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问枫拱手一礼:“我代李兄多谢圣女宏德宽恕!”
身后宋白凡也走上前笑道:“李兄,还不快谢谢圣女不杀之恩啊?”
李景明冷哼一声,他知道盛清瑶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所以这口恶气他实在吞不下去。
盛清瑶看向四周,圣灵教弟子越聚越多,更有不少修为精深之辈,不过大都是冷眼旁观,幸灾乐祸。
天边道韵绵长,有四人齐肩踏空而来,仙霞缭绕,引得虚空震荡,大道共鸣。
这四人正是日、月、星、辰四位堂主,方一露面,圣灵教弟子尽都躬身行礼,齐声共贺:“拜见四位堂主!”
许宓笑吟吟走上前,拉着盛清瑶的手问道:“什么事惹得妹妹火气如此之大?”
盛清瑶故意高声大呼,令周围人都能听清:“教主寿典在即,可李景明却带着日堂弟子说搜查什么盗贼,搞得教内乌烟瘴气,我与他理论,他却向我出手!姐姐看我手臂上的伤痕!”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并非为盗贼之事,而是因为李景明竟然敢打圣女,圣女在教内地位,自是无需多言,此举实令人难以理解。
宋白凡在一旁不失时宜的摇头叹息道:“李兄他也是一时冲动,还请圣女不要追究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哗然,这话便是把李景明袭击圣女的事情坐实了。
李景明面色难看,偷偷看向父亲李淳元。李淳元也是满脸怒色。他本是让李景明悄悄去探访捉拿叶凌,谁想到李景明捅出如此大的动静。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许宓查看过盛清瑶的伤痕,捂着嘴,满脸惊讶:“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呀!”
未等李景明辩解,就见高令旨一挥手,两名同样着黑袍大帽,看不清面容的弟子上前去,一左一右两根铁链,将李景明捆绑捉拿。
辰堂弟子执掌圣教刑名,刚正不阿,铁面无私!
李景明急忙呼救:“父亲,快救救孩儿!”
李淳元刚要开口,许宓就插嘴道:“冒犯圣女,罪责不小。但眼下正值寿典大事,高堂主不如就先将他关押起来,等日后再行处置。”
高令旨点了点头,嗓音依旧沙哑:“将他关进牢房,严加看管!”
“是!”
两名弟子将李景明带走,自始至终也没给李淳元说话的机会。
李淳元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许宓笑着冲盛清瑶使了个眼色,她虽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只要是盛清瑶的事,她都会站到这一边来。
四位堂主相继离去,围观众人也都散开,但今日之事却要流传好些时间了。
盛清瑶回头对秋雨、晴岚道:“我们也该回去了。”
话音刚落,宋白凡笑着上前:“圣女,方才所言论道之事,不知意下如何啊?”
盛清瑶道:“多谢宋师兄刚才仗义执言,待来日空闲之际,我定会登门拜访,再致谢意。”
言罢,她便转身带着两个丫鬟离开。
宋白凡大喜过望,能在盛清瑶心中留下好印象,一切都值得。
身后有日堂弟子小心翼翼上前询问道:“我们还需要继续找那个盗贼吗?”
宋白凡瞪了他一眼,道:“真是蠢货,你难道想圣女也来打你一顿吗?还不快去把人都叫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弟子明白,弟子这就去!”那人急忙离开,万不想让他们有气往自己身上撒。
楚问枫破天荒的主动开口问道:“此事蹊跷,你可知内中隐情?”
宋白凡摇摇头道:“人家都是地位尊崇之人,密事岂会告诉我等?能够做到明哲保身已经不易,只要不惹祸上身就万事大吉了。”
言罢,二人亦踏空离去……
…………
小山之上,叶凌恢复了道力,睁开眼却见赢勾仍守在山下,不禁苦笑道:“前辈还真是耐心十足啊!”
赢勾道:“我已经是死过的鬼,又被困在这鬼地方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叶凌眼睛一转,出言问道:“前辈可知道这外界有一个圣灵教,已经占了这片小世界?”
赢勾闻言略一停顿,摇头道:“我进出不能,岂会知晓外界之事?”
叶凌知道此言是谎,凭他都能进到这里,那圣灵教高手如云,自然也能发现这一处密地。只不过赢勾为何隐瞒,叶凌不知缘由。
“那前辈可知道我师父的事?”
叶凌一直好奇他们口中的师父是谁,思来想去,倒还是直接问的好。
赢勾冷笑道:“你既不是他的弟子,便无需知晓他的事情!”
叶凌微一皱眉,又问道:“看来你是在诓骗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是去问大圣的好。”
“他?”赢勾笑道:“他知道什么,当年要不是我把人带给他看,他这些年连个盼头也没有了!”
“你们两个混蛋,要聊天就下来,陪俺老孙聊!”在山下压着的孙猴儿一脸不满:“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可是不该!”
叶凌冲着山下喊道:“大圣,赢勾前辈要杀我,我可不能下去!”
“赢勾!”孙猴儿喊道:“你不能杀他,我想清楚了,他的确是那个小子的传人,不信你让他用几招看看!”
赢勾道:“他的剑招我早看过了,确实没错,可仅凭这个,我仍是不能信他!”
