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的这第一炮不得不说打得很成功。
虽然在选手们看来,这一场挑战中规中矩,双方水平也算不得顶尖,但却在场外取得了极佳的效果。
气运无影无形,说起来玄而又玄,但在场的都非短见薄识之辈,此时大家都能感受到吴刚似有不同。
这种不同并不直接表现在实力上,但想必待到秘境打开时,吴刚必然能够因为这加持的气运斩获属于自己的机缘。
这顿时让大家感到眼红,而反应迅速者已经冲上擂台准备搏属于自己的那份气运。
“守城榜第二十名,周志请赐教!”
“守城榜第二十二名,张含智下来一战!”
……
能够目睹全大陆的顶尖天才们一决高下,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这使得本届新纪元杯注定不平凡。
帝都的百姓透过云锦天幕看着选手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心想天神也不过如此吧。
但显然这还远远达不到挑战赛的高潮,现阶段擂台上挑战的双方还大多是守城榜二十名开外的选手。
倒不是那些排名靠前的选手们不屑于这一份气运,而是对于身经百战的他们来说,摸透规则比盲目尝试更重要。
帝都府之所以设置这秘境开启前的挑战赛,一方面是为了增加新纪元杯的热度,但这绝对不是全部。
由于今年新纪元杯的新赛制,气运成了比赛的重中之重。
但对于成名已久的选手、譬如攻城榜第五的林盛,亦或是被各大势力当做未来之星培养的弟子、譬如帝都府的武清;这些人本就名气极高,场外的支持率也必然令其他选手望而兴叹的。
这些人进入秘境后,机遇也肯定会远高于其他选手。
如此一来,挑战赛的设置便给了那些无名无势的选手们一个机会。
挑战赛也就成了平衡选手间差距的一个手段。
但这样一来,对于那些成名选手来说,此时不论是上场挑战还是下场应战都变成了一件高风险的事。
换句话说,排名靠后的选手挑战成名已久的选手,不论输赢都能为自己赚一波声势。
输了的话,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实力,那便是虽败犹荣;若是赢了,那将成为大黑马。
当然了,主办方有意关照那些无名无势之辈,但那些成名已久或势力庞大的选手也必然不会束手就擒。
此时长孙已然在场上看到一丝苗头。
“秦川州樾山派付长盛,请战青藤学院燕歌行!”
一名男子站上擂台冲着攻城榜这边的石台高声挑战。
“燕歌行?”
长孙看向攻城榜,燕歌行位于第六名的位置,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留手了。
因为她是青藤学院的传说。
长孙也曾听过她的传说,登天梯第一人,563阶,至今无人打破。
这可是实打实的成绩,登天梯所能表现出的成绩那便是硬实力,没有任何技巧成分。
……
长孙向守城榜上找去,这个名为付长盛的挑战者排名只在第三十一名。
同时,樾山派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
此时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付长盛是准备蹭一波燕歌行的热度。
燕歌行站在石台上,犹如一把红缨枪,笔直的腰杆,挺拔的身姿,还有一股欲将天捅破的气势。
她站在那里展现出的已经不是女子的英气了,而是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燕歌行面对付长盛的挑战皱了皱眉,尽管她是个战斗狂魔,但此时也能看出来下场应战并非良策。
然而付长盛此刻摆出一副认真挑战的模样,就是要让燕歌行进退两难。
……
“这位兄弟,你堂堂七尺男儿,挑战一名女子可有失风度啊……”
“师姐你且休息,这样的对手交给我就行!”
付长盛没等来燕歌行的应战,却等来了另一个声音。
长孙闻言面具后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还得是吕老大,这么快就想出了应对规则的对策。
这个付长盛不仅打着蹭燕歌行热度的算盘,更是打算让自己身后的樾山派蹭一波青藤的热度。
而吕潇然也想出了应对之策,那便是“抱团取暖”。
例如此时燕歌行面临的情况,应战吃亏,不应战背个怯战之名。
看似进退两难的境地,但却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
那便是换个人出来迎战,这个人便是吕潇然。
这样一来,既可以打破了付长盛蹭热度的算盘,同时获胜后还能为青藤赢一份气运。
而作为青藤学子的二人,又会因青藤而受益!
