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真的吗？”
短暂的惊恐过后，哈利看着眼前的邓布利多，满是希冀地问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邓布利多思索片刻后说。
哈利看上去有些兴奋，如果邓布利多能回来，相信所有人一定会很兴奋的。
凯尔在旁边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其实自从见到邓布利多之后，他心里的疑惑反而更多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邓布利多刚才那个蹩脚的理由。
说实话，邓布利多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巫师，或者说在某些时候，他还有一点儿残忍……
比如为了让哈利远离魔法界的吹捧与荣耀，让他独自在痛恨魔法的姨夫姨妈家里生活了十年。
恐但要说邓布利多为了能顺利退休，就在一旁看着学生和教授遭到食死徒屠杀的话，别说凯尔了，就算是罗恩都不可能信。
这个借口太烂了。
要不是福克斯没有反应，凯尔当时都要放蛇怪把这个邓布利多弄死了。
可福克斯没有反应，说明面前的的确是邓布利多，另外如果是冒牌货的话，也不可能知道哈利是魂器的事情。
可这也是凯尔最不理解的地方。
只是刚才还没等他询问呢，就被哈利他们打断了。
“哈利，他不是邓布利多校长。”回过神来的赫敏突然说道，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可能呢，赫敏，他明明就是邓布利多教授啊。”哈利疑惑道：“我记得你说过，只有从活人身上取下的毛发才能制作复方汤剂，所以他一定不可能是假的，对不对。”
“不，我的意思是说，他是一个幽灵！”赫敏伸手一指，“不信你们看，他没有影子。”
影子……
所有人的目光有齐刷刷地转移到邓布利多身上。
随后凯尔瞳孔一缩。
屋子里的灯很明亮，在种灯光的照耀下，五条长长的影子被清晰地照映在地板和墙壁上。
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里面有一条并不是人的影子，而是长腿凳的……就是邓布利多坐着的那个凳子。
至于邓布利多本人，他是没有影子的。
只是那个凳子好像被人刻意调整过位置，影子被拉的很长，如果不是被赫敏提醒，凯尔还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教授，你……”
“啊，不用紧张。”邓布利多摆了摆手，打断了凯尔的话，“我暂时还算活着，只是我原以为这次能蒙混过去的，没想到却被格兰杰小姐发现了。”
说着，他还主动站起身，走到灯光下面。
这次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了，他确实没有影子，而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幽灵的身上。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邓布利多看向凯尔，“我只能说我现在的状态很特殊，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幽灵。”
“但也不是真正意义的活着，对吗？”凯尔反问道。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用一种类似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凯尔，别忘了，时间转换只能让人回到过去，并不能凭空增加时间……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次轮到凯尔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了，邓布利多曾经被时间排斥在1899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重复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这其中的时间可不是凭空出现的，当然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换句话说就是，邓布利多的实际年龄比现在要大得多……只是他回来后一直没提过这件事，凯尔也不愿意多想。
两人的沉默急坏了旁边的哈利，他看看邓布利多，又看看凯尔，只觉脑袋晕乎乎的，根本听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
“之后我会解释的，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不会隐瞒。”邓布利多再次开口道：“不过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彻底杀死汤姆。”
听到这里，哈利终于回过神来，也顾不上邓布利多是不是幽灵了，当即大声询问道：“教授，我真的是……是……”
“魂器。”邓布利多替他说道：“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确是伏地魔的一件魂器……很抱歉孩子，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个真相。”
“我……我……”哈利看上去有些茫然，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稍等一下。”凯尔走上前，“教授，是不是解决了哈利身体里那个灵魂碎片，我们就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可以这么说。”邓布利多点点头。“但这件事并不容易，哈利和其他魂器不同，我们不能通过摧毁载体的方式杀死其中汤姆的灵魂。
“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由汤姆亲自动手，通过两个灵魂之间特殊的连接杀死另一个自己。”
“但伏地魔已经逃跑了。”赫敏说。
