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年初的沪上,白色恐怖仍然存在。
虽然,国共谈判有了成效,可防备还是必须的。
所以,邵韵诗才会忧心日后的身份问题。
罗丛柏懂,来前,秦枫也同他密谈过。
遂,他忙道:“不必多想,什么都不会变,唯一变化的就是,我需要借助你的身份在沪上站稳脚跟。”
“你潜伏是为了收集情报吗?”想到自家姑父和周边好友的身份,邵韵诗蹙眉道。
罗丛柏好笑地摇头,“你不觉得我只收集情报,太过大材小用了吗?”
这话?邵韵诗眨眼,“那你的任务能说吗?”
“当然能了,且还得必须同你说清楚,不然,你日后不好配合我工作。这也是上头的意思。”罗丛柏点了点她翘起的小鼻头。
邵韵诗见他神色轻松,知道不假,便点头道:“也好,那你就说说吧。”
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她其实蛮喜欢的,且,日后一道工作,自己也能安心几分。
罗丛柏见她露出欢喜,虽时间有些夜了,还是宠溺地顺了她的意,解释道:“我这次来,带了人手,当然并不多,还需要在这边再发展些,……”
“你,你不是独自一人潜伏?”邵韵诗有些难以理解了。
“嗯,我这任务说来复杂,其实也简单,就是带一支小型队伍,护送上头接手的沪港,以及国外的一切形式的援助。”罗丛柏道。
邵韵诗一听这话,瞪了他一眼,“这还简单?”
“啊?难吗?”罗丛柏奇怪道。
男人轻敌,邵韵诗无语道:“你独自带队伍,上头有什么说法吗?”
罗丛柏眼眸闪了闪,“我没申请经费。”
邵韵诗娇嗔了男人一眼,“经费咱们不怕,你没申请就没申请,心虚什么。”
被挑破心思,罗丛柏光棍地傻笑了声,“其实也不费什么,虽说我们先期没钱,可都是大男人,还怕挣不来嚼用。”
“这不是……”邵韵诗想想,摆手道:“不说经费的事了,我只问你,这支队伍归你一人统领吗?”
罗丛柏点头,“目前人手紧缺,只能如此。”
“那组织上大概什么时候会给你派搭档来?”邵韵诗蹙眉。
罗丛柏叹了口气,“不知道,组织上也正缺干部。”
说到这,两人不由的想到,长、征路上牺牲的大批同志,都沉默了。
屋内气氛有些凝滞,邵韵诗先回了神,安抚地拍了拍男人,试图挥开他悲伤的情绪。
罗丛柏也不是脆弱,只是想起了倒下的战友,心头遗憾罢了。
见小女人担心,他忙扯了笑,继续讨论起前言来。
邵韵诗也不想搞的大家都伤心,便就势道:“若是你一人独挑大梁,经费好说,行动上就有些困难了。”
“为什么?”
邵韵诗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一般的国际援助都是要通报的。”
罗丛柏还真没细致地了解过今后的任务,听了皱眉不已。
“如此,知道的人肯定多,想拦截的人就多,这任务可不轻。”邵韵诗盯着男人的的眼睛,肯定道。
罗丛柏知道娇妻聪慧,也不辩驳,平静道:“那些需要上报的援助救助,就我现在的能力,怕还真不好接手。”
“来前,组织没提这茬吗?”邵韵诗皱眉道。
罗丛柏细想了想,道:“我估摸着,明面上的援助,可能不需要我接手,我的任务大概是接手那些秘密运抵的资金和物质。”
邵韵诗听了,点了点头,“那你手底下的那帮人可得训练起来,不然养着都费劲。”
“大家都不是闲着要人养的,平时都做自己的事,出任务的时候才会一起行动。”罗丛柏好笑地撸了把女人的发顶。
邵韵诗没好气地偏了偏头,“我是说钱吗。”
罗丛柏揉着她的手,嘻嘻道:“我这不是交代情况吗。”说完,他忙接茬又道:“你说的也对,这些秘密行动,他们还真不懂,回头得训练起来。”
听到这,邵韵诗眼眸一闪,“田晨是不是在香港那边开了公司?”
自打几年前田晨退出货轮,人就不见了,年前才知道他人去了香港。
罗丛柏欣喜地又揉了人一把,“你就不能笨点。”
这话有点撒娇的意思,邵韵诗笑的一脸坏坏的。
被妻子如此对待,罗丛柏也够无奈的,只得继续道:“他确实在那边开了公司,还是搞进出口贸易的,正好他家有货轮,生意还蛮好。”
“这是组织早就考量好的,还是他自己的意思?”邵韵诗奇怪道。
罗丛柏笑道:“你还记得我最后一次出的任务吗?”
“当然记得了,去香港那边的人,还是胡老师帮着送走的。”邵韵诗一副,你怎么还提的样子。
罗丛柏爱惨了她这傲娇的小模样,低头‘么’了个,才接茬道:“就那次,让组织上意识到,香港那边不仅要有人驻守,还得有自己的势力。”
“所以,田晨被派去了。”
罗丛柏点头,默认了。
邵韵诗想了想,蹙眉道:“派田晨去那边发展确实便利,组织上考量的不错,只是,那公司归属怎么算?”
罗丛柏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可不管怎么算,阿晨都不会为了钱财做出格的事。”
邵韵诗笑了笑,“估计组织上也没钱投资,这公司八成是田师弟拿自己老底垫出来的。”
罗丛柏失笑,“阿晨这回算是出血了,好在,他若是在乎钱财,也不会革命了。”
“也是。对了,田晨知道你回来这事吗?”邵韵诗忙问道。
“知道,我已经和他接过头了。”罗丛柏也不瞒着。
邵韵诗也没多问,“你们之间的身份要公开吗?”
罗丛柏点头,“要的,不然,不好解释我去找他的事。”
“你们不是秘密接头?”
“这次是,下次就不一定了。”
邵韵诗蹙眉,“这么说,日后你们会有业务上的往来?”
“这是肯定的。”罗丛柏并不否认,想想,又安抚道:“瞒姑,这些你不用担心,关于安全保密问题,我都明白的。”
见他思量的周全,邵韵诗也不问了,想了想,又道:“如今沪上有了新的领导机构,你们这算是独立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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