长孙甚至可以想到,接下来进入秘境后吕潇然定然会尽全力团结青藤的选手。
这样一来,“大团体”的选手将会把那些“小散户们”挤得无计可施。
……
燕歌行并没有那么快地想明白吕潇然的这一对策,但她也乐得有人帮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青藤,吕潇然。”
吕潇然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在空中恍若优雅飘落的雪花,右手还好整以暇地摇动着那把折扇。
“好一位翩翩公子……”
实在是比吕潇然帅的没他有钱,比他有钱的又没他会耍帅。
所以哪怕吕潇然还未出手,但在场外已然斩获一众少女粉丝。
付长盛脸色有些难看。
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全被搅乱了。
就付长盛守城榜第三十名的实力,别说是燕歌行了,哪怕是现在下场的吕潇然,他也毫无胜算。
但此刻付长盛已经骑虎难下,于是心急之下他选择先发制人。
还未等吕潇然落到擂台上,付长盛已经如一支离弓的箭射向空中的吕潇然。
“吼呦,搞偷袭啊……”
吕潇然仿佛脚下长眼,轻飘飘地躲过付长盛不讲武德的一击。
“嗤……”
现场传来轻笑声,但打定主意的付长盛誓要在一开始便建立起自己的优势,此时也全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嗤笑。
付长盛在空中一个回转,再次持剑向吕潇然杀来。
吕潇然丝毫不慌,手持折扇轻松挡下付长盛的攻击。
同时领悟风之术士的吕潇然在身法上比付长盛精妙不少,这让付长盛感到异常憋屈,有一种出全力打到空气里的感觉。
这便是吕潇然的高明之处。他不仅对战斗有着极高的理解,同时对于对手的心理拿捏得也是十分准确。
这场比试,由于吕潇然的搅局,使得付长盛十分被动,从最开始的偷袭便能看出来,付长盛急于击败吕潇然。
哪怕是最后没有击败吕潇然,但凭借以下战上的优势,他还是能博得一波关注。
但这一切都要基于付长盛打出一场漂亮的挑战赛。
吕潇然正是拿捏住了付长盛这一点,所以一上来并不正面与其交锋,利用身法优势躲过其第一波攻势,等到那时,付长盛便是再而衰、三而竭了。
这样的战术不可谓不聪明,但在帝都的普通人看来,这场比试便显得逊色不少。
……
“这吕潇然好歹也是守城榜第十啊,付长盛也是第三十名,两人这战斗也太无趣了吧……”
“就是,比起前几场比试,这场多少有点平平无奇了。”
外行看热闹,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他们想要的是场面上眼花缭乱武技或是令人血脉喷张的近身肉搏。
这场比试多少有点不讨喜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御者境也不过如此,也就是能御空飞行罢了……”
场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多,方向也渐渐偏离了比试,转而攻向了御者境武者。
但显然这样的人是无知的,很快便有内行人出来纠偏正向。
“小伙子,可以自大,但绝对不能无知啊……”
一名年纪大些的中年男人出声反驳道。
之前发声的男子显然不太服气,与其争论道:“这位前辈,既然你这么懂行,那不如你出来给我们说道说道。”
男子显然是想看男人出糗,但男人也是硬茬,直接接下了这一挑衅。
“既然如此,那梁某今日就为大家做一次解说,给大家分析分析这场比试……”
男人这番话格局拉满,令之前的男子成了笑话。
男人认真地说道:“对于咱们普通人来说,区分武者境界最简单的方式便是看武者境界中那些最明显的标志,例如术者境的真灵,御者境的御空飞行,圣者境的领域等……”
在场的哪怕不是武者,也大多是富贵人家,尽管御者境的武者对他们来说就已经难得一见了,但这些常识他们还是清楚的。
“这御者境的武者虽然看起来只有一个御空而立,正如之前那个小兄弟所说,比起其他境界显得平平无奇。但其实不然,只要是武者都知道,术者镜到御者境那是一个坎,很多天才都在止步于这道天堑……”
“今日我们单从战斗方面来说,御者境虽然比起术者境只是多了一个御空能力,但却相当于上升了一个维度。这单单一个维度的提升便足以令御者境武者降维打击其下所有境界的武者。注意,是所有!”
在场的普通人想要反驳韩姓男人这一观点,但当他们抬头看向天空时,又不由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对于天空的向往那是人们自古以来便萌生于心底的想法。
而对于武者来说,当没有达到御者境时,他们的战斗往往发生在地面。
这个时候他们发动的攻击可以是前后,也可以是左右。单单如此,就足以令武者演变出无数的进攻轨迹。
但当进入御者境时,武者的攻击方向又增加了“上、下”,看起来只是多了一个维度,但所能产生的攻击轨迹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不仅如此,这同时意味着御者境的武者在面对术者境武者的攻击时,所能采取的应对方案也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这可不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么,这不就是降维打击么?!
