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者交手时间不会太长,一旦短兵接触更显剧烈,数个回合就容易分出胜负。
而在任安然和宁缺的交锋中,两人持续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一刻钟。
这片水下探索乐园改造的挑战赛场地成了两人追逐、反击、追打的场所,庞大的场地让两人都拥有了足够张与驰的空间,而水下部分的存在更是拓展了活动范围。
“你更看好谁?”
奔跑与追逐并不意味着交锋不激烈,相反,这是两人在逼迫对方状态下滑。
谁的状态不够好便会露出破绽,从而在角逐中失利。
张曼倩在直播中看得心惊胆战,只觉比自己打比赛时难度高太多。
眼见两人陷入僵持,她不免也在询问进食完毕的张学舟。
“我原本更为看好宁缺,但我发现安然也不错”张学舟擦嘴道。
“我怎么感觉你说了和没说一样?”张曼倩奇道。
“宁缺有一张底牌,这种底牌可以完美克制安然的龙象格斗术和远射”张学舟道:“但安然序列层次更高,而且身体的耐力非常不错!”
再天才的宁缺,哪怕叠加上罗重带来的作用,短短两年就想超越任安然十余年的训练确实有难度,哪怕完全克制任安然也是如此。
任安然面对张学舟时极为温婉,但张学舟和任安然最初相识时的感觉并不怎么好,这是能将棺材拉回西京城的小暴脾气女子,而任家也不仅仅只修行了龙象格斗术,如任无恙还通晓剑术,在体能方面锻炼并不过于落伍。
枪械对射无果,又尝试过龙象格斗术,任安然最终选择了奔逃中寻觅机会。
翻越假山,跨越水池,在非限定的区域内来回迂回绕后方。
这场缠斗没有张学舟在宛平省干脆利索的镇压效果,但碰上宁缺这种克星一样的对手,任安然已经做得极为不错,哪怕张学舟此时也难言彼此胜负。
“宁缺当下拥有高序列者防御的精神力,又向我们学过境界术相关,再叠加上近战散打和基因序列的能力,实力成分极为复杂”张学舟道:“安然身体的适应性和持久性让我刮目相看,你们这半年看来过得不算轻松!”
“莱塔雅城那边蛾子要人性命,想轻松也轻松不起来,而且那些毒鳞粉四处都是,能进入清扫的人手有限,我们面临的风险极高”张曼倩道:“安然说自己在避毒决上推动的进度一般,体能训练和反应训练则是及格!”
“很不错了!”
当下的情况是任安然射不中宁缺,而宁缺也无法射中任安然,两人又没有进入近距离交锋。
张学舟点点头,示意任安然体能充沛下带来的优势会非常强,胜与负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他估算了一会儿,只觉依旧难于判断,索性也懒得去猜,只是静静等待结果。
餐厅外,众人的喧嚣声也没停下来过,显然在探讨胜负方面的问题。
“若安然这一局输了会导致什么结果?”张曼倩低声问道。
“输了……输了就少个候补序列委员的名额”张学舟道:“除此之外并无什么特别的坏影响,有任教授等人在序列委员会,多一个名额少一个名额并没有什么!”
西北赵天华确定倾向于西京城,东南的裴景作乱带来的风险性也在不断下降。
而西京城藏匿的序列高手涉及周日辉、周月燕、长空英豪、长空英莲,这四人身体状态极好,一旦插入角逐将带来战局扭转的作用。
张学舟并不过于担心裴景作乱,哪怕庆安省这场青年挑战赛将西京城的擂主任安然扫出局,诸多的一切在大战略确定下来后也难于改变。
“我怎么感觉这场挑战赛有点刻意打压与对抗的意味?”张曼倩问道。
“差不多,打压也打压了,对抗也对抗了,剩下就到高序列者角逐了”张学舟道:“得道者多助,庆安省哪怕赢了也独木难支,何况……何况他们有可能赢不下来!”
“噗通!”
