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
两个俘兵吃了个肚儿圆后,在惊疑中缓缓离开了徐浪的大营。
“二哥,这不对,我们不能回去!”
起先未抱死志的那个俘兵,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你想背了韦将军?”
另一个俘兵惊讶着微带怒意。
“非也非也,二哥,你想,二十个兄弟,只我二人被俘,又拖了这大半天,即使是回去,只怕韦将军也未必肯容我们,就是他肯容我们,其他的将士呢?我可不是贪生怕死,可这留下能活,回去却可能掉脑袋,那就大大地划不来了!”
说完,他一屁股坐下来,真就不肯走了。
“这……”
这叫二哥的一听,也迟疑了。他倒不是怕死之辈,要不然先前也不会梗着脖子让徐浪砍了他。只是,人家分析得确实有道理。两人都在敌营中逗留了这么久,这回去,怎么说得清楚?
人心啊,一旦生疑,那就很可怕了。
“二哥,听我的,回去吧!这英王自出师一来,攻州克县,所向披靡,深得人心。我等,何苦要行此助纣为虐之事?”
那俘兵越说,越有些激动,似乎看得更明白了。
“助纣为虐倒是未必,平王虽非大才,但治下百姓还是能过日子的。”
二哥心中虽有些松动,但还是口头上硬着。
“那也就是在襄阳府尚可,其他州县,哪家百姓日子好过了?照样不是豪强当道,百姓只能勉强苟活?”
说到这里,那俘兵已站了起来。
“唉,倒也是啊!要不是遇到韦将军,我等在军中也未必有这般好过。我有个同乡,在荆州大营,就时常埋怨,说总被克扣粮饷,而军中守备以上,哪个不是肚大腰圆?”
二哥也被引起了共鸣,叹着气来,甚见无奈。
“所以,二哥,不要犹豫了。咱们大头兵,到哪儿不是混口饭吃?”
那俘兵口才也甚好,看着二哥,言辞真诚。
“罢了,罢了,走,兄弟,投徐将军去!”
二哥摇了摇头,拉起那俘兵,又转回徐浪大营。
……
灯火已亮起,帐中一如白昼。
“报将军,那二人,又回来了!”
随着亲卫一声欢叫,徐浪扶着剑,走向帐外。
只见,那二名俘兵齐齐跪在帐前。
“请徐将军收下我兄弟二人!”
这一声,足见真诚。
徐浪赶紧上前一步扶起,双手搭在两人肩上。
“我就知道,二位兄弟会回来的。来,进帐里说!”
说着,徐浪搭着两人就往帐里走,表现十分亲热。
“来人,再备酒菜!”
一走进去,徐浪又回头过来,朝亲卫大喊。
“诺!”
立有亲卫接令而去。
不多时,酒菜已上。
徐浪给两人各斟了一碗酒,笑着说:“入我营中,便是我的兄弟。若不嫌弃,二位兄弟,可否愿入我的亲卫营?”
这,足足地给两人赏了脸。
“蒙徐将军不弃,岂敢不愿!”
这时候,二哥倒是灵光了,立马放下酒碗,向徐浪行了个礼,接着,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另一位自然也机灵得很,跟样学样,一时颇显痛快。
“哈哈!果是敢做敢当的好男儿!”
徐浪大笑,也是话完碗干。
夜,渐渐地深了,三人执碗对酒,不胜快哉。而荆门城的虚实,自也渐渐地尽入徐浪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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