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家堡二夫人杜晓芸的父亲杜骏,是冷梅外宫的一名执事。
人普通,家世普通,就是个小商人,跟山家堡的商队有来往。
资质普通,武功实力普通,但治理能力好,所以提拔上来的。
另一个则少有人知道,就是年轻时娶到了从冷梅宫内宫出来的外宫弟子冷晓茹。
说实话,杜夫人长相并不出众,当时不满二十,武功也只是一流。
杜骏以为是哪个江湖人家的姑娘呢,到结婚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正儿八经的外宫弟子。
内宫时是冷茹,出宫时自个在名字中间加了一个晓字。
三四十年前,这算是外宫的一桩笑谈,后来也就慢慢淡了,外人大多也就不知道了。
只是江湖上并没有忘,朝廷也没有忘。
……
杜骏这两天听到别人告诉他的消息,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心里正愁着呢。
突然有人慌慌张张的来传话,说宫主有请。
杜骏吓了一跳,“宫主?我马上去。”
“不不不,不是殿里这个宫主,是上面那个。”
“啊?”杜骏顺着同僚的手,抬头看天空。
稀薄的白云间,白雪之中的那个,隐隐约约反射着阳光的院子,那是内宫宫主冷忻在四十年前亲手盖的。
据说,四十年来都没有下过山。
而内宫中尽是这种人,或者说怪物。
他老婆资质虽好,但一早就待不下去了,这才下山,跟他相遇。
……
杜骏不敢怠慢,整理好文案,然后去宫殿,向外宫宫主冷素雪汇报。
宫殿门前没有守卫,也不需要守卫。
宫中都是女子,各院中住的是,没嫁人的冷梅宫外宫弟子和她们的弟子。
享受的是富贵人家的待遇,有成群的女仆伺候。
虽然比冷梅宫内宫是差了一截,但放江湖上都是高手,有不少能够位列绝顶高手。
而最出名的就是不讲理,出了名的霸道。
冷梅城的秩序全靠她们维持,手段就一个,杀!
不管你是挑事的,还是被挑食的,只要动手就杀掉,完全不讲道理。
……
外宫宫主冷素雪住在素雪殿,杜骏一直到院子门口才有人拦,见是他也就让他进了。
论关系,他妻子还是冷素雪的师姐。
“杜骏见过宫主。”杜骏在殿外躬身见礼。
殿门开着,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中年丽人,在里面处理文书,正是冷素雪。
“杜执事不必拘礼。”
“是,听闻内宫相邀,敢问是何事?”
“师姐的性子,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揣摩的,总之就是有什么事情要你去办,你跑一趟便是。”
“明白了,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去吧。”
……
杜家的田地,牧场,匠坊都在城西,是一大片庄园。
杜骏家则在城南,方便去上班嘛。
那是一座不大的院子,里面除了仆役就是夫人冷晓茹。
她虽然耐不住山中的苦寒,但在家里宅着,还是耐的住的。
练武之余,看书,品茶,种花,种菜,下厨,刺绣,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丈夫那熟悉的脚步声,内功深厚的冷晓茹隔着老远就听到了。
眼看天时,对他这时候急匆匆的回来,感觉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东西忘家里了,还是吃坏肚子了,提前翘班了。
冷晓茹好笑的出去迎接丈夫,也就开玩笑的问了出来。
“不是,是内宫相招,特回来准备衣物。”
“啊?内宫?”冷晓茹抬头仰望雪峰,虽然已经淡忘了,但依旧能回想起来当年的难捱生活。
“夫人可知道,为什么会喊我去?”
“不知道,不过应当只是让你办什么事情吧,你去看看便知。”
“这能如此了,我去准备些干粮,还请夫人帮我准备衣服。”
“你一个人上去吗?还是跟着毛牛队走吧。”
“我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毛牛队,万一……”
“不,你最好跟着毛牛队,或者雇上一队,否则只怕到夜里,你会冻死在雪地里。”
“好吧,听娘子的。”
……
杜骏带着包袱去城北,拿着腰牌,在山脚牧场打听毛牛队,那是往山上运物资的主力。
巧了,正好有一队要上去,杜骏也就跟着了。
山坡上没什么风景,就是散养着很多羊,咩咩的到处乱蹿。
看得时间久了,加上牛铃铛的叮当声,感觉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爬高处,可以看冷梅城打发时间。
……
傍晚就到达雪线了,没过去,就在下面建帐篷,用煤石取暖烧煮食物。
随着冷梅城的繁华灯光盖过阳光,随着太阳完全落下,山上迅速降温了。
哪怕是夏天,也感觉到相当冷。
吃过温暖的羊肉汤,引毛牛进帐篷休息。
既可以避免,万一天降风雪,毛牛走失了,也可以卧在毛牛身边取暖。
煤石虽好,但若在帐篷那种密封空间里用,会致人死亡。
……
天一亮就起来收拾,吃过早饭,继续前进。
大约是走的多了,进入雪线以后,山路倒是依旧不难走。
上午抵达内宫的货站,那是一座石屋子,里面没有人,墙上挂着一张张字条。
那是缺的衣服和剑,需要注明尺寸。
偶尔会包括锅碗瓢盆,那十有八九是不小心练功过头,把自个儿的屋子给拆了。
毛牛队清点货栈里的物资,计算下一次要额外补充什么。
同时,自行把带来物资分门别类的放好。
生火的煤石,各种各样的食物,粮食,蔬菜,肉,点心,调味料等。
内宫的人,谁要谁会来取。
而毛牛队通常不会越过货栈,剩下的路,只能杜骏自己走。
……
杜骏越过货栈,发现山上全是白雪,根本无处下脚。
只能提气,小心翼翼的慢慢走。
很快有人冒了出来,个个都是白衣服,基本上不修边幅。
那飘来飘去的样子实在让人以为碰到鬼了,哪怕是白天,也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都只是远远看他一眼就不管了,应该是听到他那与众不同的沉重脚步声。
只是距离太远,杜骏除了拱手行礼都不好说话,山中不好大喊大叫。
“是杜骏吗?我都忘了,情儿,你有空去接一下杜执事。”
“是,师父。”
两个清冷的女声在山尖回响,杜骏正疑惑呢,一个年轻的女子,踏雪无痕的飘了过来。
看起来不满二十岁,也是一身白衣,头发随意的挽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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