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一片死寂。
战场周围,似乎没有丝毫声音。
没有虫鸣。
没有鸟叫。
其实是错觉。因为太紧张而导致。
当你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敌人身上的时候,自然会忽略其他一切。
此时此刻,张庸和日寇之间,只相隔不到一百米。
没错,只有不到一百米。
非常近。
然而,他依然没看到日寇。
余乐醒在张庸的后面,也没有看到日寇。日寇隐藏本领真是一流。
黑暗也严重的影响了双方的视线。
忽然…
又一个红点切入地图边缘。
张庸心思一动。又来一个?
难道日寇是要包抄?
左右夹击?
但是看起来又不像。
后面到来的红点,几乎走的是直线。
或者说,走的几乎都是道路。一直都没有离开道路。显然,这是新手。
只有新手,在接近敌人的时候,才会沿着道路走。
如果是在激烈的战场上,他这样走,简直就是送死。要么是被地雷炸死。要么是被早就埋伏好的狙击手干死。
没有人会走道路。
所有的道路都是陷阱。只会通向死亡。
奇怪,来了一个老手,又来一个菜鸟?
日寇是怎么安排的?
菜鸟前进到大约200米的地方,静止不动。
好几分钟过去,他都没有动。可能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潜伏位置。于是不想挪窝。
“丝丝…”
“丝丝…”
黑暗中传来非常轻微的摩擦声。
是有人在慢慢的爬行。
同时,地图显示,红点在接近。
机会来了。
张庸悄悄的拿出一枚美制k2手雷,悄悄的拔掉插销,然后紧握着手柄。
这种手雷有个特点。就是紧握着手柄就不会爆炸。但是一松手,就会炸开。从松开手柄到爆炸,间隔大约五秒。
他要暗算那个日寇。
他在等着对方主动进入投掷范围。
80米…
50米…
日寇逐渐爬过来。
很轻。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
如果不是有地图配合,估计会以为是有蛇类或者老鼠爬行。
现在这个天气会有蛇吗?不一定。
张庸开始放慢呼吸。
不敢动。
纹丝不动。
生怕发出任何的声音。
哪怕是呼吸,也必须小心翼翼的。否则,就会被听到。
40米…
30米…
终于,红点靠近了。
张庸悄悄的松手。然后等待。
这个手雷有个好处,就是松手以后,没有声音。
不像木柄手榴弹那样,会嗤嗤嗤的冒火光,冒白烟。那敌人立刻就会发现。
两秒…
三秒…
张庸果断将手雷投出去。
这时候,日寇距离大约25米左右。有点远。可能扔不到。
如果是木柄手榴弹,投掷三十米,是很轻松的。可是,手雷不行。尤其是卧姿投掷手雷,一般都是十几米。
“呼!”
手雷在空中滚动。
日寇立刻意识到了危险。迅速的向后奔跑。
张庸于是知道对方错了。
选择错误。
对方不应该跑的。
真的。
一跑,就会暴露。
然后,手雷爆炸的弹片,就有可能刺中他。
最最关键的是,手雷爆炸的火光,会暴露对方。而周围,拥有非常多的英七七。
只要有人打中…
“轰!”
果然,手雷爆炸了。
火光爆发。
在火光中,张庸果然看到了敌人。
没错,确实是日寇。
他暴露了。
火光将他的身影显露出来。
他完蛋了…
“啪!”
“啪!”
果然,英七七开火了。
周围埋伏的枪手,就等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目标被火光照亮。
这就是绝对死亡。
张庸看到目标在火光中快速的扑倒。
可惜,来不及了。
已经有子弹准确的打中他。隐约有子弹打中的痕迹。
好低级的错误…
真的是宫本家族的人吗?
