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是千百年传承下来的传统美德,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什么年代,这孝道怎么说都大不过天去。

    尤其是好多封建思想荼毒的父母家长,更是将子女看做自己的私有物,我生了你,养了你,那你就是我的,你就得听我的,我就是你的天王老子,我让你干啥你不能不听,我给的你就得受着,我怕不给你不能要,不然就是忤逆不孝。

    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也有这个原因,除非到了那种不死不休的地步,不然谁家有事不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商量解决?

    所以像刘解放这种不会说好话的老实孩子,是最容易吃亏的。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父母对那些嘴甜的,甚至是能惹祸的孩子,在他们身上投注的注意力都会更多一些。

    刘解放怔怔的跟在后面,脑子里跟浆糊一样,他也是实在想不明白,都是爹娘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对他会这么狠心呢?

    生气按个二婶子的找事,看刘解放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刘卫民也无奈。

    说是五指不齐,人心也是偏的,可是偏的也太严重了。

    小儿子是宝,大儿子就是草都不如?

    “卫民哥,二爷,三爷,爱国哥,我是不是是我爸妈从外边捡回来的孩子啊?”

    几个老头互相看了一眼,都气笑了,

    “胡说八道个啥?你才多大,当我们这些老家伙眼睛都瞎了吗?”

    不过想想,也难怪他会有这想法,从小就爹不疼妈不爱的,那孩子不瞎寻思就怪了。

    “唉!”

    刘二爷叹口气,这些年他们就时不时的唠叨着,还说笑着,要不是亲生的倒好了,

    “解放啊,这些年乱是乱了点儿,但是咱们村啊,一直就没分开,你就是你爹妈亲生的,可别再瞎想了。

    你那个爹啊,从小就是个没主见的,以后没有你妈在身边挑唆着,应该,不至于那么过分了,”

    其实他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好在一边有人把话接过去了,

    “不管咋的,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该立起来的,就立起来。

    你爹,岁数大了,让他吃穿不愁,别人也说不出你做的不对,知道吗?”

    “诶?”

    刘二爷先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你是说?解放啊,我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

    你看啊,你家里就剩你跟你爹两个人,你爹这么大岁数了,你妈除了这事,他指定得难受,家里的事,你就别让他操心了,知道不?”

    “啊?”

    走了一会儿,刘解放都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我爹,也不操心呀?”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摇头走远,就剩下一个刘建设,叹口气,揽上了他的脖子,

    “来来来,我跟你说啊”

    晚上下工,赔偿就到了刘卫民手里,他心里还有点不舒服,觉着这样服软,也算是被知青拿捏了。

    旁边的刘爱国看的清楚,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说到底,这事,人家叶纸质自卫罢了,

    “你行了啊,这事就算过去了,也不能怪人家知青有这反应,要是被欺负的是咱们自己家孩子,咱们能就这么看着吗?”

    刘卫民叹气,

    “我知道,就是吧,唉!

    你说咱们村,这么多年,咱们这些村民,几乎是这半辈子,都和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我一直觉得,大家伙都是好样的。

    穷是穷了点,为了吃饱饭,他们可能有点小心思,小算计,就是偷偷的上山打个野鸡,抓个兔子的,甚至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觉得是,是生活所迫,我甚至觉得,是我这个村长做的不够,才让他们过的这么不好。

    我是想方设法的,哪儿有好处,哪怕让他们能多吃一口东西,我都恨不得去求人,我就觉得,能让大家过得好点,我这老脸也值了。

    这些年,他们啊,还有这两年跟知青啊,有什么矛盾,你们老是说我和稀泥,他们也说我偏心偏心的,我就想着,这日子都这么难,大家都这么难,能将就就将就,大家又都是自己人,我从来没想到,咱们自己的村民会有这种心思。

    这不是穷的,这是坏呀,是心黑啊!”

    刘爱国沉默一会儿,看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知道他直脑筋,想了想,还是细细的解释,

    “是啊,是心坏了!

    既然你都知道,都明白,都清楚,那你这难受个什么劲儿啊?

    舍不得管自己人,就去怪人家知青?

    是知青让他们黑了心的?

    是谭知青让他们去算计她的?

    是谭知青让他们把自己亲儿子亲哥喂了药扔进院里去的?

    谭知青是傻,还是咋的,拼着自己的名声不要,非得让刘胜利娘俩去算计她?

    还是说,你希望看到的,不是事情没发生之前被发现,想办法提前解决了,而是等事情发生了,闹大了,等知青办公安局公社什么的,都知道了,你再去焦头烂额的想办法?

    还是直接等着上面下来调查,然后等着你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到时候咱们屯的名声就出去了。

    以后屯里这姑娘小子找对象啥的,人家一打听,诶,刘家屯的,直接就都绕着走。

    公社那边到时候有啥好事,啥荣誉啊,评比啊,咱们也不用惦记了,”

    “不,不能这么严重吧?”

    刘卫民被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就精神了,

    “爱国哥,你在这吓唬我呢是不?”

    门外站着的两个老头听了个全程,无奈的对视一眼,悄悄的后退几步,

    “不是,这咋时间长了,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楚了?”

    “我也就以为他就是耳根子软,啥事就和稀泥,倒是,谁也不得罪,你说,啥用?表面一片祥和,内里,内里不知道已经烂成啥样了。

    哥,你说这个村长,咱们是不是选错了啊?”

    “看看吧,这村长也不是说换就换的,再说,算起来,除了这个事,他也算没有大错,这几年,没饿死人,就是吃肉都比前些年多上不少,冷不丁的说要换村长,就是村民,都不一定能同意。”

    “唉,无功无过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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