“是的，他逃跑了。”邓布利多表情凝重，“是我的错，我固执地认为只有哈利能自己坦然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才能拥有战胜汤姆的前提条件。”
“只是我没想到汤姆败了……”邓布利多看向哈利，“原谅我，我真应该早点告诉你这些的。”
哈利站在那里，低着头。
看得出来，他对邓布利多并非完全没有怨气，但这次见面的方式太独特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一块灵魂碎片而已，哪有那么麻烦。”凯尔突然开口，打破了周围的尴尬。
“你有办法？”邓布利多愣了一下，“我询问过，尼可净化魂器的方式也不适合用在哈利身上。”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凯尔摇了摇头，“其实我第一次把魂器冠冕送过去的时候，就和尼可讨论过解决魂器的办法。”
凯尔手指轻轻一动，打开了箱子的锁扣，并将半个身子探进去。
“说实话，这东西看似棘手，但解决办法还挺多的……厉火，蛇怪毒牙，索命咒都属于备选方案。”
凯尔的声音从箱子里传来，听上去多少有些沉闷，
“这些无一例外，都能作用于灵魂……既然如此的话，我当时就想到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也和灵魂有关，而且你们都见过。”
“哦，找到了！”凯尔站起身。
与此同时，屋子里气温骤降，空气好像冻结了……
哈利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箱子里飘了出来，它的脸被兜帽遮住了，还发出咔啦啦的声响。
“摄魂怪……”哈利攥着胸口，一些不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呼神护……”
“除你武器！”
赫敏的魔杖打着转落到凯尔手里。
“别激动，它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凯尔又把魔杖还给赫敏，同时指挥着摄魂怪朝哈利飘去。
邓布利多似乎明白了凯尔的用意，他蓝色的眼睛一下就变得明亮起来。
不过凯尔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还在跟哈利解释着。
“还记得吗？摄魂怪的吻是怎么回事。”
哈利只感觉浑身被冻住了，但还是哆哆嗦嗦地说道：“摄魂怪……吞食掉灵魂……只剩下……一具活着的躯体。”
“是这样没错。”凯尔说，“而魂器，恰好就是灵魂碎片。”
这下，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罗恩都听懂了凯尔的意思。
就是利用摄魂怪能把灵魂吸出来的能力，来解决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了不起的想法！”邓布利多由衷地说道，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其实我一直想试试这个办法来着，又担心摄魂怪可能对承载灵魂碎片的冠冕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凯尔停到哈利面前，说道：“刚好这次可以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哈利眨了眨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担心摄魂怪影响到冠冕，就不担心会影响到他吗？
难道他还比不过一个冠冕？
“等等……”赫敏连忙拦住凯尔，“你这个办法还没有经过试验吧，不行，万一摄魂怪吞食了哈利的灵魂怎么办，这太冒险了，我不同意！”
“你真好，赫敏！”哈利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就是他想说的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让伏地魔杀死哈利就不冒险了？”凯尔反问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赫敏着急想解释什么。
“昏昏倒地！”凯尔魔杖轻挥，没有任何预兆，赫敏一下就昏迷了过去，躺在地上不动了。
“凯尔，你……”
“昏昏倒地！”
罗恩也不动了。
“很好，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凯尔说，直勾勾地盯着哈利，“放轻松，一点也不疼的。”
哈利喉咙动了动。他很想义正言辞地拒绝凯尔，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摄魂怪已经俯身上来了，哈利感觉自己的喉咙里都被冻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恍惚间，他看到了摄魂怪兜帽下面的样子。
那是一个洞，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快乐。
哈利曾一度以为自己克服了摄魂怪带来的恐惧，但现在他感觉自己错了，他又再次听到了那个尖叫声，和当初在火车上第一次遇到摄魂怪的时候一模一样。
甚至这次的尖叫声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哈利下意识想使用守护神咒，但他的手指却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那根魔杖。
哈利眼神越来越涣散，脸色像是褪色的画像一样灰白，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而在其他人的视角中，那是一团说不出什么颜色的光，可能是白色，也可能是淡黄色，或者蓝色，红色……
它的颜色似乎一直在变，又好像一直没变过。
在这团光球出现之后，摄魂怪明显兴奋了起来，想要将它一口吞进去，但这时候，它身后却出现了一根长长的银色丝线。
那是水母的一根触须，缠绕在摄魂怪的脖子上，它立刻就打消了美餐一顿的念头，转而更加卖力地吮吸起来。
终于，又一团光球出现了，看上去比第一个要小很多，颜色也更加暗淡。
“就是这个……”邓布利多激动地喊道：“没错，汤姆的灵魂碎片！”
“吃了它！”水母松开了摄魂怪，触须裹住哈利的灵魂，形成一圈保护层。
但摄魂怪却没有动，它那只有一层灰痂薄皮的眼窝上，某一瞬间居然流露出了一种清晰的惊讶。
