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谍影:命令与征服 > 第1093章,菊花的刺
    牟田岬死了。

    他拒绝治疗。

    事实上,三棱刺的伤口也无法治疗。

    至少,在这个年代很难。

    当张庸提到豚机关的钱财,他终于是彻底绝望了。

    雍仁太疯狂了。

    张庸比他还疯。

    牟田岬不敢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眼看张庸玩的越来越恐怖,牟田岬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继续跟随,

    “你们不会得逞的…”他留下最后一句话。

    张庸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得不得逞,和我有什么相干?我又不是日寇。

    我只是想要挑起你们日寇内部的纷争,让你们狠狠的互相残杀而已。

    冥顽不化。

    死有余辜。

    “拖出去。扔水里。”

    “是。”

    “噗通…”

    牟田岬的尸体被扔入江水当中。

    江水滔滔,很快将它带走。它的痕迹随即湮灭。

    牟田岬死了,和其他豚机关的人就失去联系了。

    这是唯一的麻烦。

    但是,张庸也无所谓。他准备顺流而下,扫荡长江。

    只要是在江面上的日寇,发现一个,抓一个。无论是隐藏的日谍,还是公开身份的。全部抓起来。

    用谁的名义?

    谁合适就用谁的。张庸。和歌山浪荡子。无缝切换。

    忽然想起一件事。

    不对啊!

    货船上没有电台。

    有人,有武器,有大洋,就是没电台。

    牟田岬是豚机关的机关长,怎么会没有携带电台?他是怎么和其他人联系的?

    “报告!”

    有人上来。

    却是烟土找到了。数量极大。

    张庸下令全部搬到货轮上。等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秘密销毁。

    不知道全部拆散了,扔水里,会怎么样?

    江水能销毁烟土吗?

    好像不行。

    需要石灰。

    忙碌。

    搬运。

    很快又是晚上。

    终于告一段落。

    “安达君…”

    张庸注意到安达二十七一直在沉默。

    这个家伙,是被吓到了?

    好像也没什么。

    不就是篡位吗?

    我们华夏几千年,都上演过无数次了。

    你们日本人也不是没有上演过。有必要那么紧张吗?真是的。你看我张庸就一点都不紧张…

    确实,安达二十七是越来越感觉不安。

    主要是没想到,这個张庸,凶残得没有边界。杀自己人如宰猪狗。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被张庸发挥到了极致。

    任何不愿意效忠雍仁的,都会被无情杀戮。

    如此极端。

    焉能不怕?

    “如果成功了,我就是织田信长。”

    “你知道什么叫信长之野望吗?”

    “现在都已经出到第十五代了。”

    安达二十七表示迷惑。

    完全没听明白张庸是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

    织田信长?

    张庸是要做织田信长吗?

    织田信长的十五代传人?

    从织田信长死亡,到现在,过去了三百多年,传承十五代,好像时间刚刚好?

    不明觉厉。

    张庸居然是织田信长的后代吗?

    他是要重振织田信长的荣光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雍仁殿下又是什么角色?天皇?傀儡?

    浑身一激灵。

    急忙打住。再也不敢多想。

    事已至此,熬一天算一天。

    “滴滴!”

    “滴滴!”

    忽然,电台有动静。

    安达二十七急忙拿起耳塞,开始收听。

    张庸沉默,站在一旁。

    片刻之后,安达二十三就将电文翻译出来了。

    “是伊甲贺年回电了。”

    “什么内容?”

    “我正前往重庆。克日即达。”

    “哦?”

    张庸眼神一闪。

    伊甲贺年来重庆了?还是在路上?

    有点可惜,完美错过。

    不,等等。

    或许可以半路上将他拦截了?

    他是有标记的。如果是出现在自己身边700米半径内,都会有提示。

    恰好,长江水道,半径好像没有700米那么多。

    尤其是从万县到宜昌一带,长江航道都是相对狭窄的。最窄处只有一百多米。

    这一段,就是著名的长江三峡啊!

