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张学舟放在三界顶级修士群体中,张学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垃圾。
但将张学舟放在一城一县之地,他就是这些地区的大修士。
甚至在长安城这种龙争虎斗之地,他同样不可小觑。
至少在至于跌打损伤受创出血这方面,他必然排在长安城众多民间医生的前列。
“我这是治标不治本,姑娘以后要好好调理调理身体!”
张学舟的医德不高,但他不缺德。
一两黄金让他尽心尽力施术,也让张学舟有极为真诚的叮嘱。
“你这是什么法儿?”女子问道。
“我这祖传秘术叫神仙一把抓,什么出血的毛病只要往病灶上一抓,那病就破了,你瞅瞅自己现在还流血没!”
张学舟的施术极为高明,若是那愚昧之人或不懂,或当成神术,但女子很清楚对方施术带来的效果。
这确实是立竿见影的本事。
这种能耐别说是一两黄金,关键时刻十两百两黄金都得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身体的痛楚消退了下去。
等到在袖兜中摸了摸,一块小金锭随即被她抛了出去。
“那我就多谢你的神仙一把抓了!”
张学舟没说实话,但只要疗效到了,女子也不介意。
她起身大方付了款,而后伴随着人流而行。
“这姑娘又漂亮又有钱,哎!”
眼瞅着女子离开,容添丁不免还吁了一口气,只觉对方较之蓉城那些大姑娘小姑娘胜出太多了。
“瞅你这没出息的,就这么个姑娘你还念念不忘了,我这几年混的时候可没少见天姿国色的姑娘,那真是个个漂亮又能打!”
张学舟嘲笑了容添丁一句,他捏了捏金块,又拿牙齿咬了咬,心满意足收了这份报酬。
这种收获比不得赵老爷给的多,但这是他来长安城摆摊的第一单,收入让他非常满意。
他们在接下来数天吃喝不愁,也有本钱住店了。
“但这姑娘有钱啊”容添丁道:“能打没用,有钱才行!”
“你这话也是道理!”
张学舟附和。
表兄弟昨天没开张,今天收入一单,一时两人都是一脸喜意。
张学舟甚至还盘算着两人去哪儿吃上一顿,而后找个地方洗洗涮涮住上一晚。
“那姑娘的药没带走!”
两人收摊走人时,只见女子此前大包小包买的药就搁在一旁,并没有走时携带。
“她现在用不上止血药了,她身体是需要调理,调理好了下次才不会这么漏!”
张学舟想了想自己施术的止血本事,觉得女子这两天甭想流出哪怕是一滴血。
“咱们将这药卖回给药铺老板!”
女子不需要用药,这些大包小包的药材也就只能药店回收了。
甭管回收的价格是多少,张学舟觉得能卖一点是一点,若他们机灵点还能假装女子家的小厮去退货。
“表弟你真是做生意的料!”
听了张学舟的话,容添丁一脸喜滋滋,随即就提起了药包。
“你这小厮……你家少奶奶……人命关天的你还这么乐,这保胎散终究还是没保住她的命,你想退药就退……”
药铺里医师惋叹的声音传来,张学舟面色微微愕然。
“保胎散?这庸医怎么看的病?那姑娘明明是大姨妈过量……等等,她曾经说这医生的药开对了!”
张学舟低哝了十余秒,只觉太清真术治病的跨行有点大。
如果这也能算的话,他以后还能当半个产科医生了。
“年纪轻轻的就把肚子搞大了,难道晚上就没点其他娱乐生活么?”
他只觉人不可貌相,而后还批判了年轻女子一番。
等到容添丁带着一百二十个半两钱从药铺中出来,他顿时将话收回了嘴里,只觉女子这样买一送一的好客户不能再多说了。
“表哥,我知道那边有个实惠的店,洗澡进食两不耽搁!”
钱财入手,张学舟也没大手大脚花掉的念头。
他知道的实惠店源于张骞的推荐。
只要省着点用,他们这笔钱财还是能用一段时间。
“那边连住十天只要一百五十个半两钱,吃喝也便宜”张学舟道:“咱们这笔钱省着点都能用一个月!”
