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心情回到家中休息。
原本金恩照要值夜班接替陆言工作,池砚舟因猜到纪映淮会找机会见面,便没有主动承担代替他值夜班的任务。
只是特务股内不乏想要表现之人,主动请缨表示愿意承担此工作。
夜里闲来无事在与不在区别不大,故而金恩照就安排特务股警员代为负责,他才能同池砚舟一道离去。
理由说是向盛怀安汇报工作,晚上便可在家中休息。
这便是职位高带来的好处,普通警员可没这等享受。
睡一觉醒来结束日常锻炼等,再去警察厅特务股集合,后随金恩照一道赶赴工作地点。
来的较早,陆言、冲喜大河都没到位。
稍等片刻才见两人前来,陆言欲让金恩照回去休息,但听警察署特务系警员暗中告知,昨夜金恩照根本不在岗位值班。
便也没有说接班的话语。
冲喜大河做简单询问,得知依然无果。
脸色不喜隐有收网打算,毕竟如此封锁亦非长久之策。
“重点嫌疑人有哪些?”冲喜大河询问意思,与金恩照昨晚分析完全一致。
“有八户人家较为可疑。”
“多少人?”
“十二人!”
冲喜大河心中暗道十二人抓捕的话,压力并不大。
且其中多数乃是独居人口,抓捕之后也不会有亲朋好友聚众闹事,实在不行抓捕关押交给审讯室负责。
其余警员则可投身新电台搜捕工作内,无需在此浪费过多时间。
就在冲喜大河打算下令之际,听闻外围封锁线有动静,金恩照说道:“去看看。”
“是。”
池砚舟很快跑去了解清楚情况,回来汇报:“有一人也住在其中,应是很久没有回来,此番回来见不得归家,和警员争执起来。”
今日金恩照学聪明,不等冲喜大河言语便安排道:“让他听一听电键,如果没有印象就先打发走。”
“明白。”
池砚舟手持电键回到封锁线,来人年纪三十五岁左右,穿着得体大褂棉衣显得斯文,容貌令人心生亲近之感,眼神明亮没有杂物。
此刻多有不解,踌躇为难。
“你叫什么名字?”池砚舟对其问道。
“刘蒲。”
“住几号?”
“北巷201。”
“听听这个声音你熟悉吗?”说罢池砚舟就按压电键。
刘蒲不明所以却侧耳倾听,等池砚舟停下手中动作,他脸色依然迟疑。
“熟悉?”
“不确定。”刘蒲不敢保证。
“再听。”
又来一遍刘蒲这才犹豫开口:“好像在家听到过,晚上起夜时隐约有过一次,记不太清楚。”
“在这里等我。”
池砚舟跑回金恩照等人身前汇报:“对方说他听到过类似声音。”
这句话让冲喜大河等人神色全部认真起来,立刻问道:“住什么地方?”
能听到那必然是相邻隔壁,范围瞬间就被锁定。
“北巷201。”
“那不是一个女人独居吗?”金恩照记得这户人家。
陆言这时开口说道:“我查看过辖区内派出所的人员登记,她确实有丈夫在外务工,应当是恰巧回来。”
“将人带进来。”冲喜大河命令道。
很快池砚舟将人带进来,冲喜大河直接问道:“你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好像听到过。”面对如此阵仗他竟有些不自信,言语都稍显结巴。
冲喜大河也知不能让其惶恐,避免记忆出现偏差。
于是说道:“先回你家中再仔细回忆,准确告知当时听到此类声音,是在什么位置。”
“好的。”
带着刘蒲朝着北巷201走去,在巷口看到警员站岗,池砚舟很自然的说道:“她丈夫回来了,将门敲开。”
简单言语。
实则是他暗中为房间内女人提醒。
这位是你丈夫,莫要露馅。
很快房门打开,刘蒲见女人便上前,女人也很自然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老板工厂倒闭卷款跑路,听说已经逃往关内,我此番回来的车马费还是借的,没能带回钱来。”
听到没钱女人眼神有些黯淡,却还是说道:“人能安全回来便好。”
冲喜大河等人可不是来听他们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对此毫无兴趣,催促两人进门。
池砚舟其实看的明白。
刘蒲同报务人员利用钱这个点,凸显普通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关注点,以至于降低了日满警员的警惕性。
“你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电键的声音?”金恩照催促询问。
刘蒲对这里的户型很熟悉,没有任何犹豫就进入卧室说道:“我当天就在房间内睡觉,起夜也在房间内夜壶解决,但那日口干舌燥,又走到客厅喝水。”
刘蒲从卧室出来站在客厅桌前,仔细回忆说道:“就在这里。”
这个位置!
两边距离邻居家都不远,可见左邻右舍都有发报可能。
且这两户人家其中一户,也确实在金恩照所说的八户重点怀疑名单之列,冲喜大河觉得距离真相不远,立刻喊道:“对左右邻居进行详细审问。”
“是!”
金恩照、陆言很有默契各自负责一处。
等警员从房间内离开,刘蒲看着面前女人,脸上露出笑意。
女人却没了方才的神情,看着刘蒲说道:“你又何必。”
“这件事情总要有人来做,我无疑是最佳人选。”
“可就算你进来也无用,提供假情报给他们,最多等到晚上就会被识破。”
“你且将中央情报给我便可。”
女人听闻此言眼神一亮,立马进入房间之中准备情报,早前已经将所有可疑物品全部销毁。
但女人作为专业的谍报人员,她的过人之处便在于此,很快将重新书写好的几页情报交给刘蒲。
刘蒲将情报贴身藏好后,从远行回来携带的行李箱内,拿出一本书。
方才警员有对他进行搜身,行李箱自然也被搜查,但并未发现可疑物品。
但此刻刘蒲将书籍封面拆开,较厚的封面内藏有两片薄药。
将其中一片递给女人,刘蒲笑问:“怕吗?”
女人很自然的接过药,言语轻柔:“我只怕情报随我入土,此番能将情报送出,死而无憾。”
“你我生前共同革命一起抗日,死后黄泉路上也能作伴。”
她看到两片药的时候便知刘蒲没有活的意思,抿了抿嘴后展颜一笑:“到头来都没能躲过你。”
“假夫妻最后落得真鸳鸯。”
“你可少说这种话。”
“当年若不是他趁我外出执行任务让你芳心暗许,那我这话岂是说说而已,这次刚好我们都要下去,到下面我可要好好问问他,当年手段不够光明磊落。”
“六年了,他在等我。”
“六年了,我也在等你!”
女人看着刘蒲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左邻右舍的审问工作进展的非常不顺利,他们表示完全不知道警员在问什么。
最后两方一致表示,这家丈夫很少回来,他们基本上就没有见过。
不少人都以为这家是寡妇,还是派出所警员说是有丈夫的。
但只听过没见过!
冲喜大河一听觉得有些问题,最后说道:“将这三户人家全部抓捕。”
“送去特高课?”金恩照问道。
“带去警察厅特务股,交由盛股长进行审讯。”
“是。”
抓人池砚舟自然也是参与其中,很快三户人家全部被警员押送出来。
不少人挣扎,但无济于事。
刘蒲也是一头雾水,出言询问。
池砚舟上前说道:“他们说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我回来的少。”
“到股内好好解释。”
“警官你听我说。”
“带走。”池砚舟上前推搡刘蒲。
在这个过程中刘蒲将随身所藏的情报,顺势交给池砚舟。
拿到手的一瞬间他觉得发烫。
一种烫手山芋的感觉非常强烈,他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但池砚舟还是不动声色的将情报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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