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红白星交谈两句,等韩医生诊室内的病人出来,徐南钦才推门进去。
韩医生见来人是徐南钦,他低声说道:“昨日中央交通员已经抵达冰城,接头顺利得到新密码本,但安排护送交通员过江前去松浦区休整时,在沿江街遭遇敌人。
经过短暂交火负责护送交通员的成员牺牲,交通员得以脱离现场,但目前不知去向。”
听到韩医生的话徐南钦神色未有变化,可从其沉默不语的模样,韩医生知晓对方压力不小。
片刻后徐南钦说道:“好在密码本已经获得。”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敌人为何知晓,中央交通员所来冰城一事?”
“我目前分析认为有两点,其一是山城方面有消息泄露,冰城敌人则是严阵以待。
第二种可能则是冰城此前密码本的泄露,便是内鬼所为,在我们禁用电台要求重要情报启用临时备份密码本后,使得对方意识到了我们有所察觉,故而猜到会有新的密码本送来。”
“可就算猜到会有新密码本,又岂会知晓具体护送内情?”徐南钦安排此番接待中央交通员的人,是非常值得信任的。
从对方在沿江街牺牲,都要保护交通员便足以见得。
那么其不可能是泄密之人,这个消息再无人知晓,谁能告知日满呢?
“但在沿江街能如此精准的遭遇,我不相信只是巧合那么简单。”韩医生认为不可能是巧合,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负责接应人员当场牺牲,自然不可能是叛徒。
中央交通员如果有问题,怎么可能让日满在沿江街遭遇抓捕,应当是徐徐图之掌握更多线索。
故而负责接应的人员,中央交通员都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就算军统内部有人泄密此前的密码本,可徐南钦在新密码本的任务上,是将众人完全隔绝在外的。
内鬼不可能获取相关情报。
因此导致现在事态不太明朗,甚至没有怀疑目标。
徐南钦说道:“先找中央交通员,他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将密码本送来,我们有责任保护对方的安全,不能让他刚到冰城就陷入危险之中。”
“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只有一条接头方式,接应人员当场牺牲,导致接应地点通过身份核实也会暴露。
交通员在冰城人生地不熟,没有我们任何相关人员的联络方式,现在避免日满抓捕只能躲藏,想要将其找出来只怕不易。”
“想办法找,必须先保证交通员的安全,至于泄密一事也要立马展开调查。”
“那么新密码本现在要用吗?”韩医生问道。
他担心内鬼将新密码本同样暴露,则会导致情况糟糕,毕竟山城想要再送一次密码本,花费时间很久不说,只怕也不容易完成。
徐南钦思索之后说道:“所有情报你负责译电,然后让对应电台发报。”
译电!
就是将文字的内容,翻译成为电台可以发送,且是根据密码本加密过的。
到时报务人员就只能看到一推数字,只需要利用电台将数字发报便可,但内容一概不知。
因为没有密码本对应翻译内容。
接收电文也是如此,得到一堆数字,无法得知其中内容。
这样做虽然保密但无疑增加了很多工作量,则会造成时间上的丢失,很多情报在时效性上会有影响。
例如情报内容十万火急,让你早早上报等待定夺。
可偏不知电文内容何意,慢慢找寻机会再做汇报,就会错过时机。
只是说目前情况有变,只能选择保守的方式。
“明白。”韩医生这段时间的工作强度同样非常大。
徐南钦问道:“诊所内的账目以及药品清单,和医疗废弃物的清单是否核实清楚?”
“已经全部准备妥当,遭遇任何调查都不用担心。”
(
“给燕季同的钱要走暗账。”
“在账目中留有不合理之处,查账是可以查出来的。”
“好。”
诊所内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反倒显得太过清白。
那干脆不如就在账目上做手脚,让人调查也能算有所收获,可账目上的问题查到燕季同这里就能解释。
无伤大雅!
徐南钦起身离开之前再道:“中央交通员的照片我们没有,唯一见过他的人牺牲,找寻起来存在很大的难度,但不可放弃。”
“明白。”
交通员如今面临搜捕,人生地不熟是非常危险的。
对方虽是不知冰城任何相关情报,甚至连密码本都已经上交,看似难提供具有价值的信息。
但作为战友。
很多时候徐南钦不会只通过价值看待问题。
且对方从山城来,有关山城的情报也是日本人迫切想要获取的。
……
……
池砚舟今早来警察厅特务股向盛怀安汇报工作,其实更多是想要打听一下昨日沿江街的情况。
“股长,属下目前通过‘包打听’高学名联系中间人,准备从他这里获悉买卖双方的信息,到时可能仅有钱财是不够的,需要厅内出面让其背后之人行个方便。”
面对池砚舟的要求盛怀安能理解,毕竟说到底对方不是情报贩子,有钱确实难保对方一定会开口。
但仅是询问一些信息且暗中进行,警察厅的面子应该是有的。
所谓信誉!
我不说是你告诉我的,岂不是就不会影响你的信誉。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但暗地里的勾当岂能解释的清楚。
对于池砚舟仅一日就能有中间人的消息,盛怀安对其调查手段还是较为满意的,因这就是重大进展。
于是说道:“和其交谈你可以拥有一定的自主权,不是非常过分的条件,你可以代替股内答应,无需再申请。”
“多谢股长。”
这种命令很是微妙,足以体现对方的重视。
“接下来等高学名的消息便可,你也不必太过着急。”
“属下明白,只是昨夜回去听内人讲,说带着学生在江边采访,偶然听得几声枪响,就在埠头区沿江街,是厅内有行动吗?”
作为特务股警员,对各类消息有一定的好奇心是正常的。
且是徐妙清亲耳听到告诉你,岂能不询问一下。
所以盛怀安同样没有觉得池砚舟问的不妥,随意说道:“中央保安局的人。”
“中央保安局?”池砚舟知道他们的手伸的很长,冰城自然难逃。
“正是。”
“对方是哪方面的?”
“这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当场打死一个逃跑一个,跑的那个应该身份更加重要,死的这个是拼了命的保护。
保安局只是让当地的警员帮忙处理了一下尸体,其余内容没有多言。”
“可是有人逃跑,难道不需要我们插手搜捕吗?”池砚舟不理解。
你中央保安局无非就是从事情报工作,无孔不入不假,但确实人手有限。
牵扯到搜捕就捉襟见肘,肯定需要警员配合协助。
盛怀安却说道:“此事由宪兵队方面亲自协助。”
“宪兵队?”
“没错。”
“难不成逃掉的人,身份很重要?”
“看目前这种情况肯定是重要无疑,但具体是什么身份我们不得而知。”
池砚舟原本还想要打听情报,然后看是否要汇报。
现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因为当街开枪有人牺牲有人逃离,那么这个消息基本上组织和军统都会掌握,第三国际也不必多说,徐妙清就可以通知。
所以现在虽然池砚舟意识到了任务的重要性,毕竟宪兵队亲自参与。
但却没有立马汇报的价值,毕竟他所了解到的信息,与外界能了解到的是一样的。
宪兵队搜捕也能观察到,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中央保安局一事,但抓捕行动结束便显得不再重要,池砚舟只需有机会时做汇报便可。
至于牺牲人员的尸体,是埠头区警员负责处理的,只怕当地警员也会将消息流传出来。
因此询问一句之后,池砚舟就没有继续追问,不能显得太过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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