想通了这一点,现场反对韩姓男人的声音少了很多。
男人目光转向云锦天幕,继续说道:“回到这场比试。”
“对于同级别的御者境武者来说,战斗最终的决胜因素更加趋向于对战斗的理解和对自身武技的打磨。”
“先分析付长盛,从他目前所展示的实力来看,御空能力很不错。诶,大家不要小看这看似简单的御空飞行,这可远没有大家看到的那般简单。”
“对于熟悉了在地面发力的武者来说,想要熟练地在空中飞行,并且做出各种流畅的进攻,那可是需要时间和精力去磨炼的……”
不得不说韩姓男人确实有两把刷子,能将武者的这几个境界摸得这么透,要么是他也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这个境界,要么就是曾受过高人指点。
众人似懂非懂,但内心已然对韩姓男人肃然起敬。
“付长盛此时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御者境地级水平;反观吕潇然,虽然并未出手太多,但单从身法来看,其实力必然在付长盛之上。”
众人对男人信服,此时对于他的盖棺定论再无人质疑,转而是恍然。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个吕潇然是徒有虚名,不敢与付长盛正面交锋呢……”
但紧接着,又有人问道:“前辈,那照你分析,这付长盛仅是御者境地级水平,对上吕潇然岂不是毫无胜算?”
韩姓男人摇摇头,笑着说道:“御者境,从陆地上升到更广阔的空中,能采用的攻击手段确实变得更多样了,但同时所暴露的弱点也更多、更明显……”
“这便涉及地级的下一个阶段,人级!”
“人级考验的是武者内视自身,回视前境,将武技拆分理解,探索出战斗的内核……”
“简单说就是如何将行者境、术者境的所学所悟再次融会贯通,探索出属于自己的路。这十分的不容易,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在学习别人而难以走出自己的路……”
正当韩姓男人说到这里,云锦天幕里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
到了此时,付长盛也觉察出了吕潇然的战术,就是要利用身法的优势消磨自己的气势,损耗自己的真气。
但即使如此,付长盛依旧没有降低自己攻击的强度,只是不同的是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尊巨大的青树虚影。
青树一出现,树冠便笼罩了整个擂台。
“真灵?”
吕潇然一愣。
与此同时,付长盛的一道青色剑气已然来到吕潇然身前。
吕潇然一面警惕青树真灵,一面用折扇抵挡。
让吕潇然惊讶的是这一道看似薄弱的剑气,竟出乎意料地绵延不绝。
不等吕潇然琢磨透这剑气的古怪,另一道剑气接踵而至。
此时付长盛竟反常的气势如虹,丝毫没有衰减之势。
这一突然的变化顿时让吕潇然陷入了被动。
……
“快看,场上出现变化了。付长盛的攻击更猛烈了,吕潇然怕是要顶不住了……”
场外的观众们看着云锦天幕,此时场上的形势才是观众们想要看到的。
但在场的不乏高深莫测、眼光毒辣之辈,对于场上的形势看得更透彻,其中便包括韩姓男人。
“这个付长盛不错,算是领悟到了樾山剑法的精髓!”
韩姓男人点头认可,而他的这番话也勾起了观众们的好奇心。
“前辈,付长盛怎么个不错法?樾山剑法的精髓是什么?给我们说说呗……”
有人挑头,就立马有人起哄,众人都急着让男人展开讲讲。
男人也不吝啬,大方的开口道:“这些并非樾山派的秘密,可以给你们讲一讲……”
“这樾山剑法的由来是源自秦川州的一棵古树,据说这棵古树有上千年的寿命了,不仅内含神韵,就连腐败掉落的树枝都蕴含青元真气。”
“樾山派的第一任掌门便是发现了这棵古树而开创了樾山剑法,进而开宗立派……”
“而这樾山剑法的特点便是剑气绵长、剑意不绝,主打一个生生不息,不绝不灭……”
“当然了,这得是修炼至高深处。而这付长盛比试到了现在还能越战越勇,靠的便是他那青树真灵!”
“青树真灵?”
众人看向云锦天幕中那棵参天巨树,至今为止它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攻击,以至于让众人以为这只是用来唬人的。
“对,这付长盛倒是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生生不息’之道,那便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韩姓男人这样解释,让众人更听不懂了。
“前辈,说通俗点呗,什么‘生生不息’,什么‘落红护花’……听不懂啊。”
韩姓男人这一番玄而又玄的说辞,确实让人摸不到头脑,于是他直白地说道:“付长盛挥出的剑气被吕潇然抵挡后,并未完全消散在空中,而是被青树真灵再次吸收,而后再被付长盛利用……如此循环往复,付长盛自然能够长盛不衰!”
简单说,就是循环再利用。
“这个付长盛不简单,这已经有领域的影子了,在青树真灵的笼罩下他便始终能够保持自己长盛不衰,假以时日他定然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韩姓男人给了付长盛高度的认可。
领域、法则玄而又玄,不要说在场的普通人了,哪怕是绝大多数的武者都只知其一,难窥真义。
“前辈,那这付长盛这么厉害,是不是已经摸到圣者境的门槛了?”
“圣者境的门槛?小伙子,你太小看圣者境了……”
“付长盛确实不错,但只能说是个好苗子,距离圣者境还十万八千里呢。”
小伙子不服。
你一会儿夸得上天,一会儿又说差得还远,到底如何?
“那付长盛到底是什么境界?”
“以现在他表现的实力来看,达到御者境人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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