片刻之后,红点消失了。
死了。
第二个红点似乎受到了惊吓。迅速向来路逃离。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跑。黑暗中,别人也看不到他。
很快,这个初来乍到的红点,就消失在地图边缘。
“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
张庸如释重负的叫道。
枪声随即停止。余乐醒冲出去,试图活捉日寇。
他还不知道日寇已经死了。
如果能活捉,或许可以搞到一些有用的资料。
只可惜,当他端着步枪来到日寇旁边时,发现对方已经咽气了。没救了。
粗略检查一下。至少被打中了五枪。
至少三枪命中要害。就算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了。
没有抓到活口。
“应该不是宫本家族的人。”张庸摇摇头。
“是啊!很低级的错误!”余乐醒也逐渐反应过来。这个日寇的战斗经验,似乎不足。
他的技能是完全没问题的。
潜伏技能非常好。摸爬技能也是非常出色。
估计枪法也很好。
可是,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他不够镇定。没有做出最理智,最合理的反应。
他应该死死的趴着。
哪怕是被手雷震荡。也必须死死趴着。
趴着,被弹片命中的可能性就比较小。同时,也不会暴露的那么彻底。
可是,他偏偏是选择了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跑。
在战场上,这样当然没事。
战场那么多人,敌人可能不会注意到你。
可是,在这里,周围至少有十把枪盯着你。你跑?你站起来?
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所以,张庸严重怀疑,对方不是宫本家族的人。
“四四式步骑枪。”
“没有短枪。”
余乐醒将日寇的武器拿起来。
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宫本家族的人。应该是另外的高手。
陈恭澍是被短枪打中的。说明凶手是随身携带短枪的。可是,眼前的这个日寇却没短枪。只有一把步枪。
子弹也不多。只有十发。枪膛里五发。身上五发。
带少了?当然不是。
恰好说明这个家伙是高手。不用太多子弹。
对于他来说,击毙十个目标已经足够。十发子弹打完,他会迅速撤退,绝对不会逗留的。
这也是一种强迫约束。没有子弹,你想不退都不行。
没有子弹。没得选择。
“带走吧!”
张庸摆摆手。
没有抓到宫本家族的人,依然很不爽。
郁闷…
忽然发现随身空间好奇怪。
之前已经将一百多发英七七子弹全部发出去了。但是现在好像又有了。
也不觉得奇怪。系统嘛。它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粗略数了数,也是一百多发。
没什么大用。
算了。先放着吧。就是临时救急的。
一百多发子弹,在厉害的人手里,也能打死打伤几十个敌人了。
总好过让那些英七七变成真正的烧火棍。
收队。
准备回到石虎街49号。
将日寇杀手的武器和尸体都带走。回去再慢慢研究。
或许还能敲日寇一点收尸费…
到街口。上车。
车队在黑暗中向西南方行驶。
此时此刻,已经是后半夜。没有路灯。只有车灯。
忽然,又有一个红点从侧面街道,南北方向,迅速的进入地图边缘。速度很快,似乎是开车。
日寇?半夜飞车?
张庸心情烦躁,正好抓一个日寇解闷。
“加速!”
“好!”
“在前面街口停车!”
“好!”
司机大脚油门。
很快,车子停在十字路口。横摆。
张庸下车。掏枪。
地图显示,只有一个红点移动。没有其他人。
这大半夜的,一个日本人,跑的那么着急,难道是有什么要事?呵呵。如果放过他,说不定会损失一大笔哦!
“队长…“
“都准备好!”
“是!”
众人悄悄在四周埋伏。
红点很快就靠近了街口。看到横摆的汽车。只好停车。
他不敢撞上去。否则,就会车毁人亡。
更重要的是,他的车上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损毁了很麻烦。
结果,车子刚刚停下,钟阳等人就一拥而上,将对方抓住。
那个日寇试图安康,结果被一拳打晕。
张庸不管日寇,上来搜查车子。希望能够发现一点安慰剂。
什么是安慰剂?
就是银票啊,金条啊,大洋啊之类的…
结果没有。
车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最后从日寇的衣服口袋里面找到一份地图。很厚。很大。
张庸疑惑的将地图打开。发现上面没有标注具体的地图名称。但是看地图上面的标记,似乎和军队部署、防御工事有关?
皱眉。
难道这是天津卫的防御部署图?
被日寇偷出来了?
日寇跑这么快,就是想要将地图送回去日租界?
