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日本人。单独来见自己。
感觉日寇中层的确是换人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如果是岸田武夫他们,肯定会预先打电话沟通的。
没有带武器。
孤身一个人。
当即下楼。来见对方。
结果,看到对方第一眼,张庸就知道,对方不简单。
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了几个月。张庸也渐渐的学会了一些看人的知识。有一个笼统的判断标准。
具体是什么条件,他描述不上来。但是看对方冷峻的,瘦削的,黝黑的脸,就知道是个麻烦的。
北条家?
柴羽家?
上彬家?
似乎来头不小。但是肯定不是宫本家。
对方看起来和之前那些宫本完全不同。
“你,张庸?”
日本人说话了。汉语很一般。
标准的“学习”式汉语。从老师那里学来的。不是中国通。
好像岸田武夫他们,常年在中国活动,经常和中国人打交道。他们的汉语说的非常流利。毫无学习痕迹。
“我是张庸。阁下如何称呼?”张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先礼后兵嘛。他也会。
故意将对方请到三个日谍的附近。看着三个日谍说话。
“德川椰树。”
张庸一愣。
不是因为德川。是因为椰树。
这日本人的名字,也真是古怪。什么椰树。德川椰树。哦,德川家的人。
如果是在两三百年前,德川家的人还是有些威慑力的。但是现在嘛,漠视。德川家康什么的,已经过时了。
“我是德川家族的。”
“哦,久仰久仰,但是,你们的幕府,已经破败好久了。”
“八嘎…”
德川椰树情不自禁的低声诅咒。
这个张庸,真的是王八蛋。每句话,每个字,都那么欠揍。杀人诛心。
见面就没有好话。见面就揭德川家族的短。
八嘎。天照大神保佑,赶紧让这个家伙被打死。被挫骨扬灰。被形神俱灭。
“你来做什么?”
“谈判。”
“内容?”
“阎广坤。”
“哦。阎广坤是谁?”
“你不要装傻。我们要谈的就是阎广坤。”
“哦。阎广坤是谁?”
“八嘎!阎广坤!阎广坤!阎广坤!”
“哦。阎广坤是谁?”
“八嘎…”
德川椰树逐渐恼怒起来。
张庸太可恶了。居然眼也不眨的装傻。当他是白痴吗?
你是复兴社的人,你会不知道阎广坤?
我们活捉了阎广坤,你们复兴社没动静?那我就来提醒你们!
这个人,既然被我们活捉了,就不会轻易释放。
你们复兴社必须付出沉重代价!
“你们撤出天津卫。我们就释放阎广坤。”
“你们撤出天津卫,我们就释放阎广坤。”
“你们撤出天津卫…”
“八嘎!”
德川椰树怒气继续上升。
对方又在装傻。
我说了三次了。你会听不明白?
我是要你们复兴社,全部撤出天津卫,以后再也不管我们日本人。
在天津卫,我们日本人才是老大。你们这些外来户,都滚一边去!
“你稍等。”
张庸打出手势。然后朝远处招招手。
吴六琪立刻跑步过来。立正。敬礼。
“准备执法队。”
“是。”
吴六琪转身去了。
德川椰树欲言又止。他想要看看张庸在耍什么花招。
不久以后,十五个老兵背着英七七步枪过来。排列成扇形。举枪。对着捆绑在旗杆周围的三个日谍。
“你要做什么?”
“哦。没事。我抓了三个日谍。他们没什么用了。我准备处决他们。”
“八嘎!你敢!”
德川椰树顿时眉头紧皱。
日谍?
他们自己人?
就这样公开枪决?
还是当着他的面?
过分了。
太过分了!
“这样,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和他们告别。”
“我很仁慈,很善良的。让你送他们上路。”
“八嘎!你…”
“怎么?你不要这个机会?那就算了。”
“张庸,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
“八嘎!你!”
欲言又止。
他当然不能示弱。否则,谈判就没办法继续了。
可是,如果这三个都是日谍,都是日本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被枪毙…
八嘎!
这个张庸,简直是太凶残!
“预备!”
“等等!”