宋凤英模仿的跳水声传来,张学舟放目过去,只见场地中已经没有了任安然的身影,而宁缺则是站在水池边显得有几分踌躇。
哪怕任安然穿着的是常服,而宁缺穿了一套鲨鱼皮衣,宁缺也没轻易下水,而是在水池上方不断进行观测。
宁缺没有锻灵丹,哪怕天赋奇特也难于踏入真灵境,纯粹精神力量会被物理介质所削减效果,延伸性远不如法力,否则宁缺在开场就能进行远距离射击,他此时难于搜寻锁定水池子中的任安然。
任安然这一步棋确实走对了。
看着宁缺有些不知所措的状态,张学舟没想到擅长水性的庆安人居然会被水域所克。
这几乎与他在宛平骑马克制宛平人的情况如出一辙。
宁缺的成长很快,但宁缺并非大家族成员,对方从小学习的是舞蹈等项目,而并非这些家族子弟学习的游泳、射击、登山、快艇等实用性内容。
任安然的水性不如庆安省诸多世家子弟,会被这些人在水中克制,但任安然压制缺乏家族培养的宁缺不成问题。
“你输了!”
宁缺陷入漫无边际的搜寻时,一杆枪套了密封袋的枪抵在了他腰部位置,任安然从水中冒了出来。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又看向缓缓举起双手的宁缺。
没有人可以时时刻刻挥霍精神力量防护,宁缺也不例外,对方松懈之时就是任安然袭杀的时机。
她这个时机把握得极好。
这处水下探索乐园流水的声音掩盖了任安然在水中动作带来的声响,也让任安然偷袭成功。
她左手朝着边缘用力一撑,人已经从水池中跳了出来。
“你赢了!”
宁缺皱了皱眉头,极为无奈回了一声。
他有些不甘,他甚至拥有短距离快速缴枪的能力,任安然这一枪不一定能伤到他。
但一切都结束了,任安然没有开枪给足了他面子,强行反打胜了任安然亦不会给他带来特别的好处,反而会陷入西京城的排斥。
哪怕他赌一把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率,宁缺也不能去依靠这种方式取胜。
“恭喜你”宁缺道。
“你进步的快速让我惊讶”任安然回道。
“一切都要多谢舟哥的引路!”
宁缺低语了一声。
张学舟只负责引路而不负责培养,只给予了宁缺一个,想要的一切都需要宁缺自己去争取。
这也是宁缺称呼张学舟为引路而不是培养的原因。
“四年后的你应该能入候补序列委员席位!”
他听着任安然的安慰话,只得勉强笑了笑,而后朝场地外走去。
“兄弟,干得漂亮,下一场交给我了!”
宁缺出场时迎接的并非嘲笑,而是不断的祝贺声,第七位挑战者甄子墨甚至还给他击了一掌,认为他挑战表现非常棒。
这让宁缺张了张嘴,他没有特别提醒甄子墨说什么,也只得低头谢过。
前六位挑战者中,他算是庆安省唯一完成了挑战擂主任务的人。
虽说无缘西京城候补序列委员,但任安然说的没错,他四年后的机会很大。
只要张学舟四年后不来庆安省,他应该有大概率胜出的可能,从而具备一定的身份进入基因序列的核心。
宁缺入座,不断思索着要如何面对庆安省高层询问他为何能规避任安然枪术,而其他人无法规避的原因,也考虑着将来如何前行。
他并不关注甄子墨挑战的情况,他追逐任安然确实耗费了对方大量的力气和耐力,但这帮苦哈哈无法解除任安然的标记,那就是一枪一个的靶子。
十五分钟的调整时间过后,甄子墨迅速上了场,也迅速离了场。
“兄弟,接下来只能交给你了!”
从信心满满出发到垂头丧气回来,甄子墨只花了十五分钟,而他上场的时间是三十秒,还不曾热身完毕就已经被枪击命中出局。
对除了宁缺以外的同层次甚至更高一层次的序列者们来说,任安然依旧无解。
只需再过几分钟,这届青年挑战赛结果就会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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