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不想误导他,尽量说清楚给他听:“得看什么伤,有的伤会死,有的伤不会死,像小娃崽那样的伤不会死。”
阿坡欢喜的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他嘴里说着知道,却猛的转身,飞快的跑了。
阿日也没阻止他,阿坡比阿托好沟通,但毕竟不熟,他不能把别人给拦住,便由对方去吧。
萧瑟接过消过毒的尖刀,让夜风按着小娃崽,防止等一下他疼的乱动,割到他的好肉。
尖刀伸入小娃崽肩膀里去,小娃崽怔了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可怜兮兮的望着萧瑟,却没有哭。
他的眼睛明亮又委屈,看的萧瑟都不敢与他对视。
她知道,哪怕她的动作再轻,这也是很疼的。
小娃崽的眼泪哗哗直流,却硬是没有哭出声。
夜风低低的说了一声:“他不会说话?”
这么小的娃崽,受这种疼的伤,他若是会说话,应该哭出声才对。
萧瑟低声道:“不知道。”
哑巴疼也会嚎吧,这小娃崽却愣是嚎都没嚎一声。
她尽量把动作放快,让他少受一点罪。
全程下来,小娃崽只流泪,愣是一声都没嚎。
完成后,阿萌的目光终于从萧瑟脸上,移到自己的肩膀上,看了看又看向萧瑟。
萧瑟对着他笑:“真乖。我现在替他们看看有没有伤,你就坐着不动,知道吗?”
娃太小了,刚才过来的时候都是摇摇晃晃的,现在让他自己摇晃着回去,好像也不好,只能让他先坐着。
阿萌盯着萧瑟看,不出声,但很乖巧。
萧瑟看向其他娃崽们:“一个个排好队过来让我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这种伤?”
有这种伤的就今天处理掉,没有这种腐烂的伤,那就明天来。
阿日帮着让娃崽们排好队,一个个到萧瑟和阿茶面前去检查。
几十个娃崽检查下来,又找到四个身上有腐烂的娃崽。
萧瑟一边替他们动手术,一边想着,她得再找几个族人跟着她学。
不然,这七千多人,只有她和阿茶两个人,绝对会累死。
而且,一天到晚的围着这些受伤的,她也会忙不过来。
还有,娃思们身上都腐烂了也没人处理,是部落没有巫女,还是巫女不会治这种伤?
萧瑟正要把手上的娃崽清理好,就听到一道焦急又欢喜的声音响起:“我来了,阿日,我来了。”
看着娃崽的阿日,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回头,看到阿坡背着一个人,急匆匆而来:“我来了,我来了。”
阿日立即给阿坡清理出一条路来,关心问道:“他怎么了?”
阿坡憨憨的笑了:“受伤了,不要让他死。”
阿日这时才看到,阿坡背上的雄性,背上全是被野兽抓出来的伤,伤口正在流脓发炎,面容红通通的,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这一看就是发烧陷入了昏迷中。
正好,萧瑟手上这娃崽搞定了,递给阿叶让她领一边去,对阿坡说道:“放这上面来。”
夜风长生帮着把阿坡背上的人,放到树桌上仰躺着,这一下又看到这个雄性的胸上也全是伤口。仟仟尛哾
“是虎爪印。”夜风看着雄性胸口的爪痕,微眯眼,“敢和剑齿虎抗衡,是个勇士。”
不是勇士不会去和剑齿虎抗衡。
在遇到剑齿虎时,只有两条路,要么生,要么死。
眼前这个雄性在剑齿虎爪下活了下来,这证明他是强者。
只是,能抗衡强者的勇士,此时却因为发炎而陷入昏迷中,这真的是很讽刺,又很悲哀。
萧瑟扫了一眼雄性的伤口,立即吩咐道:“阿茶一起帮手,阿药阿茴用盐水清洗伤口,阿巧把绷带拿来。”
刚才她在想着,要再培养两个人,就想到了阿药和阿茴。
两个跟阿茶差不多一样大,但没有阿茶命好的两个雌性,虽然很内向,但很聪明,学写字时,别人还不会写,她们已经写的很好看了。
如此,培养这两人出来当巫女,一定没问题。
跟着阿喜她们做饭的阿药阿茴,猛的听到萧瑟点自己名,整个人都愣住,随后欢喜的低低的应了声是,赶紧上前。
这种事她们以前帮过忙,对于用盐水清洗伤口,略懂一二。
此时上手,虽然手在颤抖,却没有退缩,眼里更是闪着光亮,嘴角带着弧度。
她们居然被阿瑟大祭司给看中了?
这代表着阿瑟大祭司要让她们成为巫女吗?
她们一定好好学,一定不辜负阿瑟大祭司对自己的信任。
其他雌性听到萧瑟说的话,看向阿药阿茴时,眼里满满都是羡慕。
她们也好想当巫女,可她们听阿瑟的,阿瑟没点她们的名,那一定是因为她们没那个能力,而不是阿瑟不喜欢她们。
但如果有什么事是她们可行的,阿瑟一定会点她们的名,并教她们。
想想阿巧管理的编织房,想想阿叶管理的厨房,想想阿烟管理的炭火房,想想阿无管理的弓箭房,想想阿堂管理的兽皮房,想想阿铁管理的铁器房,想想阿桥管理的石器房,等等。
如此一想,雌性们羡慕的眼神又带着浓浓的喜悦和希冀,等待阿瑟对她们的发现与教导。
萧瑟就着夜明珠的灯光,替这个雄性清理伤口,耳边听着阿日和阿坡的谈话。
阿日问阿坡:“他是谁?”
阿坡回答:“他叫阿苔。”
阿日又问:“他怎么受的伤?”
阿坡回答:“就那天,他去打猎,遇到了剑齿虎,就受了伤。”
阿日问:“遇到了剑齿虎?部落里就他一个人受伤吗?”
阿坡答:“对,就他一个人。把伤口的肉挖掉,阿苔就不会死了对吗?”
阿日朝萧瑟望去,还没出声就听到萧瑟说道:“明早醒了就能活。”
阿坡眉开眼笑:“嗷呜,阿苔不会死,太好了。”
阿日微拧眉,走到夜风身边:“只有阿苔一个人受伤。难道他遇到剑齿虎的时候,他的族人们都逃走,只留他一个人?”
夜风看了一眼欢天喜地的阿坡,低声道:“不是逃走,是躲起来了。如果他们都逃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寻找受伤的阿苔。”
他的目光落在阿苔身上:“他受这样的伤,绝对没办法一个人回部落,阿坡也不会知道他是伤在剑齿虎爪下。”
阿日恍然大悟,继而愤怒:“所以那些坏人就看着阿苔一个人杀掉剑齿虎?”
那么多的族人,却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与野兽博斗,而他们心安理得的躲起来,简直是可以剁成许多块。
夜风轻声道:“你问问阿坡,阿苔被抬回来时,雄性们有没有抬一头剑齿虎回来?”
阿日应声,去问阿坡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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