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磁带已交由相关科室妥善保管。
且命其将录音内容,整理书面材料一份。
警察厅所得录音通常要求记录成书面材料,以便归档储存、方便查阅。
今日近三小时录音内容,工作量不小。
此事倒无需池砚舟操心,他随金恩照离开警察厅,寻了一处饭店用餐。
之前虽在永安号饭店内,却无心吃饭。
同样在包间中坐下,点菜等待。
池砚舟仿佛是难忍好奇般,出言询问:“队长,究竟是有何事需要吩咐?”
“郑良哲来冰城女高一事,我们之前讨论过。”
“多谢队长此前解惑。”
“今日监听教职员工聚餐,实乃探查众人态度、倾向。”
“态度、倾向?”
“没错。”
“我妻子还没正式入职,必定不会参与其中。”
池砚舟急忙解释。
金恩照摆手示意:“现如今说的不是你妻子的问题,而是学校内尚有顽固之人,心系满清。”
“教师都卷进了日满争斗之中吗?”
“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这事情也是他们能掺和的?”
“总有冥顽不灵之人。”
反满抗日!
可日满之间同样存在间隙。
远不似表面看来如胶似漆。
“队长的意思是?”
“今日聚餐中冰城女高教务主任舒胜,言谈间可知是校内满清复辟派代表人物。”
“妄图复辟!”
“股内想你利用徐妙清入职学校的机会,与舒胜多加接触获取其信任。”
听到如此安排,池砚舟不解询问:“冰城女高一事,不是应由郑良哲负责吗?”
“郑良哲是来收拾烂摊子的,问题在于现在的摊子还没拦,上面自是会命警察厅协助行动。”
“为何不直接抓捕舒胜?”
粉饰太平不假。
这点新京做的尤其到位。
可一个冰城女高的教务主任,显然不会引起太大风波。
快刀斩乱麻!
甚至可选择秘密逮捕,事后所带来的压力,对日本当局不痛不痒。
满清能有何办法?
早年国际调查团赴冰城调查“满洲问题”,英国侯爵带团遭受监视恐吓。
后报告书表示不应维持“满洲国”现状。
要求中日两方从东北撤军,交由西方列强各国共管。
国联大会以42票赞成,日本1票反对,通过《调查团报告书》决议,重申不承认“满洲国”。
可反观日本?
抗议报告结果,宣布退出国际联盟。
国联调查报告书成了一纸空文,徒增笑谈。
满清遗老遗少可谓是措手不及。
当时在国联日本人尚且不管不顾,此刻面对舒胜何必畏首畏尾?
见池砚舟疑惑不解,金恩照开口:“舒胜此人并不重要,可他死心塌地忠于满清,科内猜测背后必定还有隐藏之人,此番你接触舒胜便是要将暗中人物揪出。”
形成组织。
暗中行事。
日本当局自是难以接受。
难怪大费周章要调查此事。
“属下明白。”
调查目标并非抗日反满战士,池砚舟心中也无太大压力。
满清复辟派系同样乃是汉奸。
无须手软。
真若能调查出问题也好让其狗咬狗,分散些搜查抓捕反满抗日组织的精力。
“此事虽不是抓捕反满抗日分子,但厅内以及新京方面都很重视,你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多谢队长将如此珍贵机会给属下,只是我警察厅特务股警员身份,会不会让舒胜心中警惕,故而难以接近调查?”
“冰城女高一事舒胜心中同样焦急,郑良哲已到冰城却住在大和旅店不曾踏足学校半步,舒胜也需要渠道打听相关事宜。”
是警员身份不假。
可也是舒胜能做打探的人物。
且池砚舟不必刻意隐藏身份,反倒舒胜也难判断他的来意。
若真为调查,岂不是应该暗中进行?
起码不能一上来便将警员身份告知。
盛怀安想打一个出其不意。
其次则是池砚舟在警察厅内身份较低,没有一官半职。
入职时间更是不长。
恐怕在舒胜看来,日满争斗较为敏感,许不会告诉基层警员。
且舒胜并不知晓自己言论遭到监听。
金恩照说他言语之间态度明显,那是特务股结合诸多情报,以及工作经验才能做出的准确判断。
同事之间不一定明白,舒胜心中真正所想。
结合所有已知条件,池砚舟的警员身份,不仅不会造成接触阻碍,或许还能为调查工作增添便利。
“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池砚舟表现出积极性。
士为知己者死!
金恩照都选你执行此任务,你难道不感激?
其实也非金恩照选择。
而是池砚舟合适。
科内想选一名基层警员,池砚舟符合此条件。
恰逢妻子又入职冰城女高,有主动接近的便利。
再者为人也机灵。
可金恩照既然想将功劳归于自己,池砚舟自当配合。
“好好工作,莫要让大家失望。”
“属下明白。”
“任务经费明日到股里领取,任务时间目前不做限制,但越快调查到线索越好,其次任务期间你保持相对自主性,不必事事向我汇报,免得耽误时间。”
“是。”
两人吃过饭池砚舟前去结账。
虽今日金恩照表示自己请客,毕竟先前三鲜饺子是池砚舟掏的钱。
可对方都给你如此重要任务的表现机会,还能没有一点眼力吗?
依然叫来人力车提前支付车资。
金恩照吃饱喝足心情愉悦,会来事那肯定增添好感。
目送金恩照所乘人力车离去,池砚舟也不知今日任务,究竟是表现的机会还是麻烦。
口中都说满清傀儡。
示弱!
任由摆布!
但相比较之人是日本当局。
若同池砚舟警察厅特务股警员比较,满清实属庞然大物。
日后满清遗老遗少是否会怒火中烧,选择向他泄恨呢?
不得而知。
只是就目前而言你唯有听命,毕竟日本人态度显而易见,郑良哲调任冰城说明一切。
查舒胜自然是要查。
此事也要同组织汇报。
看似情报无关紧要,但背后可能隐含变故,组织能尽早掌握也可提前布局。
因此绕行地德里,将途中趁机偷写情报送入信箱之内。
徐妙清果然早就到家。
池砚舟回来对她问道:“今日聚会感觉如何?”
“大家说得多,我仅是听听。”
“都聊些什么?”
“无非是工作、生活中的琐事,但也听闻学校好像新换了校长,不过此事众人仿佛有所顾忌,并未多聊。”
“你这还未正式入职,学校便换了校长,你入职的任命书可还作数?”
“我考核通过签字确实是前校长亲笔。”
徐妙清隐有担忧。
“就怕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你这里。”
“那我岂不是无妄之灾。”
“年关将近不如我们也学伯父,在学校内打点一下关系?”
池砚舟给出提议。
徐妙清闻言皱眉。
他紧跟着说道:“我知你不喜此类事情,交由我去办便可。”
接触舒胜。
需名正言顺。
这便是池砚舟为自己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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