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股确实查到了接头人。
只可惜来晚一步，人去楼空。
房间被打扫干净难有线索可寻，池砚舟只得回去向盛怀安做汇报。
警员返程途中心有不甘，他们并未调查错误，而是方向正确。
就差一点！
乌雅巴图鲁不得不说池砚舟能力确实不俗，他最早觉得亚细亚股都不愿调查的戏班，你又能查出什么？
可谁知道问题并不在戏班之上，而是另有发现，现在已经确认调查无误。
确实池砚舟这里有误打误撞的成分，但你不能否认他的能力。
进入警察厅特务股，池砚舟直接去找盛怀安，在其办公室内汇报道：“股长，根据红妮儿提供的人员资料，我们前去抓捕尼古拉耶夫，但邻居所言对方已经许久不曾回来。
询问时间与亚细亚股抓捕第三国际成员时间相近，于是选择入内搜查，发现生活痕迹全部都被打扫干净，换洗衣物甚至笔墨纸砚等也都尽数消失。
根据房东所言房租还未到期，且押金也没有退，可却有一去不返的表现。”
这番话盛怀安如何听不懂？
找到了！
池砚舟所调查到的这个尼古拉耶夫，就是第三国际的接头人员，种种表现都能证明这一点。
可时间差的太远。
从对方撤离到今日早就过去很长时间，你确实难有后续收获。
但盛怀安的心情同样不错。
为何？
亚细亚股抓捕的人是宁死不屈，审讯没有进展。
后续虽是他担心对方开口，参与将其致死，但实则大概率也是不会透露有效信息。
接头人员又是早早撤离。
亚细亚股什么都调查不到。
可特务股却不同，他们调查到了这名接头人员，你说对方跑了？
那是因为特务股是在亚细亚股审讯致死被捕人员后，才得知的消息，是亚细亚股默认放弃调查，不再保密情报之后，特务股才插手。
起码表面看来是如此。
那么特务股参与调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撤离。
所以这不能怪特务股调查不利。
甚至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来，特务股强于亚细亚股，若是这个任务一早就交给他们调查，指不定就会有收获。
事实就是特务股将接头人员找到了。
事实胜于雄辩！
你说这算盛怀安立功吗？
那自然。
在藤谷雄太这里亦是如此，盛怀安远远超越亚细亚股的调查表现，起码在这个任务上而言。
所以他现在看池砚舟更加顺眼，这帮自己大忙。
一开始调查方向是池砚舟搞错，但这一点盛怀安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可就是阴差阳错有了不错的进展。
将心里的喜悦压下，盛怀安问道：“有关尼古拉耶夫的动向，无法调查吗？”
“离开的太早，当时也无人注意，目前没有丝毫线索支持调查。再者对方撤离之后肯定是暂避风头，加之今日警员已经登门，怕消息也难隐瞒，尼古拉耶夫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露面。”
“将尼古拉耶夫的照片多弄出来一些，交由各路卡警员负责，看日后能否有机会抓到对方。”
“属下明白，只是这个任务接下来再难调查。”
“到此为止。”
“戏班这里？”
“既然与戏班无关，他们算是协助调查到线索的有功之臣，给一些奖励让其离开。”
给奖励倒也不是特务股心善，而是这等手段激励各界人士，将情报提供给他们。
“是。”
见盛怀安没有对红妮儿有兴趣，池砚舟松了口气，不然事情也麻烦。
其实人才盛怀安当然喜欢。
只是说红妮儿的年纪太小，目前想要启用是不太可能的，且没有任何专业素养。
你起码要送去培训一番。
但你要明白培训会出现两种结果，第一种情况就是培训效果很好，那么就一定不会回特务股，日本人其他的情报机构可能就会将人挑走。
还有一种就是培训效果不好，那你回来特务股的用处也不大。
再者就是红妮儿这一次表现的不够惊艳，花费时间较长，最后给的答案也不够笃定。
年纪太小培训也要时间，几年后的事情盛怀安现在没兴趣。
池砚舟担心对方变卦，从办公室出来立马就放秦喜繁和红妮儿离开，安排杨顺亲自送他们到火车站。
站在警察厅石阶下，秦喜繁终于是松了口气，因他知道警员没有抓到人。
红妮儿提供的帮助作用不大，他们也可顺利脱身。
“多谢池队长照顾。”
“秦班主可以继续走南闯北的唱戏。”
“混口饭吃。”
秦喜繁确实打算回阿城之后，就立马开拔离开，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回冰城。
尤其是红妮儿，实在不行放到其他亲朋好友处寄养一段时间，免得遭难。
言罢就让杨顺护送他们离开。
此时的盛怀安已经将目前的调查结果，汇报傅应秋。
听到真的让特务股调查到线索，他作为科长脸上同样沾光，于是立马将消息告知厅内高层。
