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种变化……”斯内普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看着凯尔，“还有，别让我认为你是一个蠢货。”
“我猜，”凯尔深吸了一口气，“应该是伏地魔被消灭的那天晚上吧。”
“没错，就是从那天开始。”斯内普猛地一个转身，甩起来的斗篷差点拍凯尔头上。
好在凯尔反应够快，及时往旁边挪一步躲了过去。
不过斯内普是真喜欢斗篷啊……可能也是因为常年待在地下教室的缘故吧，不多穿件斗篷是真的冷。
凯尔摸了一下衣领上的某个徽章，一股暖风吹过，驱散了地下教室特有的那种阴冷感。
“看样子你不是一个蠢货，来看看这個吧，它能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
斯内普走到桌子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厚厚的册子。
凯尔上前两步，才发现那都是《预言家日报》，叠在一起差不多比两本书还厚了。
再仔细看，凯尔还发现这些报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里面都有关于邓布利多的文章，而且说的话还很不好听。
老糊涂，傻瓜，疯子，独裁者，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克星，一人养活傲罗办公室……
等等，里面似乎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名头。
凯尔又把报纸往回翻，但怎么也找不到刚才无意中看到的那篇文章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些报纸的数量是真不少。
这么厚一摞，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张了吧，这也意味着邓布利多在报纸上被人骂了一百多次。
其中大部分是丽塔斯基特写的，但也有其他人的名字，凯尔不认识，而且一点印象也没有。
想来应该是一些想要哗众取宠家伙，但又没有丽塔斯基特那种天分。
另外，这些报纸发表的时间也很有意思，时间都是伏地魔被杀死之后，1981年之前的一张也没有。
哦对了，最近这几年的也没有。
最后一张是称赞福吉，嘲讽邓布利多是老糊涂的，再看看时间，凯尔记得这张报纸发表的那天下午，刚好是福吉改变主意，宣布伏地魔卷土重来，魔法部进入战时状态的时候。
再之后，报纸上对邓布利多的评价一下就变得礼貌多了。
“看来伏地魔还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凯尔小声嘀咕道：“他能让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学会如何尊重别人。”
“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为什么，对吗？”斯内普冷笑了一声，“所以你才更想让黑魔王‘活着’，而不是把真相告诉所有人。”
凯尔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斯内普。
“话说回来，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些报纸呢？”
“什么？”斯内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皱眉道：
“这不重要，我的重点可不是报纸。”
“恰恰相反，我觉得这一点很重要。”凯尔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斯内普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你发誓不告诉别人。”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凯尔眼睛越来越来，莫名的还有些紧张。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连连点头。
“放心，我从来不会泄露任何秘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还可以签订魔法契约。”
“魔法契约就不用了。”斯内普又犹豫了很久，才说道：“我是担心莉莉伊万斯有一天也会成为《预言家日报》上的笑料，就想让邓布利多制止这种行为。
“只是他好像对此完全不在意，不管别人写的多难听，他也从不生气。”
“就这……”凯尔脱口而出道，有些失望。
“嗯……”斯内普眯着眼睛，“那么伱认为呢？”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杀意，凯尔连忙摇头。
“没，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
主要是斯内普收集报纸这一举动实在太让人疑惑了，如果不是知道他对莉莉伊万斯的感情，凯尔甚至怀疑他想要和格林德沃竞争。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要考虑一下尽快带着康娜远走高飞了。
去哪儿都行，但一定要距离斯内普足够选，省得到时候格林德沃找过来的时候溅他们一身血。
不过现在就不用了。
凯尔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翻看着报纸。
斯内普盯着凯尔的眼睛，虽然凯尔的大脑封闭术很熟练，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还是本能觉得凯尔在想一些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你最好收起那些愚蠢的想法。”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凯尔回给他一个标准的微笑。
“最好是这样。”斯内普冷冷地看了凯尔一眼，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记住，你可以告诉其他人黑魔王已经死了，但千万别说和魂器有关的任何事。”
“还有这个必要吗？”凯尔耸耸肩，“魔法部不是已经从你那里知道了吗？”
“他们只看到了一部分记忆。”斯内普说。“我对我的大脑封闭术还是很自信的，但沙克尔的摄神取念和黑魔王比起来，实在差太多了，他看到的，都是我想给他看到的内容。
“当然，大部分都是真的，唯一缺少的，只有波特是最后一件魂器的事，这也是邓布利多的意思。”
“我知道。”凯尔说，“他提供的记忆里也少了这一段。”
“这是为了保护波特，他答应过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斯内普再次看向凯尔，“可惜……他并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
“嘿，是我解决了哈利身体中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还不需要让他去自愿承受伏地魔的索命咒。”凯尔没好气地说，“你和邓布利多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做到了。”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斯内普嗤笑一声。