直到凯尔又重复了一遍，它才猛地俯下身，将兜帽下一个不成形的大洞对准了没有任何保护的，那团稍小一些的光球。
“呜！”
屋子里仿佛刮起了一阵阴风，那团光球周围被黑雾笼罩，从深处传来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
但很快这些声音又和黑雾一起，被摄魂怪吸进了嘴巴里，光球还想反抗，但也只是闪了两下，就彻底熄灭了。
摄魂怪就飘在那里，表现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这……”凯尔疑惑地看向邓布利多，“这算是解决了吗？”
“应该，是吧。”邓布利多也有点不确定。
主要是太简单了，再怎么说也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就这么像糖豆一样被摄魂怪吃了？
他能感觉到，在被摄魂怪吸进嘴里的时候，那团光球上的灵魂气息就彻底消散了。
谁能找到呢，摄魂怪这种最邪恶的生物，居然天生克制最邪恶的魂器黑魔法。
“我就说这招一定能行。”凯尔将摄魂怪重新收回了箱子，又来到哈利身边检查了一番。
还好，在摄魂怪消失之后，那团代表他灵魂的光球就重新下沉，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哈利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脸上也在一瞬间有了血色，虽然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苏醒过来了。
知道他没事之后，凯尔就将目光看向了邓布利多。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邓布利多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摄魂怪吞食魂器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却也没有食言的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把德拉科马尔福带去西弗勒斯办公室之后。”邓布利多说。
“刚好是你葬礼那天？”
“嗯，还要往后几天。”邓布利多说。
“所以马尔福是你救走的？”凯尔问道：“你还打晕了弗利维教授。”
“那是阿不福思做的。”邓布利多纠正道：“他偷袭了菲利乌斯，和我没关系。”
“难怪。”凯尔眯着眼睛，“从那次之后你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像消失了一样。”
“没办法，我以为我能等到这次决战的。”邓布利多笑了笑，无奈地说道。
“那你现在是……”凯尔仔细打量着邓布利多。
说是幽灵，但他现在的样子和真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也是凯尔一开始没有发现端倪的原因。
“算是某种代价吧。”邓布利多说，“那天我遇到了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我祈求她帮我，至少能让我为霍格沃茨完成最后一件事，她同意了。”
凯尔目光闪烁，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参与。
“她做了什么？”
“很抱歉，唯独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邓布利多说。
“好吧，那你要做什么？”凯尔也没有继续追问，主动转移话题道：“难道是帮我妈妈？”
“那只是顺便的，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邓布利多说。
“帮忙解决伏地魔？”
“这是我最初的想法。”邓布利多说，“我想留些力气，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你一把，但后来我发现，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你一样能战胜汤姆。”
“那就是……告诉我哈利是魂器？”
“也不是。”邓布利多再次摇头。
这下凯尔就猜不出来了。
“是你的事情。”邓布利多提醒道：“还记得哈利来之前我们都说了什么吗？”
“当然。”凯尔点头，“你说你想退休，故意看着食死徒在霍格沃茨兴风作浪。”
“没错。”邓布利多说，“等明天的时候，我会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把那番话再说一遍。”
“那样你会被吼叫信淹没的。”凯尔猛地抬起头，“加上之前愚弄了所有人的假葬礼，邓布利多教授，你大概会在一夜之间成为英国魔法界的耻辱。”
“啊，这就是我想做的。”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道：“如果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和仇恨都吸引到我身上，就没有人会注意你做过的事情了。”
“啊？”凯尔指了指自己，“我做什么了吗？”
“那些因厉火而死的食死徒。”邓布利多说，“很多人都听到了汤姆和你说的话，等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他们总会对你产生怀疑的。
“哦对了，还有城堡后面那一大片的咬人甘蓝，也是你做的吧……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次战争中杀了多少个巫师。”
凯尔抿了抿嘴，他还真不知道，抛开那些一个两个的不算，最多的两次邓布利多都说了。
厉火爆炸只杀死了大概一百多个食死徒，更多的还是受伤。
而咬人甘蓝……毕竟是植物，那些食死徒又不是不知道逃跑的傻子，肯定没多少……
“二百六十……”邓布利多帮凯尔说出了一个数字。“这还只是一个大概。”
“所以必须有一个足够大的靶子，能够吸引所有目光和仇恨，让人们下意识淡忘掉其他事情。”
“我觉得，我刚好合适。”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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