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工作结束,司经纬自是再度安排吃饭。
反正经费由警察署出,多花销些也好多截留,且连带手下警员一同跟随吃几顿好的,何乐而不为。
池砚舟自是不会扫兴,有人安排衣食住行是好事,夜里众人齐聚饭店用餐。
席间司经纬略有不解说道:“照片上人员如果由四家子火车站离开,周边居民、行人、商贩等不应没有丝毫印象,怎么会丁点线索都难调查?”
司经纬不太了解此任务详情,误认为只是寻人,故觉得第一日安排的搜查范围,应是最有可能取得线索之地。
“司主任言之有理,在下同样觉得奇怪。”
“莫非根本不曾在四家子下车?”
“目前下结论尚早,应等全面排查结束再说。”
“池队长言之有理,那就按部就班继续排查。”
“还要多叨扰几日。”
“哪里话。”
吃过饭便各自回去休息,池砚舟目前所能掌握的线索是无法更新的,只能老老实实参与调查。
第二日搜查同样没有进展,司经纬更加认定王景山等人不曾在四家子下车,反倒是赵玉堂有人看到,却是客栈人员。
此发现并无用处。
明知赵玉堂乃是在四家子下车,为何还要拿其照片进行询问?
乃是想要知晓对方离开客栈后,可曾去过什么地方,从而判断是否与王景山有关系。
两日搜查结束便来到第三天,今日范围内包含王景山用餐饭店,池砚舟不免有些紧张。
可眼睁睁看着司城和真等人进入饭店,又结束询问赶往下一家,池砚舟微微松了口气。
但时近中午,司经纬邀请池砚舟就在这家饭店用餐,倒是让他心有警惕。
是无意之举。
还是隐含试探?
池砚舟不做他想,跟随司经纬进入饭店之中,两人点菜吃饭。
期间他心中打定主意,若是有发现就立刻汇报盛怀安,若是没发现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等菜期间听闻店内顾客说道:“这新来的小二速度慢了不少,店家就不敢多招些人吗?”
“原先的伙计家中有事回去一趟,过几日就回来,招待不周几位海涵。”
听到这句话池砚舟心中大致明白,定是组织人员设计让此处伙计暂时离开,应是询问王景山后得知隐患在此。
就算听到这个对话池砚舟亦无动于衷,毕竟四家子每日来往人员众多,这几日排查自然也遇到有人暂时不在的情况,你都做怀疑吗?
那岂不是显得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换言之假如此刻是盛怀安与住田晴斗的试探,你认为要怎么度过?
发现对话疑点然后抽丝剥茧,调查清楚王景山当日在此用餐,就能证明自身清白?
恰恰相反。
应无动于衷才能安然无恙。
能发现如此日常对话之中的疑点,继而选择深入调查追寻蛛丝马迹,只能证明你提前知晓内情。
才会误认为这是对你的试探,从而想要证明自己清白,选择调查出来真相。
反而道而行!
所以池砚舟现在根本不理会,有发现他当然要汇报,可需要捕风捉影牵强附会一事,万万不能做。
大不了被说是能力不足,未能观察到细枝末节,都好过下意识钻入圈套之内。
现在池砚舟的精神非常紧绷,对于试探的判断和处理都在毫厘之间,不能有错误的选项出现。
好在用餐结束司经纬这里都没有什么表现,池砚舟自是正常。
今日排查结束便只剩最后一天,夜里分别前司经纬道:“明日就能有结果,看来此番要无功而返。”
“能排查清楚也算排除一地,不能说是无功而返,司主任的功劳是有的。”
(
“池队长言重。”
寒暄两句两人分别,休息一夜继续如此,池砚舟不得不说组织做出应对的速度极快。
目前看来调查是很难有收获的。
……
……
陆言今早来警察厅特务股,在盛怀安办公室内有事要讲,等他讲完后站在房间中等待答复。
盛怀安缓缓开口说道:“你想要利用四家子排查一事,试探池队长?”
“池队长毕竟与赵玉堂同行,理应也可以放在怀疑名单之列,试探一下应不存在问题。”
“可怀疑理由太过牵强,且住田晴斗课长第一日就已经试探过。”
“我相信股长不会介意多一次。”
陆言自认为很了解盛怀安的性格,当试探与不试探都可的时候,那么一定会选择试探。
闻言盛怀安无奈笑道:“你和池队长还真是欢喜冤家,他怀疑你审讯赵玉堂存在包庇,你就想要利用此事加以试探,可真是礼尚往来。”
“属下不惧调查,想来池队长也不怕。”
“你打算如何试探?”
“很简单,让池队长得知宪兵在四家子下车,看他是否会汇报内容。”
盛怀安却摇头说道:“谁来告诉池队长这个信息呢?
如果是警员打探到的线索,你认为可以隐瞒下来吗?
不想汇报都必须汇报。
可如果有人直接找池队长告知情报,你觉得突兀吗?
只怕也会让他多想吧。”
“股长的意思是?”陆言反问。
“池队长当日在特高课内表示对王景山有印象,自也知道对方穿戴情况,根据特高课宪兵跟踪记录可知,有一白色手帕随身携带。
这个白色手帕是秋林洋行内的成品,是王景山到了冰城之后逛街时购买,现在再去秋林洋行内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命人立刻开车送去四家子。
弄的旧一些扔在角落里面,看池队长会不会发现便可。”
“股长高明!”陆言说道。
让人直接通知池砚舟有发现,那他就算是想要隐瞒也难。
可当出现了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的东西,只有池砚舟认识,他可以选择发现也可以选择不发现。
决定权便在池砚舟一人手中。
至于他会不会对这个手帕有印象,盛怀安、陆言都明白会有,毕竟当时路卡盘查王景山时,池砚舟就站在一旁,距离不过一米左右。
从盛怀安办公室出来,陆言心中暗道对方虚伪,若没有对池砚舟试探的打算,为何连手帕这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让自己负责购买手帕,日后被池砚舟知道,直接将问题推卸掉便可。
陆言都后悔自己今日前来警察厅特务股,但反正他确实想要试探池砚舟,只是被算计的感觉不太好。
姜还是老的辣!
盛怀安就算准了陆言会来,为何?
都已经暗中将陆言本不应该知道的情报告知,目的不就是让他想要借机试探池砚舟,不然何必让其知晓内情。
算计!
陆言前去秋林洋行按照盛怀安的要求,购买了一条同款的手帕,后就是弄脏做旧的一个过程,前去特务股交给盛怀安。
后命令警员开车立刻将手帕送去四家子,快马加鞭今夜之前必须赶到,然后布置妥当。
忙完这些陆言就告辞回去警察署,但心中同样很期待结果,你说他公报私仇确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更多的还是要判断一下池砚舟是否清白。
你说怀疑陆言也不一定就怀疑,可只要牵扯到池砚舟,他就想要尝试一下。
心病!
高傲自大的人就不会有心病吗?
反而有了之后比常人更加难以释怀,谁都不能免俗。
至于说盛怀安能想到更加妥善的试探方案,陆言不觉得自己差在什么地方,唯一差别不就是他知道信息甚少,若他得知手帕一事,这等办法也能想到。
所以心中对自己没有丝毫怀疑。
信息量的差距造成的结果,陆言只会觉得是地位的不同,权利不对等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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