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天宇,道法腾空。
小山之下,叶凌豪言出口,周身气势如虹,剑吟声打破静寂,震慑四方。
火云面有正色,突然伸手一招,凭空现出一把赤火长枪,名为九龙炽烈枪,玄阶中品道器。
天下道器,共分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三品,共一十二品。天阶道器是为仙器,天阶上品,可衍生器灵。
如叶凌知晓的妖圣遗物,五色神光戟,便是天阶下品道器,方入仙器之列,就足以搅动风云,引起各方势力大打出手。倘若再有更进一层,伏尸百万,血流千里,亦不过寻常罢了。
火云持枪傲立,目视叶凌:“今日我便与你堂堂正正的战上一场,彻底将你镇压!”
“一剑凌尘起!”
叶凌高声喝道,手中长剑锋芒毕露,先天罡气化做神芒,横空出世,这一剑斩出,划破虚空,成真空通道,席卷风云。
火云面色一沉,他修为更高,对大道领悟比叶凌要深,明知此剑威力不俗,但他依旧要硬抗下来。
火云周围化作一片火海,烈火大道火气更盛,长枪挥舞,一条烈火长龙凭空而现,咆哮向前。
“横空可屠龙!”
剑气搅动虚空,锋芒之气将火龙周身缠绕,不多时,那火龙哀嚎一声,便炸裂开来,化为点点火光。
叶凌再出一剑,这一剑似无半分花哨,可剑道大势早已锁定火云,令他避无可避。
火云大喝一声,战力倍增,手中九龙炽烈枪神光大摄,整整九条火龙 自枪尖咆哮而出,于火海中飞舞盘旋。
“为君斩诸道!”
锋芒之气覆盖整片寰宇,九条火龙怒声咆哮,下一秒却已经被搅入其中,化为灰烬。
“生死一念终!”
叶凌身影早凌空而起,剑道锋芒直指火云,令他心中生寒,萌生退意。
火云长枪在手,烈火大道护住周身,大叫道:“你这是什么道术,为何有如此威力!”
“此剑诀,名为‘斩天’!”
锋芒斩落,火云身形跌落在地,手中九龙炽烈枪竟出现裂痕。
道器连心,火云亦吐出一口鲜血,深受重伤。
下一瞬,青岩木剑抵在火云脖颈之间,叶凌语气平淡:“此刻杀你,易如反掌!令他们放人!”
火云神色变幻,道心动荡。他凌虚境修为,竟然败给了一个汇灵境,道窍尚不圆满之人,实乃一桩笑柄。
叶凌见他不答,亦不勉强,收剑在侧,转而迈步越过火云,冲山上赤火峰弟子道:“还不放人?”
叶凌此时,已无需将火云放在眼中,这比打败他,更令人觉得羞辱难当。
两名赤火峰弟子见状,哪里还敢有所反抗,急忙解开吴情与白无御身上的禁制,起身逃离而去。
吴情与白无御重又能引动灵力,立刻奔到叶凌身旁。
叶凌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喷出一大口鲜血,躺倒在地。
“二哥!二哥!”吴情见叶凌如此,神色焦急,不知所措。
叶凌修为尚浅,不过凭借根骨与体魄,强行施展斩天剑诀,方才胜了火云。
可对自身消耗巨大,伤敌一千,亦自损一千。不过强撑着半刻,这时才迸发出来。
叶凌语气虚弱,往嘴里塞进一粒丹药,出言道:“小白,快带我们回太虚园!”
白无御点头,化身仙鹤,载着二人离开,往太虚园而回。
小山之下,只剩火云一人,盘膝在地,调养伤势。
未多时,自山林间突然一声怒吼,紧接着一道身影闪至,带着尸气,朝火云奔来。
火云转头回望,面色大变,这来的竟是一头蓝眼僵尸,实力堪比盈冲境修士,身体之强横,纵然火云巅峰战力,也万万撼动不得。
火云重伤在身,躲闪不过,被这蓝眼僵尸一抓撕裂,身死道消。
这僵尸吃了火云的脑子与血肉,转身离去,不知何地又要惨遭血洗。
蓝眼僵尸离去之后,自天际之间,蓝恭月飘然而至,赤脚凌空,不沾凡尘。
见了火云剩下尸身,蓝恭月神色如常,并无波动,反而出言道:“这该是你的谋划吧?”
