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货船随行船员以及相关人员众多。
十几艘货船相加人数竟然高达百人，着实令审讯工作推进困难。
整整一日池砚舟他们所审讯的人数，也不过才将将二十人，满打满算也需五六日才能结束审问工作。
今日能审问二十人都已经是他们加速审讯的结果，若非如此今天或许也就几人之数。
天色渐暗，审讯中断。
熊山全程陪同审讯工作，此刻在池砚舟身边问道：“池股长，可有发现？”
“仅仅审讯小部分人员，是否能有发现要等审讯结束才能下决断，熊队长莫要心急。”
说得好听，若是能不心急熊山也没有必要此刻就询问，他当然也明白审讯还在进行中。
压力太大！
池砚舟处尚且还未得到军统通知，那自然是不会有后续的安排，故而审讯能拖延几日是恰到好处。
辞别熊山池砚舟带队离开码头，至于船只的看押工作依然由侦缉队负责。
没有原地解散而是朝着警察厅而去，看似池砚舟是想要整理分析一下今日的审讯资料，实则乃是为见纪映淮而来。
军统方面应当会有回信。
抵达警察厅特务股池砚舟将杨顺、那芷琪叫入办公室内，分析今日审讯得来的信息。
捋了一遍后杨顺说道：“这二十人大概率是清白的。”
“就目前看来确实如此。”那芷琪认同说道。
“那就明日继续。”
“是。”
结束今日全部工作后大家都各自离开，池砚舟走出警察厅便看到纪映淮，对方大大方方上前说道：“岑股长让我前来感谢，有劳韩医生帮忙看诊。”
先前岑鑫让池砚舟给诊所方面打声招呼，他自然是顺手就给办了。
人也已经去过诊所找韩医生看病，那自然是受到了不同的接待，且病看的非常好。
于是在岑鑫面前多有夸赞，这不现在让纪映淮代为前来感谢。
“举手之劳罢了，但还是祝岑股长和纪警官，都无病无灾，用不上我才好。”
“借您吉言。”
两人谈话间挪步到街边，纪映淮低声说道：“货物已经沉江，但目前调查上峰担心最终会排查水底。”
“确实。”池砚舟听到货物沉江时倒也不是非常吃惊，毕竟这是最后调查的方向，就算他不出马，熊山这里大概率后续也会如此调查。
纪映淮继续说道：“上峰觉得与其等敌人发现，倒不如让你来找到这批货物，对你有利。”
“对我们而言没有问题吗？”池砚舟明白军统的意思，确实是为他搭桥铺路，只是对军统会有影响吗？
“货物所沉江位置是比较明显的，若此番找到会引起敌人怀疑，故而上峰打算在兴荣公司的货船上留下痕迹，你到时可以调查发现，从而将矛头对准他们。”
兴荣公司池砚舟有耳闻。
算得上是作恶多端。
看似是从事商业活动，但导致家破人亡的亦是不少。
由此表明兴荣公司是亲善日满的，这个时候哪怕调查到对方的证据，日满会不会相信也是问题。
故而池砚舟有些担忧说道：“到时兴荣公司肯定会被调查，但货物所在位置的货船也难直接脱身。”
他在日满机构内工作时间较长，对于其的行事风格有深刻的了解，尤其是此番特务科插手。
盛怀安的性格他更是熟悉。
到时只怕军统船只也难置身事外。
纪映淮对于池砚舟所言非常重视，她问道：“是否需要我通知上峰，针对这一次的安排，再做部署？”
池砚舟回忆江岸边的船只位置，后说道：“货船停靠的比较密集，便于侦缉队的看押管理，如果我们可以让货船都驶离现在停靠位置，到时哪怕从水里找到货物，也很难明确具体位置。”
没有参照物。
首先在水底人是没有太多方位感的。
等你发现货物然后浮上来，也只能说大概在这个位置。
那么这个位置之前停靠的船只是谁？
等船都驶离后，你也难非常准确的说出来，大概率可能是两条或三条货船，都在这位置附近。
因岸边同样没有明显的参照物。
到时候军统的船只虽然还在被怀疑的范围内，可毕竟多了其他的货船有嫌疑，再加上池砚舟负责调查时，可以说军统成员故意将货物的沉江位置改变，就是避免被发现和栽赃陷害。
等到这时再发现兴荣公司的货船上有问题，那么他们的嫌疑就很大。
最终不管兴荣公司会不会被认定是军统成员，起码军统的船只是可以脱困的，因军统船只的嫌疑比最开始小了很多。
纪映淮听完池砚舟的办法后，开口问道：“你能让船只离开现在所在位置吗？”
“如果要下水打捞肯定需要比较良好的视线，十几条船挤在一起，暗无天日的怎么打捞？
肯定是需要他们都驶离，再进行打捞工作，所以这个不难。”
“若是如此就按照原计划行动，上峰会开始部署祸水东引的证据，但需要一些时间。”
“无妨，这几日刚好审讯船上成员，可以拖延。”
“那好。”
看似是闲谈到这里结束，两人于街道边分别，池砚舟这里便可以开始行动。
且这件事情与军统有关，已经安排好了应对之法，故而池砚舟就没有着急汇报组织。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再汇报，亦是可以。
减少接触是为了安全考虑。
随后几日池砚舟带领警员依然还是从事审讯工作，但等所有人员都审讯结束后，没有发现问题。
毕竟就算是反满抗日组织成员，也不会在面对这等审讯中暴露。
明知道有一百多个嫌疑人，你会慌张吗？
更别说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军统成员。
熊山今日脸色更加难看，审讯已经全部结束，他都不用再来询问池砚舟，全程参与让其明白没有发现。
“熊队长不要太过心急。”池砚舟见状上前劝慰。
但这样的劝诫在熊山听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这里已经骑虎难下了，也不知还能再坚持几日。
“池股长，接下来要如何调查？”
“容我回去想想。”
熊山很想说你池砚舟也是徒有其表，看似是警察厅特务股股长，又是警员代表人物。
按理说能力应该不俗。
可结果呢？
一点进展都没有。
可这些话熊山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是暗中在心里骂一骂。
从码头离开池砚舟带领警员回警察厅，第一时间去找盛怀安汇报工作。
“报告。”
“进来。”
“科长，属下带领警员调查码头货物一事，搜查所有货船没有发现，耗费几日时间将同行人员一一审查，同样是没有任何进展。”
“看来任务难度确实不小。”
“但属下有一点非常奇怪。”
“说来听听。”
“侦缉队的熊山队长，一直坚信是有违禁品的，可为什么却搜查不到？”
“确实，侦缉队这里提供的消息内，有关这一点也是反复强调，你认为这一处有问题？”
“货物若是真的在船上，就不可能消失不见，侦缉队的封锁非常及时，船上人员都未能上岸，货物又不会自己长腿。”
盛怀安已经明白池砚舟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问道：“你想查水下？”
“科长英明，属下觉得若真如熊山队长所言，这水下不得不查。”
“水下作业难度很大。”盛怀安说道。
水中作业的难度是非常大的，且这方面不是专业人士压根就没有能力。
警察厅是不具备这样的工作条件的。
想要深入江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东西扔进去比较简单，但是想要下去查找就困难了，所以侦缉队一直没有搜查江水之下，也是受限于技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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