    就在这里堵他。

    伊甲贺年乘坐的船只,很有可能在万县靠岸。

    逆流而上,刚刚爬完长江三峡,肯定需要歇歇脚。自己在万县守株待兔,就能捞到伊甲贺年。

    又或者是,捞到其他所有往来的日谍。

    发现一个,抓一个。

    抓一个,威逼一个。

    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全部干掉。

    “大人…”

    “大人…”

    得,外面传来娇滴滴的呼叫。

    却是那些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姑娘又来了。还真是热情似火。

    好吧…

    那就…

    挑选几个自己喜欢的。

    稀里糊涂…

    恍恍惚惚…

    随乡入俗。极尽荒唐。

    什么肉苁蓉、海马,很快就被糟蹋完了…

    忽然地图边缘有提示。

    有红点。有标注。查看。发现就是伊甲贺年。于是抖擞精神。等着对方来到自己身边。

    果然,伊甲贺年乘坐的船只,也在万县码头靠岸。他自己也离船上岸。准备活动活动。

    忽然看到张庸。

    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站在阳光下。

    斯文。

    儒雅。

    但是伊甲贺年的心脏,却是瞬间收缩。

    下意识的捂着手里的褡裢。那是他好不容易才筹集到的一点经费。眼看又要保不住了。

    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背后是江水。

    除非跳江。

    意识凝结。

    勉强挤出一点点笑容。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

    “我们又见面了。”

    张庸亲善友好的上来。礼貌的拿走对方的褡裢。

    真是辛苦了。筹集经费真是太艰难了。所以,这种事,以后就不用你来做了。

    我们还是一起合谋,去抢别人,这样比较快。

    伊甲贺年不愿意松手。

    结果…

    被张庸强行掰开手指。

    最终,褡裢拱手让人。

    伊甲贺年忽然鼻子一酸。蓝瘦。香菇。真的。

    好委屈…

    凭什么…

    为什么又会遇到伱。

    “伊甲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说过,要请我去札幌吃石狩锅的。”

    “可是…”

    伊甲贺年眼睛还盯着自己的褡裢。

    那是他几个月的心血啊!从来都未曾离身。直到现在。越想越是心痛。

    “伊甲君,你猜猜我是谁?”

    “你是…”

    “其实,之前,我一直对你隐藏了身份。”

    “我其实是秩父宫雍仁殿下的密使。我本名叫流川枫。我有两个掩饰身份。一个是和歌山大熊家的浪荡子,大熊庄三。一个是华夏人复兴社特务处的,张庸。”

    “纳尼?”

    伊甲贺年当场石化。

    整个人仿佛变成了石雕。连呼吸都窒息了。

    密使?

    浪荡子?

    张庸?

    不是,你等等…

    这么复杂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掺杂到一起的?

    一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终于,伊甲贺年的眼珠子能转动了。

    他的思维,也是逐渐的恢复了一点。

    张庸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在海军那边,我还有一个掩饰身份,叫樱木花道…”

    伊甲贺年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

    现在是白天,有太阳,有影子。所以,自己没有遇到鬼。

    但是,他好想手里握着妖刀村正。

    然后给对方一刀。

    因为这一切,都太诡异了。他完全无法接受。

    你明明是张庸。是抓日谍,杀日谍最多的张庸。是最可怕的敌人。

    有多少日谍死在你张庸的手里?

    光是大佐就死了好几个。可以说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然后你突然跑来跟我说,其实,我和你是一家人。我也是日本人。我还是雍仁殿下的密使…

    崩溃了…

    无法接受。

    张庸也不解释,直言不讳,“伊甲君,我是来邀请你为秩父宫雍仁殿下做事的。”

    “邀请我?”伊甲贺年的思维被拉回到现实。

    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

    殿下?

    邀请?

    他是人间清醒的。

    自己何德何能,当得起殿下的邀请?

    有好事肯定轮不到自己。

    但是送死就有自己的份。

    一时间,暂时放下对张庸的怀疑,先应付眼前的危机再说。

    “对,殿下很欣赏你的才华。”

    “殿下邀请我,是要做什么?”

    “雍仁殿下想要夺权。想要杀了现在的天皇。取而代之。”

    “纳尼?”

    伊甲贺年再次石化。

    绝望。

    后悔。

    早知道,就不坐船来了。

    或者刚才果断跳江自杀。

    张庸在说什么?

    说雍仁要谋反?

    要篡位?

    这是何等机密?

    他居然知道了。

    白痴都明白,这种事,是最忌讳的。

    自己既然知道了。下场就两个。要么被杀。灭口。要么,就是低头。归顺。

    没有其他选择。

    他伊甲贺年最是人间清醒了。

    一分钟…

    五分钟…

    伊甲贺年的眼珠子才终于转动。

    沉默。

    苦涩。

    张庸不理会对方,继续说道:“二二六事变失败以后,殿下痛定思痛,总结经验教训,决定改变斗争策略。我们要在暗中活动。我们要从底层开始积累力量。然后自下而上,彻底推翻现在的一切。”

    伊甲贺年继续沉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说什么都是错。

    “伊甲君,你愿意帮助殿下实现它的夙愿吗?”