有可能…
当即将日寇弄醒。
日寇醒来以后,神色惊恐吗的看着张庸等人。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
无法判断具体身份。
“我叫陈虎。”张庸和颜悦色的说道,“得罪了。兄弟,跑这么急是要去哪里的?”
“我回家。我家里有人生病了。”日寇迅速冷静下来。
“哦,有人生病了?谁生病?”
“我妈。我妈病了…”
“你妈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妈叫于秀莲。今天六十三岁了。体弱多病…”
“哦。那你身上怎么没带钱呢?”
“我,我,来不及了。我回去再取。回去再取。”
“哦,那这个地图是怎么回事?”
“哦,我自己画着玩的。没什么用。你还给我吧。”
“这好像是天津卫的城防部署图啊!你说没用?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认真想想。想好再回答。”
“你们是什么人?”
日寇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居然不怎么害怕。
他是真的不怕。天津卫有那么多的日本军队。只要是中国人,就不敢不给他们面子。
“我说了。我叫陈虎。刚从东北过来。”
“你想做什么?”
“兄弟初来宝地,囊中羞涩,想要找人化缘,结果你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只有那么一张地图。确实让我好生为难。”
“你放我走。我给你钱。”
“你拿钱来。我放你走。”
“我现在怎么拿钱?当然是回去再拿钱。”
“你先叫人送钱来…”
“八嘎!”
日寇破口大骂。
张庸挥挥手。覃海涛等人上来。
二话不说,直接用锤子将日寇嘴巴里的牙齿全部敲掉。一个不剩。
叫你好好说话。还这么凶。
老子正心情暴躁呢。不整死你。先拔掉你的牙!
日寇拼命挣扎。想要吼叫。可惜没用。
被按得死死的。愣是用锤子将满嘴牙齿全部砸烂。也不拔。就这么砸烂在嘴巴里。
“想好没有?好好说话!”
日寇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嘴巴被破布堵住。破布很快就被鲜血灌满。然后渗透出来。
几个人按着日寇的手指,举起锤子…
张庸摆摆手。表示文明点。先让他说。
将毛巾拔掉…
“想好没有?”
日寇发出痛苦的哀鸣。
张庸拿起锤子,闭着眼睛就是一锤。
好像砸中了?
又好像没有?
“啊…”
日谍短促的惨叫一声。然后晕过去了。
张庸低头一看。哦,砸中了。五个手指全部稀巴烂了。
唉,好残忍…
下次还是换别人来吧!
摆摆手,下令将人带走。反正都晕了。
而且,在这里继续用刑有点打扰街坊邻居。还是回去石虎街49号吧!
在那个高墙壁垒里面,将日寇凌迟都没有人知道。
将人带走。将车也带走。
顺利回到石虎街49号。
负责留守的曹孟奇立刻上来报告,说刚才有电话打来。
对方没有说自己是谁。曹孟奇也没有说自己是谁。双方在电话里面牛头不对马嘴。最后,对方留下一个电话,让他们想好再打回去。
“想好?”
“对方是这么说的。”
“给我吧!”
张庸将电话号码拿过来。
想好再打回去。不知道又是何方妖孽。
知道石虎街49号电话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又是一个大汉奸。
于是照着电话打回去。
“嘟嘟…”
“嘟嘟…”
忙音好久。对方才听电话。
是一个陌生人。听不出什么年纪。自然无法判断身份。
“喂…”
“是你刚才来电话吗?”
“你是哪里?”
“石虎街49号?”
“我问哪个城市!”
“津门。”
“哦,你是张本政的仓库对吧?没错,是我打的电话。”
“什么事?”
“你的货呢?什么时候发出来?”
“什么货?”
“白糖。四百吨。你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是怎么做事的?你们是想赖账吗?”
“你们给钱了吗?”
“我们收到货,自然会给钱的。”
“你们先给钱!”
“混蛋!是张本政让你这么说的?让他听电话!”
“我们老板现在不方便。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们老板刚刚定下的规矩,见钱发货。你先打钱。我收到钱,自然会发货!”
“小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你?”
“那我怎么相信你?”
张庸毫不客气的回怼。
心情不好。管你是谁。
想要货,先给钱!
不给钱,绝不发货!
给了钱,也未必发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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