“我觉得莉莉伊万斯会感谢我。”
咯嘣一声脆想，好像是骨头摩擦时的声音。
“你，最好别再，继续挑衅我……”斯内普一字一句地说道，看凯尔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该死的，如果不是因为康娜，他早就把凯尔赶出去了。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凯尔说，但也没再刺激斯内普。
“好吧，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除了摄神取念，难道金斯莱没有对你使用吐真剂吗？”
“你觉得我想不到他们会对我使用吐真剂吗？”
斯内普努力克制着自己。“而且作为曾经的魔药课教授，我至少有三种方法能让吐真剂失去作用。
“所以他们以为自己得到了全部真相，但却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你的意思是……魂器的数量。”凯尔挑了挑眉。
邓布利多提供的记忆其实是很全的，虽然少了斯拉格霍恩和哈利的那部分，但却提到了魂器的数量。
这就意味着，魔法部的人只知道黑魔王魂器的总数是七个，而且其中六个已经被销毁了。
日记本、赫奇帕奇金杯、斯莱特林挂坠盒、拉文克劳冠冕、复活石戒指和那条如尼纹蛇。
邓布利多为了保护哈利，特意没有在记忆里提到他……但这一决定，也不可避免地将第七个魂器的下落隐藏了起来。
“你总算没那么愚蠢了。”斯内普语速加快了很多。
“在魔法部那些人看来，伏地魔在被杀死之前，就只摧毁了六个魂器，还有一个下落不明，这对你恰恰是一个好消息。”
“知道为什么吗？”
凯尔猜到了一些，但看到斯内普微微上翘的嘴角，他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斯内普走到凯尔身后，突然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之前霍格沃茨战争中做的那些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
“厉火，和那些已经束手就擒的食死徒。”斯内普说。
“他们可没有束手就擒。”
“但在一些人看来就是这样。”斯内普嘲讽似的说道：“不少傲罗和阿米莉亚博恩斯都看出来了，是你故意让厉火失控，杀死了数百个食死徒。”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凯尔确实稍微有点紧张了，但也仅此而已。
厉火本来就难以控制，没有证据，魔法部的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实在不行就公布点真相出来。
他还真不信了，魔法部的人会为了几个食死徒和他对着干。
如果他们真这么蠢……就像斯内普说的，就凭自己杀死了伏地魔，他就能把包括阿米莉亚博恩斯在内的任何一个人，从魔法部赶出去。
另外……
凯尔看向斯内普，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嗯……那他们为什么没来找我的麻烦呢。”凯尔很配合地询问道。
“那是因为我让他们看到，你杀死了黑魔王的画面。”斯内普说。
“现在邓布利多已经死了，如果黑魔王注定会在之后卷土重来，那么能阻止他的就只有你这个新的救世主。”
斯内普从凯尔身边走过，接着又是一个转身，盯着凯尔的眼睛。
“所以他们放弃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要那件魂器一天没有被销毁，他们就会对你保持应有的尊重。”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您啊，斯内普先生。”凯尔激动地说。
“假惺惺的……”斯内普往后退了一步。
“而且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是为了帮你，只是不想康娜伤心。”
“那我替康娜谢谢你。”凯尔也没在意，随口说道。
“你……”斯内普脚步一顿，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滚，滚出去！”
还没等凯尔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就被强行赶了出去。
砰地一声，门在他面前被狠狠地关上了。
啊？
怎么又生气了。
凯尔眨了眨眼，有点想不通，这次他没提莉莉伊万斯啊。
可门已经关上了，他就算去敲，斯内普应该也不可能给他开吧。
真是的，这脾气怎么和炸尾螺一样，说变就变。
凯尔摇了摇头，索性直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同时思索着斯内普刚才的话。
魔法部不知道哈利是魂器的事情，对他来说的确是好消息。
凯尔忍不住笑了一声。
斯内普刚才说的很对，他承认自己更想让伏地魔“活着”，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所有人真相。
虽然凯尔不怕魔法部找他麻烦，但能省点事自然是好的，而且他也不想和邓布利多一样，把自己关在霍格沃茨哪都不去。
所以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
圣芒戈的萨西娅院长就是他的“准备”之一，只是斯内普给他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事实已经证明了，伏地魔是可以死而复生的，所以在魔法部看来，现在的情况大概就和十几年前一样。
伏地魔死了，但只是暂时消失，可能等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就会再次卷土重来。
而且这次听证会之后，魔法部的目标应该会重点放在寻找最后一件魂器上了。
哦对了，还有其他的魂器。
凯尔敢肯定，阿米莉亚博恩斯一定不放心这种东西保存在别人手里，即便它已经被摧毁了。
想到这里，凯尔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他当然不可能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出去，所以他必须要在魔法部调查到他身上之前，先做几件假货出来。
凯尔也不怕被看出来，毕竟那些东西都已经被摧毁了，放在厉火里滚一圈，就算真的也得变成假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魂器上特殊的魔力残留。
这一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凯尔之前研究过一段时间的魂器，虽然没有亲手制作过，但也不算陌生。
只是让傲罗看不出来的话，他还是有信心的，大不了到时候再让尼可勒梅帮忙出一份证明，没人会怀疑的。
凯尔走上楼梯，离开了昏暗的地下教室。
来到门厅的时候，刚好看到赫敏从前面走过去，哈利和罗恩跟在后面，缠着她要笔记。
“求你了赫敏，你就把笔记借给我们吧。”
“你肯定也不想我们一本证书都拿不到吧。”
看着可怜兮兮的哈利，凯尔突然笑了一声。
一想到魔法部的人之后会到处寻找魂器，他就忍不住想笑。
恐怕阿米莉亚博恩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伏地魔最后一件魂器会是救世主哈利波特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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