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
一人喊出声,其他族人齐齐让开路,露出躺在床上的阿瑟。
阿瑟先前被阿妖扯了几次,静躺在床上的她,显的很是狼狈。
好似被谁蹂躏了一般。
看的夜风目光一跳一跳,心疼的都要窒息。
阿茶看不得族长这眼神,总觉得下一刻,族长就会像阿瑟说的美人鱼般,要化成泡泡,破碎在阳光下。
她别开脑袋,把自己埋进丰收的怀里。
她不要看。
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要破碎,她看的觉得自己也要破碎。
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
她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前衣服,张着嘴呼吸,不然她怕自己会倒下去。
红了眼的丰收,感受到阿茶的悲伤。
一手抱着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不让她再看。
他是很伤心,可他还能挺一挺,阿茶却是不能挺。
她和阿瑟的感情最好,和族长的感情也很好。
现在,她最好的两个家人这样,她怎么能承受得住。
丰收抬头往上看,强迫自己别乱想,却又止不住的乱想。
如果阿瑟真的醒不过来,族长怎么办?
匆匆赶来的长生,站到阿日身边。
阿日早已双眸含泪,紧崩着身体不敢动弹一分。
他怕自己一动弹,就会散架。
在部落里,除了长生,他和阿瑟的感情最好。
以前阿瑟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阿瑟,但他们俩个却能谈到一起去。
可现在,她却这样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他宁愿阿瑟跳起来给自己两脚,骂自己是蠢蛋,也不要她这样静静的躺着。
长生接过他怀里,簌簌掉泪的阿句,轻轻的拍拍他的后背,无声告诉他不会有事。
阿妖看到夜风来了,眼里慌乱自责愧疚。
自她认识阿瑟和夜风起,夜风在她眼里就是无坚不摧,任何刀枪都无法穿透的人。
哪怕他要死,他也会站着死,绝对不跪着生。
若是野兽想要吃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爬也会爬回部落。
他就是这样战无不胜,所向无敌的人。
可现在,他看着阿瑟的眼神,就像躺在绿草地上,被太阳晒着,一寸一寸的在消失。
阿妖不怕夜风为了阿瑟杀掉自己,她只怕阿瑟醒不过来,怕夜风会碎掉。
如果她的死能让阿瑟醒过来,她会毫不犹豫的献祭自己让阿瑟醒过来。
看着自家大哥悲伤无助的样子,阿达什么都不能做,只站立不动。
但他发誓,无论他大哥想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去做,哪怕去死,都可以。
他大哥小时候被阿姆逼的苦,当了族长为了部落又在吃苦。
直到遇到阿瑟,他冷漠的好似不想活的大哥,才渐渐的有了人气,有了对活下去的渴望。
现在,他大哥看阿瑟的眼神,感觉他对生活又没了渴望。
他真该死啊!
为什么小时候看不出来他大哥在保护他,还跟他做对。
现在醒悟过来,他大哥又不需要他了。
还是他家阿昊害的阿瑟昏迷不醒。
(
如果不是阿昊离船出走,阿瑟怎么会在暴风雪中寻找他?
不寻找他,阿瑟又怎么会生病不醒?
明知道阿瑟生病就会昏迷,为什么还要让阿瑟生病。
格间里除了轻轻的抽泣声,再没其它声音。
小阿昊看着这严肃又悲伤的场景,他真的吓坏了。
他好想扑进阿耶阿姆的怀里,乞求他们的保护。
可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躺着不动的阿瑟身上……
小阿昊看着静静躺着不动的阿瑟,更加害怕。
阿瑟不动是不是死了?
死了就要被扔下船。
阿瑟要扔下船吗?
这么冷的天?
阿姆那么喜欢阿瑟……他真的无法想像后面的结果。
阿由连哭声都不敢有,可看着族长这样,她感觉全身冰凉到凝固。
夜风像无声的幽灵,慢慢走到床边,蹲下身,把凌乱又狼狈的阿瑟,抱起来重新躺好。
阿茶和阿妖同时冲过去,把被单扯好。
夜风把阿瑟放到铺整齐的被单上,好似无意般把阿妖撞开,轻轻的给阿瑟盖上被子。
被撞的摔倒在地的阿妖,没有不满,有的只是更多的自责和悲伤。
阿达把悲伤的阿妖扶起来,静站立一旁,不敢出声。
夜风替阿瑟整理好,这才看向阿茶:“怎么治?”
如果阿茶能治,她早就出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他会一点简单的把脉,更多的他不会。
求自己不如求阿茶,那样还来得快点。
阿茶振作起来:“只能扎针来试一试。”
她的声音已经哑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听着可怜极了。
夜风目光一直落在阿瑟脸上,紧握她的手:“扎针吧。”
阿茶张了张嘴,最后点头道:“好。”
能用的方法她都用了,现在只有扎针这一试。
如果行,阿瑟活。
如果不行,阿瑟死!
阿瑟死了,她就把命赔给阿瑟。
阿茶打了一个哭嗝,重新去把骨针用沸水煮煮,等下要用。
丰收看着又振作起来的阿茶,内心焦急不已。
阿瑟出事,阿茶哭闹才正常。
不哭闹的阿茶,他很害怕。
怕她不要自己。
可丰收不能开口说。
他怕阿茶不要自己,族长何尝不害怕阿瑟不要他。
丰收不能阻挡任何人的决定,当然也没人能阻挡他的决定。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阿茶的动作而动,把呼吸放到最轻。
阿茶捏着煮好的骨针,在众人忐忑的目光中,给阿瑟扎了几个穴位。
阿瑟没有任何反应。
夜风看着毫无反应的阿瑟,睫毛轻颤:“再扎几针。”
阿茶咬牙,只能再给阿瑟扎了几针。
阿瑟依然没反应。
格间里从头看到尾的众人,后背脊发凉,悲伤从心脏开始延伸到全身。
静坐不动的夜风,目光落在骨针上:“拿铁针来。”
阿茶大惊:“我,我,我没用过。”
她没用过,她怎么敢用骨针。
骨针比铁针要粗大,扎的穴位也比较粗略。
细如牛毛的铁针,扎的穴位可是精细得很。
一个不注意,就会把人给扎没。
阿瑟说她的医术没到家,所以才不教她用铁针。
现在族长却要让她用铁针,她哪里敢?
从进来到现在,目光只落在阿瑟身上的夜风,终于抬头看向阿茶:“为什么没用过?阿瑟没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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