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轻重缓急。
此番所有一切,都需为抗联行动让路。
城内情报工作同志或将面临凶险,但绝无退路可言。
李万山所说情况宁素商心知乃是事实,市委后续的安排必然不会超出预料。
“何时开始?”
面对宁素商之询问李万山道:“组织同志已经得到两处时间相同的物资运输信息,行动提上日程迫在眉睫,只怕抗联内部敌人卧底即将把消息传回。
此时此刻万不能让警察厅特务科意识到情况不对,从而对警察学校学员卧底所送情报产生怀疑,导致部署失效,因此明日就必须有所行动稳住敌人。”
争分夺秒!
李万山同样选择连夜向市委汇报此事,且市委要在夜里就安排好负责行动人员,明日就需要针对高嘉玉有所动作。
言罢李万山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虽没有市委方面下最终决定,但我可以提前命令你将消息送给‘欢颜’同志,让对方按照警察厅特务股警员的标准要求自己,该如何调查就如何调查。”
等李万山汇报市委,由市委下达命令,他再转交宁素商。
她寻机会告知池砚舟则时间上耗费太多,因此李万山现在提前做出命令,他有这样的权利。
“我明日一早就会告知‘欢颜’同志组织用意,但抛头露面接触高嘉玉的同志安危,是否需要‘欢颜’同志这里配合保护?”
“按照‘欢颜’同志所说盛怀安想顺藤摸瓜继续调查,可以推断组织同志接触高嘉玉初期,警察厅特务股处不会有抓捕的想法,后续的问题另找机会通知‘欢颜’同志便可。”
“是。”
今夜事态紧急,市委方面具体安排细节现在难讲,只能先让大方向不受影响。
汇报结束宁素商从李万山住所离开,对方也要连夜汇报市委情况有变。
今夜事态发展千变万化,高嘉玉真正作用扑朔迷离。
为确保城外抗联队伍能顺利完成作战计划,城内市委同志必须以身涉险,在此事之上没有犹豫考量的余地。
……
……
清晨池砚舟与雾中出门,在霁虹桥上见到熟悉身影,宁素商轻轻点头池砚舟目不斜视,彼此心知肚明。
市委同意他提议,会有城内同志以身入局。
池砚舟站在警察厅石阶前心思有些杂乱,他提出的论点确实没有足够多且明确的证据支撑,可事关抗联队伍行动又不能不讲。
讲出来就会让市委同志陷入险境。
如果推断错误,岂不是让市委同志白白如此?
可哪怕再来一次池砚舟都不会犹豫,该讲还是要讲,害怕承担责任和推断失败后的愧疚,不能作为你怯懦的借口。
坚定内心池砚舟迈步踏上石阶,今日市委就有行动可见事态紧急,不然宁素商不会今早在霁虹桥上暗中示意。
完全可以等晚上告知。
可却选择白天。
池砚舟推断只怕抗联城外行动,已经箭在弦上。
警察厅方面不能让其有所反应,隐患需要扼杀在摇篮里。
那市委现在需要他配合行动,将组织同志联系高嘉玉一事,告知盛怀安。
进入特务股内带领警员开工,依然是重点盯梢高嘉玉,这是盛怀安的命令。
西傅家甸区江海家胡同外,警员汇报说道:“昨夜高嘉玉未从房间内出来。”
“弟兄们辛苦,先回去休息。”
“多谢队长。”
夜班警员暗中离开由池砚舟等警员接替工作,望着高嘉玉住所杨顺刚准备开口,就见其从房间内出来。
负责跟踪警员立刻起身暗中尾随,池砚舟并没有亲力亲为。
这些时日他都不曾亲自开展跟踪监视工作,那今日你也不好临时起意,且今日跟踪监视高嘉玉必然能有所斩获,更加不可发生变化。
果然等待大概一个半小时,负责跟踪高嘉玉的警员回来一人,两人一组同班配合。
目前应是有所发现,才会安排一人临时回来。
“队长。”
“可是有发现?”
“属下早上跟踪高嘉玉从江海家胡同离开,他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前去自己店铺照料生意,而是直径前去东傅家甸区南十四道街。”
“去做什么?”
“高嘉玉与一男子,在南十四道街咖啡店内见面。”
“这男的是谁?”
“属下想要兵分两路,对高嘉玉以及这名男人同时进行跟踪,但此人有很强的警惕性,与高嘉玉见面分别之后存在一定的反侦查行为,属下见状不敢暴露行踪,稍有停顿对方便不见踪影,于是急忙回来向队长汇报情况。”
听完警员讲述杨顺立刻说道:“和高嘉玉见面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普通人不
会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此人身份基本可以断定是反满抗日成员。”
“由此看来高嘉玉和反满抗日分子确实有接触。”池砚舟同样认为,见面后具有警惕性的表现,无疑就证明其身份。
“要不要抓捕高嘉玉?”杨顺问道。
“有关此事需要向股长请示,高嘉玉目前还在我们监视之中吗?”
“在。”警员回答。
“你今日跟踪那名男人,没有被发现端倪吧?”
“属下极为小心才导致跟丢目标,所以对方不会发现异样。”
“从现在开始盯紧高嘉玉,同时调查今日和他见面的人是什么身份,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
工作安排结束池砚舟对杨顺说道:“我现在立刻回去向股长汇报情况,你留在这里负责带队工作。”
“属下明白。”
市委需要第一时间稳住盛怀安,毕竟高嘉玉被监视一事已经有几日时间,组织这里却迟迟没有反应。
担心盛怀安心中已经生疑,城外抗联队伍内的敌人卧底,情报或许已经送至途中,不能耽误时间。
前后顺序往往影响同样极大。
池砚舟马不停蹄回到警察厅特务股,站在盛怀安办公室门外喊道:“报告。”
“进来。”
“股长,属下调查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
“属下听从股长命令重点监视调查高嘉玉,就在今日一早他从家离开前去东傅家甸区南十四道街,在一咖啡馆内与一名男人见面。
且这名男子从咖啡馆内离开后,具有非常强的反侦查意识,导致警员对其跟踪工作开展失败,由此足以判断其身份可疑。”
“所以这名极有可能是反满抗日分子的男人,被你们跟丢了?”盛怀安的话让池砚舟感受到压力,他不知道对方是故意演绎,还是真如此觉得。
但池砚舟表现的同样无懈可击,他犹豫后开口辩解:“警员担心打草惊蛇不敢太过靠近,对方警惕性又高所以丢失目标,但高嘉玉仍在严密监视之下,只要对方和其再见面,定然不会逃过我们的手掌。”
“盯紧高嘉玉,查和他见面男人的资料,下次见面一定要跟踪监视到对方。”
“股长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希望下一次不找借口。”
“是。”
盛怀安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表现出想要抓捕高嘉玉审讯的意思,毕竟已经利用对方调查有所收获,想要继续顺藤摸瓜的想法是没问题的。
因此池砚舟就不曾提起这个建议。
到现在为止你试探盛怀安已经失去了意义,市委已经安排同志露面与高嘉玉接触,那么不管盛怀安究竟有没有额外的安排,这都已经是覆水难收的事情。
所以池砚舟不想节外生枝,老实做自己作为警察厅特务股警员应该做的事情就行。
从盛怀安办公室内离开,池砚舟即刻投身到工作中去,不敢再去耽误片刻,毕竟今日工作存在瑕疵。
等池砚舟离开后,盛怀安脸色却不如方才看起来严肃,而是起身从办公室内出来,前去寻傅应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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