厅内长官得此消息心中也是抱怨亚细亚股，你们最早负责调查时为何不查戏班，当时红妮儿记忆肯定最为深刻，或许两日就能有所斩获。
则尼古拉耶夫还未撤离。
亚细亚股一听觉得特务股是不是信口开河，故意恶心他们。
但安排警员负责调查后，确实发现尼古拉耶夫是突然离开，周围邻居都能作证。
甚至还有邻居看到他带着大包小包远去，你说是特务股安排？
可当时特务股都还不知道亚细亚股的任务，如何提前做安排？
想反驳现在也难，亚细亚股心中自是不舒服。
抓捕一名第三国际成员他们有功劳，面临审讯对方宁死不屈和亚细亚股没有关系，只是难以有更多的功劳罢了。
其实效果不错。
只是事到如今在对比之下，亚细亚股显得工作存在巨大失误，若非他们调查方向错误，第三国际接头人员难以脱身。
亚细亚股股长心里暗骂，你不是说特务股调查的任务与他们不同，现在怎么就一样了？
之前能据理力争，可现在有错在先，你再多说话只会被批评的更狠。
尤其是外事科科长，对亚细亚股股长一顿批评，因为这让他在傅应秋面前，抬不起头啊。
两个科室之间一直都存在暗中的竞争关系，但这种被碾压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盛怀安心情不错，给池砚舟手下警员都安排了嘉奖，众人更是喜笑颜开。
很多人压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池砚舟将秦喜繁等人带回冰城后，参与了一下任务，就同样得到了嘉奖，这是意外之喜。
有人欢喜有人愁。
警察厅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
盛怀安在此番调查之中，虽是没有抓捕任何反满抗日组织成员，但能力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所求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至于刁骏雄现在无人理会他，毕竟你说他吃里扒外是没有证据的，因为刁骏雄压根就不知道池砚舟的任务，无非是他的猜测罢了。
你总不能拿这个当证据。
日后等特务科的事情结束，有的是时间对付他，所以池砚舟也不着急。
现在急的是刁骏雄，他是一步错步步错，想要改变颓势更是错上加错。
内心煎熬还要装作喜悦，毕竟特务股强于亚细亚股，你为什么不开心？
池砚舟这里将警员的嘉奖都发下去，然后就被盛怀安再叫到办公室内。
“股长有何吩咐？”
“后天是科长的欢送会，你也可以参加。”
“多谢股长。”
傅应秋的欢送会，池砚舟回来这几日有耳闻，但是能参加的人都是厅内有头有脸的。
池砚舟是不够资格的。
就算你是特务股的警员，你同样不够资格。
哪怕现在调查立功，也不足以让你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可盛怀安现在通知池砚舟参加，意味着什么？
其实就是暗中告诉池砚舟，你是股长人选，同时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厅内特务科的股长人选。
然后看看厅内的反应，也好提前有所准备。
这是盛怀安的深意。
池砚舟想明白这一点，岂能不感谢，都有些激动的难以不动声色。
见状盛怀安倒也觉得正常，年轻人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他笑着提醒说道：“到时候都会给科长准备贺礼，你这里不要准备太贵重的东西，随便准备一份就行。”
“随便？”
“厅内出席人员都地位高于你，若是你送的礼物比他们还贵重，岂不是让大家很难堪。
你是基层警员，礼物在当日之中最差，反而是好的。”
听到这番话池砚舟明白过来，立马说道：“多谢股长提醒，只是不知具体送些什么好？”
既然盛怀安精通此道，池砚舟当然是不耻下问，免得在送礼上弄出麻烦来。
“科长喜欢舞文弄墨，你岳父诊所的匾额是书法大家所写，想来是有些交情，此人的墨宝也有几分价值，你不妨弄来一副字画。”
“多谢股长指点。”
墨宝？
这东西怎么说呢。
你不是古人流传下来的孤品，而是现在的书法大家所写，那么就是两极分化严重。
在喜欢的人眼里可能价值千金，但是在不喜欢的人眼里，一文不值。
甚至你想要拿去变现，都不容易。
毕竟对方还在世，且产出量很大，虽都说是好，但价值却很尴尬。
不过这类东西既不会让池砚舟出风头，还可以让傅应秋觉得不错，是很合适的贺礼。
盛怀安的建议确实一针见血，池砚舟也就不用去绞尽脑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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