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亮着车灯驶入黑夜。
金恩照协同三名警员前去新京拿照片。
李衔清与池砚舟只能在警察厅门口目送车辆离开。
夜寒的让人体态僵硬。
咳嗽声又自李衔清嗓中响起,换了样式的手帕捂在口鼻之间。
辛苦调查取得进展,如今看来难免要被人分一杯羹。
心中自是有苦难言。
池砚舟还在一旁担忧:“盛股长不会将我们踢出调查队伍吧?”
“应当不会。”
“可金队长前去新京取照片,也没让我们二人跟随。”
照片一事他们也已知晓。
同行之人必须信得过。
池砚舟、李衔清在金恩照看来显然不在此列。
不过调查郑可安二人出力不小,后续拿到照片展开搜查应当也能参与。
“早点回去休息。”
李衔清能接受目前的情况。
从过程直接到结果,他算超额完成考验。
警察厅门前山街向西直接上霁虹街,路口遥望窗帘紧闭不见灯光,脚步不做停留朝着家中走去。
今日事多耽误,回来时徐妙清已回房休息。
徐南钦在客厅看报,闲谈间得知店铺剿匪经费已经上交,至于剿匪安排只怕遥遥无期。
“伯父不必多想,全当破财免灾。”
“胃口越来越大。”
“上面自顾不暇,他们无所畏惧。”
“几大洋行奇货可居哄抬物价,皮货原材料翻了几番,毫无利润可言。”
店铺坚持开门。
其内无货可卖也不是长久之计。
见徐南钦面露愁容池砚舟说道:“我有位同事家中也有皮货生意,我明日联系他问问看能否原价匀一些货来。”
“莫说原价,只要不是太过离谱都可答应。”
“那伯父早点休息,我明日就去问。”
“厨房有饭。”
“好。”
在厨房吃过饭后回到房间之内。
徐妙清放下手中书籍说道:“让关门我爹不听,现在交了钱没有货,这门不如关掉。”
“伯父也正发愁,我明日去问问王昱临看能否匀一些皮货来。”
“不行不必为难。”
“心疼我?”
“懒得理你。”
各自休息一夜醒来池砚舟继续院中锻炼。
后出门前去警察厅,但在此之前他绕路地德里在指定信箱投入密写情报,告知宁素商计划进展顺利,可让组织配合往下进行。
昨夜并无密写条件无法直接送情报。
确保安全从地德里离开前去警察厅。
他并非警察厅成员不得随便进入,故而早些过来等待李衔清带他入内。
李衔清来时见池砚舟已经在此等候。
并未让他离去,带其一同进入。
“金队长已经回来了。”
池砚舟说道。
“什么时候?”
“方才在门口等的时候,看到昨夜的车子进去。”
“来回千里地还刚下过雪,金队长速度着实够快。”
单程三百来公里,但考虑路况问题,金恩照确实算快的。
两人前去盛怀安办公室门口等待。
一宿未眠金恩照精神亢奋不见疲态。
将一张合影放在桌上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这位就是农乐童。”
看起来虎头虎脑带着几分憨厚。
体型壮实脸盘硕大可见营养不错。
“将农乐童单人相拍照放大。”
“路上已经做了备份,但厅内没有放大机,且通过合照拍摄农乐童单人相需要修版,厅内人员技术有限。”
“送三友照相馆。”
“是。”
金恩照从办公室出来便见李衔清、池砚舟在门外候着。
“股长让你进去。”
金恩照对李衔清说道。
等李衔清进去之后,他又对池砚舟道:“倒要谢谢你。”
调查农乐童一事并非不重要,只是在金恩照看来难度太大鲜有收获,可现在有线索能参与调查,自然是好事情。
“是属下该做的。”
“将照片拿去三友照相馆单独放大农乐童。”
“哪位是农乐童?”
池砚舟不敢忽视细节。
“这个。”
“小胖子。”
他看到昔日照片都难想象,更别说旁人。
“拿票回来,日后报销。”
“明白。”
本打算让手下之人去负责,可见池砚舟在此便顺手安排,也算投桃报李。
你给我送重要情报,我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针对农乐童一事你调查的不错,后续进行搜查非你一人之力可为,交由金恩照带队负责你也参与其中。”
盛怀安对面前李衔清说道。
道理自然正确,李衔清听命道:“属下全力以赴听从金队长调遣。”
“去吧。”
从办公室出来李衔清对金恩照说道:“还请金队长照顾。”
“等开始搜查之际我命人通知你。”
“是,只是不知池砚舟呢?”
李衔清出来不见池砚舟人。
“我对他另有安排。”
“能为金队长工作是他的福气。”
李衔清心头暗道这池砚舟也挺机灵,已经明白在警察厅以谁为尊。
就算看穿池砚舟小心思李衔清也无可奈何。
他早已不是特务系主任。
拿着合照从警察厅离开赶去三友照相馆。
位置在正阳街。
三友照相馆创始人先于道里十二道街开设美华照相馆,后在道外北头道街设一分店仍称美华照相馆,30年左右在最为繁华的正阳街开了三友照相馆,三铺一家!
规模宏大、设备先进、技艺高超使得三友照相馆成为冰城摄影业的中心。
来到正阳街进入店内客人众多。
池砚舟找到店铺经理表明身份让其加急。
特务股等着急用,他若老老实实排队只怕猴年马月。
经理见池砚舟言之凿凿出手大方,也不好说要查看证件,表示会让师傅加班加点给赶制出来。
生意人不爱惹麻烦。
尤其警察厅的麻烦。
询问得知最快也要明日晚上才能取照片,池砚舟便先回去复命,告诉金恩照明日才能取。
汇报结束后见到李衔清,池砚舟并无不好意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李衔清能说他有错吗?
此刻他还是很恭敬的上前说道:“李叔,看来我们这次是有功劳的。”
“你调查的不错,我会和股长提议让你加入警察厅。”
“多谢李叔。”
看金恩照的意思只怕也愿让池砚舟进来。
李衔清此刻自然做顺水人情。
心中想法如何不管,起码表面一团和气。
蝇营狗苟!
池砚舟从警察厅离开在山街等待,又遇到纪映淮下班出来,丰韵尤润玉骨内媚,难怪岑鑫要吃窝边草。
今日所在位置相距较近,池砚舟主动上前说道:“下班啊。”
“你怎么又在这里?”
纪映淮很是奇怪。
“来忙些公务。”
“公务?”
“是。”
“不会忙着盯梢吧?”
“纪警官说笑了。”
池砚舟自然明白她是暗讽此前调查一事,如今只能装糊涂。
“都是同学有麻烦可以讲。”
“等真有需要的时候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寒暄几句算是缓和紧张关系,电车来临纪映淮上车离去,站在车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池砚舟她意有所思。
不多时见王昱临坐人力车自警察厅门前而过,池砚舟高声呼喊:“王昱临!”
听到熟悉声音王昱临急忙让车夫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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