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结束盛怀安将池砚舟调查的线索告知,傅应秋这里听罢问道:“我可以下令让各警察署、派出所配合行动,但此举只怕难以隐瞒亚细亚股警员,你可做好准备?”
“这件事情早晚他们都会知晓。”
你现在是可以瞒住,但当你立功时又当如何隐瞒?
所以不要总想着自己不会立功,然后随意调查心态是不节外生枝便好,有这等想法又如何能取得进展呢?
且盛怀安继续说道:“亚细亚股审讯出现失误,导致现在任务没有办法进行,我们的调查思路与他们截然不同,不算是给他们的调查添乱,上面就算知道特务股也有理。”
确实!
你亚细亚股查的是冰城,我特务股查的是你不查的戏班,确实没有互相造成任何影响。
到时亚细亚股非说特务股影响他们,也站不住脚。
见盛怀安早就已经做好应对,傅应秋便也不再废话,当即就向警察署方面下达任务。
“多谢科长。”
“希望你这里能有所斩获。”
“全凭科长支持。”
从科长办公室离开盛怀安就安排特务股警员,前去各警察署督促工作,主要防止亚细亚股警员插手。
其实倒也不是盛怀安多虑,而是此事确实第一时间,就传到亚细亚股警员耳中。
因你要查的人是外国人。
这原本就应该是外事科的工作。
查白俄是亚细亚股的分内之事。
但实则外事科与特务科倒也没有严格遵守,且是互相都不遵守,所以亚细亚股这里得知消息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此前有关第三国际的任务之上。
仅是觉得特务科又抢他们的活罢了。
可偏偏有人暗中给外事科送消息,说特务股现在调查白俄人员,极有可能就是与亚细亚股此前的任务有关。
谁送的消息?
刁骏雄!
刁骏雄身为特务股队长,实则对股内行事风格很了解,尤其是他发现池砚舟离开股内几日。
刚回来见过盛怀安,特务股就立马下达了此类任务。
这不可能是凑巧。
他虽不确定是否有关,但给池砚舟找麻烦肯定是乐此不疲,而且消息是暗中送达,没有人知道是刁骏雄吃里扒外。
亚细亚股得知此事之后不敢怠慢,立马汇报外事科。
后安排人员前往各警察署,但特务股的人早就先一步抵达,还说是特务股秘密任务,亚细亚股如果阻拦造成影响,必须要承担后果。
这亚细亚股一时间拿捏不准,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关,所以态度不敢太过强硬。
与此同时亚细亚股调查池砚舟等人动向,得知今日刚刚从火车站回来。
亚细亚股也有不少密侦暗探与警员在街面上工作,池砚舟算是厅内当红警员,大家都认识。
可当时他们看到池砚舟孤身一人出来,没有见到其他人。
只是厅内发现池砚舟手下警员杨顺也不在,肯定有问题,亚细亚股命令手下之人将池砚舟找出来。
还真有人看到杨顺、乌雅巴图鲁带着秦喜繁与红妮儿从火车站出来,于是开始调查,找到了第一次落脚的客栈。
但客栈内空无一人。
亚细亚股警员觉得特务股这里肯定有问题,但不知是否乃是此前第三国际一事,可现在对方死不承认,你是没有证据的。
想调查池砚舟等人离开冰城去往何处,一时间也不容易。
至于冰城内调查,同样断了线索。
……
……
第二日一早池砚舟就接到股内电话,说亚细亚股警员在找他们,让其躲好。
池砚舟命令所有人不得出门,吃喝之物都由酒店安排送上来。
对于亚细亚股的行动池砚舟有些意想不到,毕竟特务科行动都是牵扯到情报工作,你这样大张旗鼓找寻特务股警员,就不怕影响秘密任务吗?
若是因为造成影响,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所以池砚舟最早认为,亚细亚股短时间内是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可现在情况却不同。
莫非对方有证据表明,特务股所负责任务,就是先前第三国际被捕成员一事。
若非如此,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他们又凭什么知晓?
