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嘉靖那种,面对俺答汗围攻京城时要么既要又要,要么不要不要的主不同,隆庆还是很清楚的,这个时候还硬撑就没意思了。因为隆庆新政等不起,准确的说是大明财政等不起。
各级衙门已经开始扩充了很多书吏皂役。但是招聘完了,不发工资就辞退。这得多大的反噬啊。
再说,世祖皇帝可以推锅给严嵩、徐阶。但隆庆却做不到推锅给高拱,那毕竟是自己的授业恩师。
既然在狮城过后的天竺外海,大明鞭长莫及,那就只能谈判了。
谈判,一方面是寻求合作,另一方面就是等待时机。
等隆庆新政结束,腾出手里,自然无往不利。
“高老师?你怎么看呢?是战是和?”隆庆没有轻易表态,先尝试询问高拱的态度。
高拱还是知道隆庆的意思的,只是一时间有些心疼自己这弟子。为了不耽误隆庆新政,居然并没有要求强行维护天子颜面。像世祖皇帝当年,打不赢还一意孤行跟鞑靼耗着,就是不同意阙市通商。
古往今来,君臣相得,莫过于此。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有这样的君王,正是高拱肝脑涂地的时候,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隆庆新政。
这个代价是谁呢?
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高拱自身了,还没儿子,又这样高强度工作。以后大概率是要绝后了。
另一个嘛,自然就是河南人了。
“请皇上测回锦衣卫指挥佥事朱七的河南之行。”
高拱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隆庆一脸懵,怎么又回到河南去了。
高拱也不藏着掖着,细细地把自己的灵光一闪讲了出来。
无论和谈还是对战,再为朝廷开辟一条稳定的财源都是必须的。
而眼下,唯一的出路,便是重开西域丝绸之路。
当大明的财货可以通过陆路运到泰西,那么海运即使被截断一时半会儿也无所谓了。
而要重开西域,最关键的就是人。
大明的西域之荒凉已经是史上皆无的罕见了。别说西域,大明建国之初,过了西安,就没几个能听懂汉话的了。
这就是明朝好几次机会都可以统一西域,但最后都放弃了。
现在要重开西域丝路,人是最关键的。
而柳常青利用互助组在河南虽然折腾出一些曲折的差错,但恰好,这些人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个签发西域就网开一面的出路,不正好解决朝廷的当务之急吗?
只要河南能源源不断地为朝廷输入夯实西域的百姓,那么其中就算有些许代价也是值得的。
当高拱把自己这个不惜一切代价的方案说出来后,隆庆都有些吃了一惊。
心思转了很久,很难下决断。
“皇上,都是天下局势,无可奈何。一屋哭,何如一路哭?大明自古以来安土重迁,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将来大明百业兴旺,这些人都是大明的功臣。能够参与到新政的变局中,也都是幸甚之至。迁徙,对他们而言,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吗?”
高拱很想直接说君王不要妇人之仁。但想着李贵妃好几次的劝诫,自己说话也委婉了一些。
“好吧,那蒋巡抚的这份奏疏,老师拿回去先放内阁吧”
隆庆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一样。颤抖着手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边上的滕详那个郁闷啊,自己这是才出门吩咐好东厂那边传令,这又得出门去改消息。纯当陀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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