言罢,远空一声爽朗笑语:“火云行事鲁莽,纵有精深修为,亦如初世孩童,三岁灵智。此番落得如此下场,不过咎由自取,如何能够怨到我身上。”
一人踏空而来,长发飘逸,面似美玉,一身淡蓝色道袍,碧青玉带,手中轻摇折扇,气质儒雅。却是那玄金峰王子衿,灵石府前五人挡路,便占其一。
蓝恭月语气平淡,出言反驳:“那这蓝眼僵尸从何而来?若不是你,这火云也不会遭此大难!”
王子衿轻摇折扇,嘴角含笑道:“若是小月你质问我,我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前几日清霖城,有妖圣大墓开启,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放出这数百僵尸。蓝眼僵尸也却是我引到此地,不过他杀的是火云还是叶凌,却非我能掌控。”
“不过火云身死,倒也算不得一桩坏事。”王子衿目视蓝恭月,眼中微有波动,道:“小月你应知道,火云在你面前事事争先,处处献媚,我早有心除掉他,此次不过一举两得罢了!”
蓝恭月神色缓和,眼角波动,一抹朱红悄然在脸上爬动,令王子衿道心不稳,气血升腾。
“那现在该怎么办?”蓝恭月问道:“火云是纯阳师叔最喜爱的弟子,他身死在此,纯阳师叔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王子衿笑道:“无需担心!”说着,他伸手一招,九龙炽烈枪便飞入他手中。
“赤火峰弟子只知道火云约叶凌来此,火云身死,他叶凌自是逃脱不了干系,这便是我说的一举两得!”
蓝恭月嫣然一笑:“想不到你早就谋划好,倒是我多虑了。”
“小月,你担心我?”王子衿眉眼含笑,似是欢喜非常。他早已倾慕蓝恭月多年,亦多有表示,却始终不见蓝恭月的回应。
蓝恭月凤眼含春,微微额首,轻启朱唇道:“修士多有险阻,奴家女流之辈,以后还需要王师兄多相帮助才是,不知王师兄愿不愿意?”
“小月,我自然义不容辞,有我在,绝不会令你受些许委屈!”
王子衿色迷心窍,灵智早已闭塞不通,与那火云,并无差别。
二人相伴返回,谈笑风生,自是令不明真相之人羡煞非常。
……
天玄峰立足问天宗中央主脉,灵气环绕,为九峰之最。山中殿阁林立,屋檐飞角,一派仙府风光。
在那山顶处的一间玉色宫殿中,两名修士虚空盘坐,以灵力为引,道法为子,奕棋对阵。
左首一人高挽发髻,神丰貌朗;右首一人,半挽发髻,神色冰寒。
二人正是那源水峰孟沛然与天玄峰虚寞尘。
孟沛然遍观棋局,转而笑道:“寞尘师兄果然深得宗主师伯的真传,师弟我只好投子认输了!”
虚寞尘面色淡然,出言道:“我棋力本不如你,两月时间,你与我对弈不下十几次,或平或输,倒是令我心思不在棋间。”
“师兄心思不在棋间,真是令师弟惭愧。”
“你的心思又何尝在这方圆经纬之中,”虚寞尘长袖一挥,悬空棋局消散:“我虽足不出户,但宗门之事,却也略有耳闻。你等鼓动火云与太虚园叶凌相争,我倒是想知道,这二人谁才是你手中棋子了?”
孟沛然嘴角含笑:“寞尘师兄说笑了,人非死物,怎么会任人摆布?倘若心无旁骛,任谁人也难以布局算计。师弟不是弈棋人,不过是观棋人罢了。”
虚寞尘飘然落地,迈步上前,推开久为开启的殿门。
天玄峰弟子,俱都住在半山腰处的房屋、洞府之中。山顶玉殿,乃各位长老的居所。能在此住下,只虚寞尘一人而已。
“修士悟道,便有所求。倘若无求,何来大道争锋?但不知那火云所求为何,太虚园仙珍,他也觊觎?”
“非也,”孟沛然斜搭拂尘,答道:“不为仙珍,却是为了那早该摒弃的情欲,为了那红粉骷髅,妖媚皮囊!”
“性情人也!”虚寞尘嘴角含笑:“只是九峰之间,又将动荡不安,倒是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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