“你一顿能吃十斤肉,咱们这点钱……”
“我今天不那么吃了,吃个半斤就行,那个店的肉也比食店便宜不少!”
越靠近皇城方向,消费就越高,食材方面不仅讲究,烹饪也大有不同,一斤狗肉能卖十个半两钱。
但在西市和东市普通的区域,一斤煮好的狗肉只能买三到五个半两钱,若买些边角料吃则是更便宜。
张骞住的那家实惠店便宜的门道就在于此。
张学舟盘算着钱财,只觉他和容添丁勉强度日一个月不成问题。
但凡他们这个月再碰点大方的病人,这经济就直接盘活了。
“等给几十上百个病人看了病收了钱,咱们再找董夫子帮忙举荐当个小官,而后就能在长安城买房子!”
“董夫子人都找不到!”
“不用担心,他府邸修缮完肯定会回来,再说我这儿还有好宝贝,他肯定是想见识一番的!”
张学舟也不担心和董仲舒失联,只要能找到人,他压根不需要和董仲舒时刻在一起。
再怎么说董仲舒有自己的生活和人际关系,他也得干活做自己的事情,尽量将自己的一切预备稳妥,免得现实中出问题,这边也出问题,最终手忙脚乱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他昨夜被人劫持,他此时不敢去董府附近找人,更不想再睡大街。
相应张学舟兜兜转转,最终回到了张骞选择的那家便宜客馆。
天衣化成的亚麻布衣裳让张学舟极具标识性,天衣不染尘,他算是穿着低档衣服里最干净的。
相应这家客馆小二和老板对他有一定印象,甚至还给他便宜了十个半两钱的房费。
“我跟你说,当今的陛下都来过这个店!”
一番进食和洗涮,张学舟照例住进了此前的房间,他朝着容添丁连连吹嘘。
“表弟,你说的那个农宗的修士?”
“和我约定在长安城见面的农宗修士叫许远,但是你要的那修炼术在他爹许稷的身上!”
张学舟是身体的原因没法修炼,而容添丁则是木道人给予的修炼术存在缺失,不适合冒然修行。
虽说两人都是修士,但两人一没修炼二没冒险,反而在西市摆摊子挣钱,这与容添丁想象中的修士生活差异巨大。
在他所想中,他们应该是在奇险之地寻觅天材地宝,又取得绝世秘籍,而后还与各种修士争斗杀戮,最终独立鳌头。
梦想与现实的差异大到让人失望,但生活需要的柴米油盐又让他们不得不徘徊在这种生活中。
“我要当天下第二强的修士……然后去抓鬼驱邪挣钱……”
直到睡着之后,容添丁嘴里还迷迷糊糊低念着自己的理想与想要做的事情。
“这不来来回回还是绕到挣钱的事情上!”
张学舟低念。
他的眼睛眯了又眯,最终也没有入睡打发掉时间,只得瞪大眼睛茫然看着天花板。
穿梭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生活显然也不断面临着变化。
至少张学舟以往没觉得这么无聊过,甚至他很难见到黑夜。
相应张学舟对黑夜确实不适应。
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一波接一波,时间在他发呆中不断过去,直到容添丁惊呼一声猛地钻起来,张学舟才被惊得跳起来。
“怎么?做噩梦了?”张学舟问道。
“不,表弟,有大鬼来了!”
容添丁额头满是冷汗,一脸的惊慌失措,直到张学舟问话才稍微镇定了一点。
“你深呼一口气镇定镇定,咱们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东西都是假的”张学舟安慰道。
“不,是真的有大鬼!”
容添丁咽了咽口水,而后伸手指了指方向。
“就在那边,我已经感知到它身上的尸气了!”
容添丁伸手指向的是皇城方向,这让张学舟心中不免一冷。
很显然,他昨夜碰到的事情并不存在偶然性,而是长安城这阵子很可能就没安宁过,甚至于董仲舒都有可能被抽调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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