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看向张杌寻,轻声道:「你不该带他来。」
张杌寻长叹一声,「真相往往让人难以承受,但命运不会给人多余的选择,他总要经历这些。」
「我们都是一样的。」
张杌寻起身拍了拍吴小邪的肩膀,「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终其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那个人,你三叔就是这样,但你终究还是会知道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听着两人的对话,吴小邪苦笑了一下,「能不能承受,应该也是由我自己来判断,或许别人并不想被保护,他只是想知道真相后死个痛快呢?一句为我好就想抹除一切,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永远被人蒙在鼓里的痛苦吗?」
小哥沉默了几秒,眼底浮现出一抹极淡的哀伤,「我了解,而且比你要更了解,我想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但我永远无法像你一样,抓住任何一个人去问。」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
「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只能任其在掌心流逝,无能为力。
他道,「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一个人,有一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幻影。」
「没有,更不知道终点,不停穿梭在时间长河里,直至消失。」
张杌寻有些不忍心的撇过眼,走到一边。
吴小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心上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搬不走挪不开,顽强的驻扎在那里。
他抿了抿唇,强颜欢笑,语气艰涩,「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如果哪天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木鱼,胖子他们都会发现。」
小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愣了下,浅浅的一笑,摇摇头道:「总之,我的事情,也许有一天我知道答案,而你还在的话,我会告诉你,而你的事情,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
小哥站起身,遥遥望着夜空中弥漫的点点星河,「这一切对于我来说仍然是个谜,我想你的谜已经够多,不需要更多了。」
说完这句话,小哥转身就走。
吴小邪回过神,赶紧追上去,「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那扇青铜巨门后面,究竟是什么?」
「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小哥回答。
吴小邪还想追问,小哥摆摆手止住他,「别再问了,另外,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啊?」吴小邪眼看着小哥迈开长腿越走越远,这话猝不及防,直接给他还没转过弯儿来的浆糊脑子里闷了一勺子,「不是,几个意思?」
「靠!」吴小邪敲了一下隐隐胀痛的脑袋,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下来,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只静静仰头看着苍穹之上的点缀星河。
难怪小哥总是喜欢看天,确实挺好看。
﹉﹉﹉
张杌寻走过来,手里捏着几个平安扣,轻踹了吴小邪一下,「回去睡,在这儿也不怕被沙子埋了。」
吴小邪揉了揉眼睛,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土。
两人往营地走去。
「对了,这个给你。」
张杌寻把平安扣分出一个递给吴小邪。
「里面装的是什么?」吴小邪接过,拿在手里晃了晃,借着火光,可以看见玉环里有两小股液体在流动,却始终融合不到一起。
「防蛇的
东西。」张杌寻道。
其实就是他在秦岭弄来的烛九阴的蛋清,还有一小滴自己的血。
虽然没法阻止野鸡脖子游荡在附近,但最起码可以有效震慑,让其有所忌惮,不敢直接下口伤人。
「这玩意儿老珍贵了,收好,别弄丢了。」张杌寻道。
e实很珍贵,张家人的老闷宝血,加上万年难遇的烛九阴蛋清,世间独此一份,哦不,是七份。
他用物化能力总共做了七个平安扣,打算找机会分给小哥阿宁他们。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
自己物化出来的东西,在一段距离之内,他本身可以感应到那东西的存在。
这样等吴小邪和阿宁进入魔鬼城,他就可以顺着感应找到他们。
不过这个距离究竟有多远还不确定,现在也没办法验证。
「哦哦。」吴小邪应了一声,把平安扣上的小绳子和张杌寻上次云顶天宫给他的八角银镖坠子拴在一起,挂到脖子上塞进领口,拍了拍。
刚想说什么,张杌寻忽然拉住他,神色警惕的看向营地中心的帐篷区域。
吴小邪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什么情况?就出去这么一会儿,营地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正想着,小哥和黑瞎子忽然从一辆路虎车旁边走出来,手里还各自拿着两把6枪。
把枪丢给空手的张杌寻两人,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望着帐篷那
边,翘了翘嘴角,「似乎有点棘手啊。」
小哥面无表情,没回应。
吴小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扭头看向张杌寻,压低声音问,「出什么事情了?」
「营地被包围了。」张杌寻言简意赅,「我们得进去叫醒他们,想办法让他们撤出来。」
被包围?被什么包围?
吴小邪一头雾水,忽然想起定主卓玛传信说的,「它」或许已经来了,那个「它」究竟是什么东西?陈文锦的笔记里也提到过「它」,而且对于「它」的描述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恐惧。
可是他眼睛都快瞪瞎了,也没瞧见帐篷周围有什么人……
卧槽!吴小邪忽然知道有哪里不对劲了。
人呢?阿宁派出来守夜的当地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木炭燃尽折断时跃起的火星,在篝火上空的黑暗中摇曳生辉。
火光有限照亮的范围内,只余下空无一人的沙土地面。
整片营地陷入令人绝望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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