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借用警察厅特务股电话,向宴宾楼订包间。
宴宾楼生意火爆,时近年关更是一座难求,需提前预订防止登门无位。
好在今日较为顺利。
包厢一事敲定,等待晚上前去便可。
下午金恩照示意池砚舟先走,莫要错过与舒胜相约时间。
先一步赶到宴宾楼,舒胜自是还未到来。
甚至于今夜对方是否赴约,犹未可知。
只是池砚舟处并无破绽,加之先前接触故意言语留下线索,舒胜应当心痒难耐。
随着时间推移,宴宾楼客人渐渐增多。
今日他身着便衣在门口等候。
本是等待舒胜现身,谁成想先一步撞见刑事科科长费涟前来。
后郑良哲进入同一包厢。
两人互为好友此番郑良哲来冰城入职,费涟肯定是要为其接风洗尘。
偏前段时间事忙耽搁,今日方约着吃饭。
却恰巧与池砚舟约舒胜碰在一起。
好在舒胜还未到场,互相没有遇见。
饭店包间内费涟与郑良哲手握在一起。
“昔年新京一别,未能再与涟兄相会,没想到竟能等来同城共事之机,可喜可贺!”
费涟闻言紧握其手道:“为兄宁可不与你相见,冰城女高一事你岂能不知。”
“涟兄已有耳闻?”
“事关你郑良哲,我岂可不探听一番。”
“劳烦兄长费心。”
两人落座费涟说道:“你一介教书匠何故来趟浑水?”
“身不由己。”
“究竟想你来做何事?”
“满清复辟派系不容久存。”
“迹愈合,神愈离。”
“日方只需任由摆布之傀儡,图‘名正言顺’。”
当着费涟的面,郑良哲言语并无收敛。
“满清遗老遗少老老实实听命行事便可,非要闹出些动静来。”
“所求不同!”
“你因何还未踏足冰城女高?”
“配合警察厅行事。”
听闻有警察厅协同郑良哲开展工作,费涟担忧神色略有好转。
“特务科?”
“正是。”
“傅应秋、盛怀安等人俱是能力出众,得他们相助我便放心。”
“涟兄不必为我心忧,若真的遇麻烦我可不会同你客气。”
“我是生怕你客气。”
……
……
池砚舟翘首以盼久不见舒胜现身。
正担忧是否出现问题时,见其坐人力车而来。
急忙迎上代付车资。
“久等。”
“要谢舒主任能赏脸前来。”
请对方朝宴宾楼预定包间而去。
今日舒胜能来,则是打探过池砚舟身份。
警察厅特务股小小警员一名!
早前南岗区警察署玉面郎君诨号惹人发笑。
招赘入门未享富贵,徐家生意江河日下,缩减至仅余三处铺面。
且还都是入不敷出苦苦支撑。
以至于徐妙清都出门应聘教师工作填补家用,池砚舟恐是想在徐家有所表现,才寻上门请他帮忙。
由此分析应当不存在其余目的,舒胜今夜才决定赴宴。
“舒主任请点菜。”
“你来便可。”
“可有忌口?”
“并无。”
池砚舟没有点太多,毕竟只有他们二人。
几个招牌菜也不寒酸。
后他便忍不住问道:“不知此前拜托舒主任一事,可有阻碍?”
“不好办。”
舒胜眉头一皱,面色为难。
“还能难住主任不成?”
“你也知换校长一事突然。”
舒胜故意提及此事,便是想引导池砚舟谈论有关事宜。
别说池砚舟还真就是上道,立马轻声自语:“难不成流言是真的。”
“什么流言?”
“道听途说,无根无据。”
“说来听听无妨。”
舒胜鼓励。
池砚舟压低声音轻语:“股内传言前任校长得罪了人,这才安排新任校长接替工作,两任校长互不对付。”
舒胜就说池砚舟为何因换校长一事,就寻自己帮忙。
看来确实知道一些内情。
“是吗?”
“舒主任不知道?”
“略有耳闻。”
“我看传言不假。”
“你为何如此肯定?”
“新任校长郑良哲都来冰城许久,入住在大和旅店却没去冰城女高,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池砚舟反问。
一个特务股的小小警员,都知道新任校长是郑良哲。
还知其住在大和旅店。
舒胜觉得今日见面选择实属正确,不然必将错过诸多线索。
“你们特务股还了解这些事情?”
舒胜问道。
“我们就是靠情报吃饭的。”
池砚舟言语之间有些得意。
此刻为止舒胜已经可以判断出来,警察厅必然同郑良哲有所接触,那目的显而易见。
但池砚舟肯定不知。
不然岂会当面透露。
其次特务股是否知晓他与前任校长的关系?
舒胜目前无法推断。
毕竟池砚舟小警员在厅内人微言轻,重要消息难以获悉是正常的。
可警察厅是否盯上他区别很大,舒胜想弄明白。
“既然如此你也清楚两任校长私下不和,徐妙清入职一事乃是前任校长首肯,就怕现任校长为显权威将其驳回。”
“正是因为担心这点,才想舒主任帮帮忙。”
“我到时会帮你。”
“多谢!”
“只是不知新任校长郑良哲喜好如何,若我能投其所好,说话便能多些分量。”
“这个我帮舒主任打听。”
“你打听?”
“舒主任不信?”
池砚舟很是自信。
舒胜自然是想他帮忙打听,才故意如此说。
见其典型年轻人性格,喜欢炫耀能力,他才略施小计对方就迫不及待上钩。
心中冷笑觉得极易对付。
口中却感谢道:“那我们也算是互惠互利。”
“舒主任等着便可,必能打探到消息。”
“那我拭目以待。”
两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吃过饭后送舒胜离去,在宴宾楼门前乘坐人力车。
费涟此时恰好也同郑良哲从包间出来。
伸手将郑良哲拉住站停:“外面那人是警察厅特务股警员池砚舟。”
“池砚舟?”
“就是他最早假扮反满抗日分子接近可安。”
“是他。”
郑良哲也看着街道上的年轻人,长相确实出众。
“他与谁来吃饭,看其送上人力车的模样,应当职位在他之上。”
费涟看不见舒胜的面容,被人力车黑色棚子遮挡视线。
“你作为科长上前一问便知。”
“虽是科长但有关特务科的警员寻常不做询问,避免探听特务科行动招惹麻烦。”
“如此严谨?”
“警察厅工作不好做。”
郑良哲看着池砚舟挺拔身姿离去,不由想起郑可安被警察厅抓捕审问一事。
假扮红党!
被郑可安识破!
探查出备份照片一事!
运气倒是极好。
或只是运气吗?
“池砚舟在警察厅内地位如何?”
郑良哲走出宴宾楼问道。
“毫无靠山的小警员罢了。”
“小警员!”
“你对他有兴趣?”
“胆子很大。”
“他调查可安也是奉命行事,你初来乍到冰城,还要靠特务科协助行动,莫要招惹是非。”
费涟作为朋友自然是要劝。
“我心中有数。”
两人于宴宾楼门前分别,各自上轿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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