儿是金人,此女不能留!”周阿虎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
赵辰撩起袍摆,登上马车,说道:“你说的这些本王心中都明白,可杀一个金人女细作,中原便能回来吗?”
周阿虎低下头,沉默不语。
赵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道:“与其一刀杀了柳媚儿便宜了她,不如留着作长久打算,从她身上我们或许还能知道金人的动向,何乐而不为。”
想了想,周阿虎点点头:“属下明白了,是属下莽撞了,没有殿下考虑的长久。”
赵辰看着他,“本王知道你恨金人,本王又何尝不恨?且等着吧,中原迟早会回来。”
说完话,赵辰钻入马车。
站在马车外的周阿虎合上伞,想了很久,眼神愈发坚定。
王爷说的没错。
中原一定会回来!
……
不久后。
赵辰一行人来到春风楼所在的街道。
还未下马车,街道上的喧闹声,便传入赵辰的耳朵里。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不久,街道上已经人满为患,游人如织,摩肩擦踵,很难想象一会儿这里该是何等热闹?
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整条街道以青楼、酒肆,茶馆居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大灾年间,外头的灾民饥寒交迫,这里却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可悲可叹。”下了马车的赵辰看见街道上的热闹的盛景,情不自禁叹了一声。
跟着一起来的侍卫深有同感。
“春风楼在何处?”赵辰问道,没有过多感叹,当务之急还是要去春风楼里打探消息。
周阿虎伸出手,指着不远处一座楼宇:“殿下,那里便是春风楼了!”
赵辰顺着周阿虎手指的方向抬头去看,发现那是一座三层小楼,每层高高翘起的屋檐下都挂着一排做工精致的红灯笼,烛光映的整座楼不似凡间之物,美轮美奂。
楼下围观的人很多,但进出的却并不多,只有有身份的人才允许进去。
二楼的窗口,看不见同普通青楼一样,一群穿着暴露的妓女挥舞手中丝帕,一口一个“大爷,快上来玩啊”之类的话,春风楼规格很高,不屑于用那样的手段去招揽客人。
饶是不故意派姑娘去招揽客人,但春风楼门前的街道上依旧被行人堵着水泄不通,车马不行,众人都想一观春风楼里姑娘们的风采,想瞧瞧这里的姑娘是何等容貌,何等才情。
“走吧。”
说完,赵辰率先朝春风楼走去。
周阿虎和另外两个侍卫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周阿虎忧心忡忡道:“殿下,真的要去?如果老王爷知道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非得打断殿下的腿不可。”
闻言,赵辰脚步顿了顿。
这话说的不假,如果萧震知道赵辰又去青楼,败坏家风,赵辰免不了要尝一顿家法。
那一鞭子,赵辰至今记忆犹新。
想了想,赵辰硬着头皮说道:“这事就咱们几个人知道,我不说你们不说,老爷子怎会知道?再说,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这次进去有正事,想必老爷子能够理解。”
这样说服自己,赵辰一头扎进围观的人群中。
其他三人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用身躯给赵辰开路。
挤到跟前,赵辰就要进去,却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
“带了几个跟班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进去的吗?”
赵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说话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衣着华丽,一打眼便知家境不简单。
“你在跟我说话?”赵辰看着他问道。
年轻男子伸手掸了掸衣袖,趾高气扬,“不然呢?本公子就是在跟你说话。”
说话间,年轻男子上下打量赵辰一番,又看了看赵辰身边的侍卫,轻蔑道:“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吧?带了三个跟班的就想在这里充大爷,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听这话,周阿虎暴怒,双拳握紧。
只要赵辰一声令下,他立刻冲上去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狠狠揍一顿。
赵辰抬手,阻住了周阿虎。
他看向年轻男子,问道:“你我今夜算是第一次见面,之前没有过节,为何出言不逊?”
年轻男子笑了笑,上前半步,“出言不逊?本公子这是在帮你,你应该感谢本公子才对。”
“怎么说?”赵辰好奇。
年轻男子笑的更加开心,伸手想要拍拍赵辰的肩膀但被周阿虎握住手腕。
“嘿,没想到还是个忠心的。”年轻男子慢慢收回手,看着赵辰说道:“看来你真是新来的,不懂这春风楼的规矩……算你好运,今夜遇上本公子,本公司就大发善心,好好跟你说说。”
“愿闻其详。”
清清嗓子,年轻男子说道:“京城中,人分三六九等,士农工商,阶阶不同,这青楼也分,春夏秋冬四楼,便是京城最顶尖的青楼!直属教坊司管理,乃官办的青楼!”
说到这里,年轻男子往高处拱拱手,又道:
“无权无势,根本没有资格进去!若是不小心误闯进去,不但要被问罪,还要脱一层皮,楼里的龟公可不是好惹的,定打的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你说,本公子是不是在帮你?”
“那我倒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了。”
赵辰笑了一声,又道:“那敢问,何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
“像你这样身份的,肯定是进不去了。”年轻男子打心眼里看不起赵辰,又打量赵辰几眼,“看你穿的不错,应当也是商人之子吧?”
“要知道春风楼只接待达官贵人,你家里有当官的,你可以进去,但太小的官还是别进去自取其辱了,像我们这些商籍,还是在外面待着吧。”
也……
年轻男子是商人之子。
这几日,正在大力清查京城商贾,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敢在关键时刻,非常时期,前来青楼玩乐。
不等赵辰吩咐,周阿虎的大手已经死死按住了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吃痛,皱起眉头,“你,你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
周阿虎皮笑肉不笑,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认识吗?”
“辰,辰王府?!”年轻男子看见令牌,声音都变调了,脸色变得煞白。
这几日,要说京城中商贾最怕什么,拿着辰王府令牌的人数第一,没人敢第二。
“你们是辰王府的人?”年轻男子额头大汗,双腿发软。
周阿虎收回令牌,“认识就好,看来你们家还是有余钱,你今夜都能来逛青楼,想必你家还能再捐点款赈济灾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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