池砚舟脑海之中突然闪过刁骏雄的身影,盛怀安说其这段时间很活跃,莫非是家贼难防。
管他是不是,池砚舟直接打电话给盛怀安,表示亚细亚股行事有异。
认为是获悉特务股任务内容。
反正我也不提刁骏雄,就说亚细亚股可能知晓内情,至于原因是什么不清楚。
盛怀安在电话内叮嘱他看好红妮儿,就将电话挂断。
有关池砚舟现在所说问题,盛怀安自然也想过,不过此刻是没有功夫处理这些事情的。
……
……
警察署方面有些为难,亚细亚股、特务股都是给其压力,但命令是特务股先下达的。
可确实是外国人,起码在所谓程序上而言,是外事科的工作范围。
索性最后各警察署商议,一式两份。
反正资料统计整理完之后人员众多,给他们各自一份算是互不招惹,这等想法特务股自然不愿意,且不说亚细亚股根本不清楚他们的调查方向,单是备份就会浪费很多时间。
所以最后由厅内出面,命令警察署将资料交给特务股,毕竟特务股是调查反满抗日分子。
你交给亚细亚股,他们知道怎么查吗?
亚细亚股虽是有所不满,可他们也没有少插手特务科的工作,现在难说其他。
反倒是调查池砚舟外出去往何处,此刻有些收获。
阿城!
从阿城警察署调查得知线索,特务股查了《庆年班》戏班。
阿城警察署这里确实交代不能泄露消息,但亚细亚股出面调查,有些警员也不会完全保密。
《庆年班》!
亚细亚股稍作反应想起来,他们负责跟踪第三国际成员时,确实遭遇过一个戏班。
前去调查发现就是《庆年班》。
那你说两件事情没有关系?
同时他们还调查到,池砚舟带走了班主和一名学徒,显然是关键人物。
亚细亚股让警员在冰城继续加大力度找人,同时将这些资料送到厅内高层,说特务股插手他们的任务。
盛怀安当然也难坐在办公室内,被高层领导叫去。
面对询问盛怀安说道:“我们不清楚亚细亚股的调查任务,有了解还是被捕人员审讯死亡后,但当时已经没有调查的手段,亚细亚股都没有办法继续调查,我们特务股又如何能插手?”
“你们明明在调查《庆年班》。”
“我们确实在调查《庆年班》,可贵股好像压根就没有调查戏班,所以我们之间存在干涉吗?”
这句话让亚细亚股股长有些难以反驳,因为他们确实没有调查戏班。
“戏班与我们此前的任务有关,正要调查。”
“特务科发现反满抗日分子,让警察署提供人员资料也是为方便调查,亚细亚股应该不知道我们要查的人是谁,那么显然不存在任务之间的相互影响。
至于戏班你们要查,等特务股查完之后,自然是可以交给你们调查。”
盛怀安反正是分毫不认。
警察厅长官也算听明白,觉得特务股是在亚细亚股警员将被捕人员审讯死亡后,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然后亚细亚股也觉得任务难有进展,保密程度松懈,让特务股了解到了更多线索。
于是特务股想要参与调查一下,且思路与亚细亚股完全不同,调查了对方没有调查的方向。
现在可能真的有所收获。
所以亚细亚股觉得是特务股插手他们的任务,但警察厅高层长官却觉得,现在抓捕反满抗日分子更加重要,显然特务股知晓的情报更多。
你就算是将他们踢出去,亚细亚股能接手吗?
只怕很难。
因戏班人员都被特务股带走,你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让特务股将戏班人员交出来?
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终警察厅高层长官,在中间帮大家缓和了一下气氛,说是让特务股这里先负责调查,一切以大局为重。
等调查有所结果后,让亚细亚股也参与进来。
亚细亚股听着心里别扭,好像这是自己从别人手里抢任务一样,明明是自己的任务。
但谁叫他们此前没有注意到戏班呢?
所以这件事情基本定性,谁也不能再捣乱,影响抓捕反满抗日分子,都是要受到处罚的。
外事科、特务科双方科长都没有直接露面。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得到命令后特务股这里行事确实方便很多,警察署也将各派出所整理好的资料汇总,一共两天时间就全部送来警察厅特务股。
每个派出所提供的人员不多。
但奈何加起来人数众多。
盛怀安大致看了一眼,哪怕是根据池砚舟提供的情报,以及对方的外貌特征和年龄判断,排除了很大一部分人。
现在都尚且有数千份人员资料。
相比较冰城的外国人总数是少之又少,但想要从中找出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只怕难度很大。
甚至可以说不易完成。
但盛怀安相信池砚舟不会信口开河,而且天赋异禀之人他见过很多,于是立马打电话到酒店。
“你们准备好,我现在安排警员前去接你们过来,在股内进行甄别工作。”
说完盛怀安就将电话挂断。
虽说现在亚细亚股不敢乱来,但保险起见还是小心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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