德川椰树急忙打断。
张庸面无表情。斜眼看着对方。
“你不能这样做。”德川椰树恼怒,“否则,我们也枪决阎广坤…”
张庸:“预备!所有人,打光十发子弹!”
德川椰树:“你!”
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无法阻止。
张庸冷冷的手一压。
“啪啪啪!”
“啪啪啪!”
枪响了。
三个日谍顿时被打成马蜂窝。
十支恩菲尔德步枪,150发子弹,全部打在了三个日谍的身上。
每个日谍至少享受了几十发子弹。
可谓是奢侈至极。
没办法,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就是这么慷慨。
要的就是这个大国气象!
几乎是要暴走。却又不敢。几乎当场就要吐血。
周围都是张庸的人。
周围都是枪。随时都会给他一阵弹雨。
深呼吸。
好不容易,终于将怒气压下。
“张庸,我们大日本帝国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我们一定会杀了你。”
“我知道。但是你们只有十年的时间。要抓紧。”
“八嘎!你说什么?”
“我说,十年以后,你们大日本帝国就会彻底灭亡。你们想要杀我,必须抓紧时间。否则,你们帝国灭亡了,想要杀我就不可能了。”
“八嘎!我们大日本帝国永远都不会灭亡…”
“记住,1945年8月15日,你们就会宣布无条件投降。土肥原贤二会被审判,会被绞死…”
“八嘎!你闭嘴!”
“你应该感谢我。我已经提醒你了。如果你执迷不悔的话,和土肥原是一样的命运。不。你肯定没有他的命运。你肯定活不到你们帝国奔溃的那一天。”
“八嘎!啊啊啊…”
德川椰树感觉自己要疯掉了。对方绝对是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说出这样的疯言疯语。还一本正经的。疯子。都是疯子。他居然试图和一个疯子谈判。
八嘎…
自己真是愚蠢啊!
之前的那些人更加愚蠢。蠢得不可救药。
他们居然被一个疯子打败了。
他们居然不是一个疯子的对手。他们连疯子都斗不过。
一群弱鸡。
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打败张庸。
等自己回去…
“告辞。”
“别走。”
“哼…”
德川椰树悻悻的转身离开。
随即发现不对。被人拦住了。一群人将他堵在中间。
“张庸,你要做什么?”
“我叫你别走。”
“你什么意思?”
“别走!”
德川椰树这才醒悟过来。对方居然要扣押自己。
顿时愤怒的脸红脖子粗的。
对方居然敢扣留自己!自己可是日本人!他有什么资格?
可是,一群人涌上来,将他死死的按住。他想要反抗。却徒劳无功。他不是一般人。对手也不是。
“张庸,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你们宣战了吗?”
“呃…”
德川椰树顿时被噎住。
宣战?
怎么可能?
宣战是不可能宣战的。只能偷偷摸摸侵略…
糟糕…
被对方抓住漏洞了。
既然不宣战,那就没有什么来使的说法。
糟糕…
自己要遭殃…
然后就听到张庸摆摆手,吐出两个字:
“打他!”
“不…”
德川椰树惨叫一声。然后就被按倒了。
一群人涌上来,拳打脚踢。专门往不致命的地方招呼。都是行家里手,轻车熟路。
“啊…”
“啊…”
德川椰树被打的惨叫不已。
周围的警察都是看呆了。然后暗暗忌惮。
这个张庸,真打啊!
这个德川椰树是日本人啊!也打?
枪决三个日谍,已经是非常恐怖。但是日谍毕竟是日谍。见不得光。
然而,眼前这个日本人,是公开身份的啊!
平时,公开身份的日本人,在天津卫都是横着走的。谁也不敢招惹他们。
没想到,张庸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暴揍。
真是不要命…
就不怕日本人找他的麻烦?
哦,他才不怕。
他都收拾了多少日本人了?还在乎多一个?
这个日本人也是活该。这么头铁。居然一个人就敢跑到张庸的面前来撒野,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是看着日本人被打,的确非常畅快。
日本人也有今天!活该!
