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不会平白无故的释放出来。
既然有这样的动作,其实不难猜出,藤谷雄太会对此事有所照应。
但对方又不可能明说。
毕竟这等事情藤谷雄太说了也不算,各方势力都参与其中,他现在出言也不会做出保证,那么何必多此一举?
于是通过暗示的方式告诉盛怀安,此时我知晓也会帮你美言两句,但结果如何我不做保证。
在人力车上想明白这一点,盛怀安心情大好。
你指望对方尽心尽力帮助你是不可能的,非亲非故为何如此?
可能举荐美言就已经是极大的帮助,盛怀安是很知足的,以至于回到警察厅时,脸色都很不错。
莫要小瞧这样的帮助,很多时候改变命运的事情,都是有契机的。
盛怀安觉得自己的能力是不错的,且在警察厅内工作多年,对特务科以及特务股的工作烂熟于心。
看似这些都不是非常重要的优势,但却也是别人不具备的,是盛怀安独有的。
他需要让更多人注意到他,去考虑他是否合适科长的位置,那么盛怀安就有自信,用能力征服那些观望的人。
这是他强大的自信!
回到特务股内池砚舟也是等待观察,看到盛怀安状态不错,也明白这一步算是走对。
能有这样的效果池砚舟是功臣,这一点盛怀安是承认的。
不然这一株品相极佳的老山参,不一定好弄来。
且看今日与藤谷雄太见面时,那些关东军的状态,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拖延两日就算是弄到珍品,你也是无门送出。
所以时间点很关键。
于是在股内见到池砚舟,盛怀安示意他进办公室。
在办公室内当然是夸奖一番,同时也是让对方明白,藤谷雄太现在看好我。
稳定军心。
池砚舟当然是恭喜之词能说就说,毕竟这也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刁骏雄等警员见池砚舟这几日,与盛怀安交流如此密切频繁,心中是有些羡慕的。
可谁叫任务是池砚舟这里的警员寻得,情报都是他们获取的,你也不能怪盛怀安不将此任务交给你负责。
虽然都是队长但池砚舟的待遇不同,现在更是如此,导致刁骏雄再见他时,交谈也变得客气起来。
毕竟也怕得罪池砚舟,导致他在盛怀安面前说你坏话,多多少少是不自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顺、乌雅巴图鲁等警员则是脸上有光,这几日受到不少赞扬。
伤员以及因公殉职的警员后续问题,杨顺都处理安排的非常到位,这方面他是一把好手。
总体而言好像每个人都在这件事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等到夜里收工前,乌雅巴图鲁独自找到池砚舟,两人移步无人之处交谈。
“队长,满清遗老派系对于我此番能斩获这样的情报,从而立功一事很肯定,但是却不满功劳多数被队长占据。”
“这是自然。”
“还有一事便是他们安排的女人,已经抵达冰城。”
“人在何处?”
“我原以为此事满清遗老方面会由我全权负责,毕竟他们之前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且也明确表示需要我在冰城方面照应,但现在好像另有改变。”
“意思是你们两条线不接触吗?”
“队长英明。”
满清遗老派系有这样的安排倒也正常,乌雅巴图鲁配合对方,确实没什么好配合的。
倒不如各自为战。
但如此一来乌雅巴图鲁就难以得到这方面的情报,不过转念一想池砚舟觉得也无妨,自己又不会上钩,这个所谓的格格只能无功而返。
也用不着对她投入太多的精力。
于是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你也不必太过心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是为我而来,早晚都要露出马脚。”
“队长说的是。”
“这一次你的功劳不小,股长方面对你的能力很认可,但你应该从满清遗老方面听闻厅内有所变化,明白现在是多事之秋,嘉奖是不会少你,但其余事情现在股长顾不上。”
池砚舟这句话出口,乌雅巴图鲁就明白。
傅应秋之事他确实从满清遗老这里有所耳闻,此刻忍不住问道:“情况会很糟糕吗?”
“股长都已经得到藤谷雄太长官的赏识,你觉得呢?”
乌雅巴图鲁闻言脸色一喜,不仅不糟糕反而是好事,帮盛怀安取得这等好处,就是因为他从新屯得来的情报。
那岂不是大功臣。
难怪池砚舟方才说盛怀安很看好他,乌雅巴图鲁也是感谢。
殊不知盛怀安心里对他的怀疑都还没有放下,行事风格个人特色很鲜明。
结束与乌雅巴图鲁的交谈之后,池砚舟收工离开。
看到宁素商约见的信号,东源街行动结束已经有两日,其实早就应该见面。
但特务股内事情较多,宁素商便没有急于联系。
今夜前去赴约。
“‘寒泓’同志。”
“‘欢颜’同志。”
互道同志宁素商能感受得到池砚舟的心情,组织同志在先前任务中牺牲,大家都很悲痛。
宁素商让其坐下之后,出言宽慰。
池砚舟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也明白此事组织做的没错,所取得的效果是非常出人意料的。
战斗与牺牲是永远伴随在一起,难以割舍。
平复心情后池砚舟开始做汇报,将目前后续的事情告知。
宁素商听到盛怀安居然已经,得到藤谷雄太的赏识,亦是有些吃惊。
“市委这里原本还想要暗中帮助盛怀安,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先一步完成。”
“我们也算是在内起到了帮助。”
“徐南钦也是大方。”
“他对我确实很不错,也是想要帮我在工作上有进步,且诊所马上开业是重中之重,能拉到盛怀安的关系也是一方面。”
其实徐南钦与日满牵扯很深,但宁素商目前没有说这样的话。
毕竟东北都在日满掌控之下,生活在其中的百姓,你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你大道理说对方与日满成员合作,官商勾结这等话是没问题,甚至将对方打成汉奸也可以勉强正确。
但东北不战而失过错不能归在百姓头上,且对方女儿投身抗日救国之路,你是要考虑的。
其次市委对徐南钦也有调查,发现对方做生意没有不良记录,甚至对昔年的老伙计都是情深义重。
开设诊所也价钱公道,没有钱的病人同样不会拒之门外。
那你就没有必要站在另一个角度,去剖析他的问题。
东北百姓如此之多,你剖析的过来吗?
那些被敌人奴化思想教育,颠倒黑白的学生,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就是日本人的附属,难道也是学生的错?
他们都还没有一个健全的思维能力时,就已经接受了扭曲的教育,这恰恰是他们这些军人的责任。
当然也有很多商人是助纣为虐,但徐南钦显然不同。
且这些问题不是现在应该去考虑的,宁素商不想影响池砚舟的生活工作环境,于是没有多言。
甚至这一次的事情上,你需要感谢徐南钦,如果不是他提供这样的珍品,效果不会如此之好。
组织的计划只是除掉司城和真,帮助盛怀安与藤谷雄太有接触,但能有这样的结果,徐南钦是出了大力的。
池砚舟现在讲出这些,也是想要组织这里知晓此事,日后也算作徐南钦为反满抗日做出的贡献。
毕竟谁知道往后是什么情况,池砚舟也为徐南钦考虑,想要他不出问题。
宁素商自然明白,所以说道:“此事我会汇报组织。”
“多谢。”
“不必谢我,都是如实汇报。”
事实如此宁素商自然汇报的不会心虚,对反满抗日工作确实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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