    “我…”

    “伊甲君,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一举成名,威震天下。这是比东乡平八郎还要耀眼的荣光。”

    “我…”

    “伊甲君,你只需要回答一个字:是。或者否。”

    “如果我说否,恐怕下场会很糟糕。”

    “是的。我会亲手杀了你。”

    “谢谢。”

    “这是头等机密。不容外泄。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希望伊甲君你理解。”

    “那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没有。”

    “好吧。”

    伊甲贺年苦笑。

    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实在是意料不及。

    “我很好奇…”

    “我抓的日谍,都是上面给的情报。”

    “纳尼?”

    “否则,你觉得我为什么能够精准的抓到那么多日谍?我又不是神…”

    “呃…”

    伊甲贺年恍然大悟。

    果然如此。

    果然是有内鬼。

    是内鬼出卖了情报资料。

    八嘎…

    可恶的内鬼…

    然而…

    他很快又不敢多想。

    这个内鬼,是谁?多半就是阴谋的雍仁殿下。

    只有他的身份,才能掌握那么多的日谍资料。

    然后安排自己的心腹,伪装成华夏人,将那些日谍一网打尽。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得而知。但是,肯定是有原因的。

    篡位…

    血腥…

    杀戮…

    这三个字眼是紧密捆绑的。

    任何人的篡位行动,都伴随着血腥的杀戮。没有例外。只有血腥和更血腥。

    可怕…

    居然是这样…

    那些潜伏的日谍真是可怜…

    原来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现在,雍仁殿下非常需要资金支持。我们,我们要用一切手段筹集资金。”

    “你想要怎么做?”

    “豚机关的牟田岬,他不愿意配合,已经被我处决…”

    “你杀了他?”

    “不要惊讶。所有拒绝效忠雍仁殿下的,都被我杀了。”

    “如此说来,岸田武夫,已经…”

    “伊甲君,不该问的不要问。否则,对你没好处。”

    “知道了。”

    伊甲贺年急忙低头认错。

    事到如今…

    只能接受…

    “我们必须削弱军部的力量。”张庸继续侃侃而谈。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格外来劲。

    本来,极度荒唐以后,应该是无精打采才是。

    然而,一提到谋反,篡位,杀戮,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是打了鸡血。

    要篡位的不是他。是雍仁。

    可是,感觉自己比雍仁还来劲。甚至还冒出了一揽子计划。

    做好事,半天想不出一个点子。

    但是做坏事,眼都不眨,各种坏水就拼命往外冒。

    仿佛就是:谋反?篡位?我强项啊!

    现在,雍仁想不想谋反,如何谋反,已经不重要。

    因为他张庸已经将它捆在战车上。轮不到它说话。

    “军部有雍仁殿下的支持者。但是,他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便所扉他们,还是愚昧的效忠裕仁的。还有东条英机等人也是。所以,我们要想办法除掉东条英机。或者是给他制造麻烦。”

    “你想要做什么?”

    “静悄悄的行动。”

    “静悄悄?”

    “对。我们要现将军部的底层力量瓦解。包括所有的谍报机构。”

    “可是,他们是为了谋略华夏的…”

    “如果让军部谋略华夏成功,军部的实力会更加膨胀。现在陆军是二十多个师团,一旦开战,就会增加到三十、五十,甚至是上百个师团。到时候,军部会成为可怕的怪物。很难对付。”

    伊甲贺年:…

    我觉得,现在军部就很恐怖啊!

    说真的,你这样谋反,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性吗?斗得过陆军?

    “第四师团是我们的人…”

    “大阪师团?”

    “对。”

    张庸气定神闲。

    其实,他和大阪师团还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是,无所谓。先忽悠。

    好不容易才忽悠到一个。当然不能放过。

    这个伊甲贺年,是北海道札幌来的,对天皇的敬畏之心,似乎没有那么强烈。

    毕竟,在日寇本土,北海道可以说是化外之民。

    距离东京实在太远。

    “在土曜会的基础上,我要成立一个更加秘密的组织。”

    “愿闻其详。”

    “我们这个组织,叫做菊花的刺。”

    “菊花的刺。”

    “对。我们是带刺的菊花。”

    “军部有刀,我们有刺。我们躲藏在黑暗中,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张庸云淡风轻。

    脑海就那么一转,已经有一揽子计划。

    自己都暗暗佩服自己。

    玛德。我真是天生的反骨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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