终于…
住手了。
德川椰树已经不会说话了。
哦,被打晕过去了。人虽然没死。但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噗…”
“哗啦啦…”
一盆冷水浇下来。他顿时又清醒了。
现在是寒冬腊月哦,哪怕是白天,温度也是非常低的。一盆冷水下来,那个刺激。
哪怕是植物人,都会浑身激灵灵的苏醒过来。
“张庸…我跟你没完…”
苏醒过后,德川椰树依然嘴硬。
虽然十分狼狈。却始终不认输。
他表示自己的骨子里,有德川家族的荣耀。有江户幕府的荣光…
他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张庸休想打败他!
休想!
绝对不可能!
德川椰树拼命给自己打气。
张庸摆摆手。下令将他吊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吊起来。
就跟白骨精变化小孩子吊起来似的。捆住手脚吊起来。腹部下垂。身体弯曲成虾米的形状。
“慢慢享受。”
“我,我,张庸,我要杀了你…”
“乖。受不了就出声。打个电话,就可以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
“放心。我不杀你。所以,不用吓的尿裤子…”
“谁尿裤子了?谁…”
感觉德川家族的荣誉被深深的玷污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尿裤子…
谁知道,激怒攻心,加上冷水的刺激,他真的没控制住…
张庸斜眼看着他。
德川椰树顿时心如死灰,想要当场撞死。
啊啊啊…
好尴尬…
只想死…
但是又感觉好舒服。
裤裆里暖洋洋的…
“但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导致我的勒索计划失败。你要对此负责。”张庸慢条斯理的说道,“所以,你必须凑够一千五百大洋,我才能放你回来。”
“多少?”
“一千五百大洋。一千五百。听明白了吗?”
“八嘎!你是在侮辱我!”
“哦?太少了?也对。你是德川家族的后裔啊,焉能如此廉价?那行,一万五千大洋,不侮辱你了吧?”
“八嘎…”
我说的是数量吗?我说的是钱!钱!钱!
你居然用金钱来侮辱我!
“一万五千大洋。说好了。什么时候交来,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八嘎!你休想!你休想!你…”
“撒哟啦啦…”
张庸潇洒的挥挥手。又学会一句日语。
距离完美伪装日本人还有99999天…
回去自己的办公室。
正好,一楼就有一个办公室是空的。还没部署。张庸于是据为己有。
也不用怎么部署。搬一个实木沙发,一个桌子,一个椅子,就搞定。
反正,他在办公室的时间,屈指可数。
将林北秋和刘怀宏叫来。准备进一步安排工作。
李伯齐还没来?
这个老家伙,肯定是在磨洋工。
但是,你休想逃得掉。
这个署长,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还想休假…
下辈子吧!
“你们两个,草拟两份名单。”
“一份是,平时积极做事的,不偷奸耍滑的。脚踏实地的。”
“一份是,有一些侦破技巧的…”
张庸简单吩咐。
其实就是要挑出有用的人。予以重用。
警署肯定是要换血的。
在李伯齐到来之前,他首先换一批。
草拟名单…
相互沟通…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叫:“我要打电话,我要打电话…”
张庸侧头一看。咦?好像是日谍?
低头看看手表。
鄙视。
才三十分钟都不到啊!
怎么?
在寒风中吹三十分钟都受不了?
还做什么日谍!
懒洋洋的出来。
发现德川椰树已经被冻得好像跟冰棍似的。
好吧,身上湿漉漉的,被寒风吹一吹,确实有点难受。湿漉漉的衣服被冻得硬邦邦的。感觉的确度秒如年。
“想好了?”
“我…”
“一万五千大洋啊!少一个都不行!”
“你能不能不要谈钱?”
“不行!”
张庸断然拒绝。
不谈钱?谈什么?情报?滚!
我要什么情报!
我只要钱!
没钱?
“来人!”
“给他加一盆热水!”
张庸招招手。
冷热交替。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别…”
“别…”
德川椰树顿时崩溃了。
加一盆热水?解冻?然后又被寒风冰冻?然后…
他还能活命吗?
这个死要钱!
死要钱!
最终不得不屈服。否则,他就真的死了。
为了区区15000大洋,居然被活生生的冻死,传出去,会成为笑话的。他无法接受。他愿意给钱。
“我打电话…”
“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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