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你非要逼我束手就擒!”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要做什么事!”
“你家大业大折腾得起,我们这种弱鸡哪有力气折腾!”
“如果你要害我们性命,那就不要怪我和你们拼命!”
……
半空中,申培宛如被人类掐住脖颈的公鸡。
他没想到自己遁出阳魄巡查异状,居然被人锁住了阳魄。
聒噪的声音伴随着对方时不时浮现的蓝色光华。
对方修为境界明显弱于自己,但申培公发觉自己阳魄难于动弹,再难如此前那般自如腾飞,甚至他被对方勒得越来越近,哪怕是说话都开始困难。
世上的奇门妙术万千,他眼下显然就遭遇了一种未知术法的打击。
如果被对方携着阳魄远离身体过远,阳魄就会彻底脱离身体化成孤魂。
申培公一时间不免也是大急。
他不是来弄死太皇太后的,不是跑过来抓个小逃兵就被弄死的。
“放……放开老夫!”
申培公费力挣扎。
他只觉阳魄仿若被一座沉重的山压了上来,别说飞行,就算是走两步都费劲。
被人这么锁着,他哪还能在太皇太后来阳陵时进行针对,他想回到自己身体中都欠缺可能。
算计好了一切,申培公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如此简单翻车。
他死命挣脱着被包裹的阳魄,但发觉自己怎么都难于冲破对方的封锁。
“这世上怎么会有修士专门修行阳魄,我不服啊!”
申培公怨念沉沉。
儒家修士不说修行万千,至少是见识万千,顶级大儒知晓各大学派的稀奇古怪术法。
但哪怕是申培公这数十年见识诸多,他也没接触过这种专门打阳魄的术。
众学生一个人拉肚子很正常,全部拉肚子就不正常了,申培公只是巡逻查看而后发现声响,然后就凑了过来看看情况。
他哪曾想到看情况能看出这种大麻烦来。
“小贼,你莫要得意,等老夫的学……学生赶过来,只需打杀了你肉身……你必死无疑……如果你放……我……”
申培公拉扯着自己的阳魄,他本想放两句话逼迫对方迅速放手,但道道光华的冲刷下,他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团水,而张学舟则是一尊容器,将他牢牢固定不能动弹,且在越掐越死的状态中不断推动。
更让申培公有些恐惧的是对方包裹着他不断推动向远方。
哪怕对方推动的速度不快,申培公也能猜测出对方的意图。
这让他一时大骇。
“放了老夫,我不追杀你!”
“放了老夫,此事我不予以追究!”
“放了老夫,我……我给你好处!”
“放……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申培公连连低呼。
他转换了数次叙说的内容,才觉察出自己阳魄稍微松了一点点。
“啊,这天好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申培公只觉对方装瞎已经装到了一定程度。
对方既然不愿意蹚浑水,甚至连他给予的好处都没问,申培公也不做多纠缠。
听着对方念念的声音,申培公也只得念叨叨‘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一时间,两个阳魄从纠缠到分割,又有张学舟收回阳魄入体在山林中快速穿梭。
申培公惊魂未定下不免也是驱役着阳魄拼命飞奔向山下草屋中的身体。
人分两方,又各有逃蹿。
“那个老公公说话怎么古古怪怪的,没一会儿似乎就求饶了,他那是出窍来查探我们行踪吗?我们会不会被抓回去?”
黑暗中跌跌撞撞,尤其是金乌大帝羽毛熄灭光芒时带来了眼睛转入黑暗带来的不适感,张学舟和申培公交手了近两分钟,义妁逃命时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她钻出的距离不算太远,只是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而已。
“甭问那么多,继续往前钻!”
容添丁不满低呼了一句,又有张学舟在后方追上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表弟?”
“弄不了他!”
张学舟晃晃脑袋。
他的阳魄层次高,但禁锢揉捏无形之物相当于对空气打拳。
张学舟屡屡想拉扯申培公远离村庄,但如同他展翅后难于带动身体沉重的容添丁,张学舟也没法拉扯申培公这种大修炼者的阳魄远离身躯。
他有一些挺不错的能耐,但能耐又有一点点不足。
张学舟最终也只得放弃拉扯,在申培公低头后选择放对方离去。
申培公可以被别人打死,也可以打死别人,但唯独不能被他拉扯导致啥也没做。
如果申培公谋了时机无法做成事,对方恼怒下必然会来寻他报复。
但哪怕清楚了对方的可能行为,又没在节骨眼上给对方添堵,张学舟心中不免也有些沉甸甸。
他前脚觉得申培公想对付谁就对付谁,后脚不免也觉察要关注一下基本情况,免得被对方所影响。
“如果申培公赢了,只要对方宽宏,我多少还算有用之才,说不定会被对方招安,如果他输了又没死,只怕会认为是我们在通风报信,如果他输了又死了,那就没什么考虑的!”
张学舟想了想,诸多情况他只能排除申培公赢了又死了的这种类似研究炸药的下场。
当然,赢了又死了对张学舟影响也较少。
只要申培公不是去刺杀当今陛下,申培公打死任何人都干扰不到他半分。
“这是在拿命术针对谁?”
他回首看向阳陵,阳陵中依旧是一片红灯笼的海洋,光亮照射得阳陵中几乎能看到巡逻军士的身影。
望向长安城时,张学舟只见远远的长安城一片漆黑,难于看到一丝光亮。
“走,咱们先去卫少儿的草屋过一夜!”
张学舟没法带人入长安城,他也只得在山坡上呼了黑白双马。
伸手一捞后,义妁被他带到夜行黑马的背上,又有容添丁上了白马。
“哪来的马,马还能在山上跑!”
“不美的婆娘没见识,连山马都没见过!”
如果没有必要,张学舟肯定不会在长安城附近掏出这两匹灵宝妖马,容添丁低念念,只觉带着义妁四处乱挖秘地挖出了一堆麻烦。
他叨叨了一句,随后已经骑着马如风一般从山中行人踩踏出的小路穿梭而下。
“是太皇太后!”
妖马奔袭不过一半路程,张学舟迅速调转着方向,朝着山区策马而去。
远远之处,绵延不断的火把串成了两条看不到尾的长线,将黑夜照得明亮。
骑兵和马车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响着大地。
红底白字的旌旗迎风发出强烈的噼啪响声,旗上白字的‘窦’极为明显。
窦太主在长安城不会这般高调,只有太皇太后才有这种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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