闻听二人对话,叶凌恍然大悟,他的剑招是那无名的白衣男子所传,看来他们口中说的师父正是那个人!
只是那白衣男子无名无姓,叶凌根本不知此人是谁,想要证明谈何容易。
赢勾似乎看透叶凌心思,便道:“你若是能找出证据证明你是他的弟子,我不仅不杀你,还要好生对待!”
叶凌陷入沉思,他神识内观,来到识海。一片蔚蓝色水岸边上,叶凌迈步走进了小院,院中并无变化,石桌上摆放着一本剑谱,一块剑图。
叶凌看向剑图,已经是由三块拼成了三分之一,土黄色的粗布上有一些条线勾勒,只是面积太小,看不出究竟画了什么。
叶凌神念一动,眉心中金光一现,那剑图便缓缓悬浮而出,现在叶凌身前。
“前辈,可认得此物?”
赢勾脸色并无变化,仔细看了一番,咬牙切齿的道:“你果然是在消遣我,看我不将你折磨的魂飞魄散!”
叶凌急忙将剑图收回,不想这赢勾并不认得此物,那就只有识海中的那本斩天剑诀的剑谱了。
于是,叶凌又将那剑谱显化出来,只是这剑谱并非实体,只能用道力加神识将其演化出虚影。
却没想到赢勾脸色阴沉,显然觉得又被叶凌戏耍。
叶凌心中疑惑,这便是那白衣男子送自己的东西,为何赢勾都不认得,这其中莫不是有何出入?
山下孙猴儿不知山上情况,只顾着催促:“叶小子,不要藏着掖着了,俺老孙给你担保,只要你是那人的弟子,赢勾这只鬼绝对不敢伤你一根毫毛。”
话虽如此,但叶凌真就找不出能够证明的东西。他急切之间,神识再次内观,来在识海之内,在小院中四处翻找,终于看到屋中留着一卷书。
这书卷是当初白衣男子在识海中亲手交给他的,上头都是些先天境的修炼方法,叶凌已经许久未曾翻看。
“就只有靠你了,成败在此一举!”
叶凌心念一横,再次将这书卷用神识引导,显化出体外。
待这书卷一出,立时一道光芒射出,映在赢勾面前,赢勾见了神色一惊,随即看向叶凌:“原来你真是他的弟子!”
叶凌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是找对了证明。
待叶凌将书卷收起,赢勾才道:“这卷先天境的修炼功法是他在此地写就,我当时故意留下一点灵魂烙印,便是为了以后能找到他的传人,看来你果然是他的弟子。”
叶凌不答,毕竟他还不知道白衣男子的真正身份。
赢勾刚要转身,却见叶凌无动于衷,不禁道:“我不杀你了,还不赶紧下来?”
叶凌哪里敢这么轻易相信他,便道::“你刚还要将我折磨的魂飞魄散,现在又说不杀我,我该信哪个?”
孙猴儿在山下笑道:“你这倒霉鬼,让你沉不住气,现在好了吧,这回该你出证据了!”
赢勾罕见的没有反驳孙猴儿,反而出言道:“你师父曾经帮过我,因此我不能害他的弟子。”
叶凌自然不能仅凭三言两语便相信了他,因此仍是无动于衷。
赢勾冷哼一声,道:“信不信由你,一辈子待在顶上也与我无关。”言罢,他便转身离去。
叶凌见他离开,不知是真还是计,因此未敢有动作,但听山下孙猴儿笑道:“叶小子你下来吧,赢勾在我面前了。咱们三个好好聊聊,你不能和我们一般,一辈子待在这里,总要想办法出去吧?”
叶凌听闻此言,向下看了半天,与青鹏鸟对视一眼,然后凑到它耳边低声几句,商议好对策,确保等下若有变故,能够再跑上来躲避。
待一人一鸟准备好,他们这才壮着胆子下山,来到山下,果然见赢勾正坐在石头上低头不语。
孙猴儿冲叶凌道:“快过来坐下聊,你放心,应该绝对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
叶凌自是不敢轻易相信,站在原地道:“二位前辈有话,我在这里也听得清。”
孙猴儿埋怨赢勾道:“都是你,把人家吓坏了。”
赢勾轻蔑的哼一声,道:“胆小鼠辈,难成大事。”
孙猴儿笑道:“时间过的太久,我们也要确认才行,你师父可好?”
叶凌犹豫再三,方才将自己与剑图的事情尽数告知,不过中间隐去了一些关键事情,只说了确实是他的传人。
闻听叶凌之言,赢勾与孙猴儿对视一眼,赢勾道:“若如你所言,他莫不是已经离世许久了?”
孙猴儿叹息道:“当年他说过,若他无缘再来此地,便会遣其传人前来,可如今你却一无所知,真是……唉!”
孙猴儿大声叹息,他被困的太久,本以为叶凌是自己就此离开的希望,却没想到这么快便破灭了。
叶凌仍不知个中原委,便出言询问道:“前辈能否明言相告,当年之事究竟如何?”
孙猴儿缓缓道:“当年你师父,也就是那个齐小子,也同你一般,误打误撞到了这里,结果撞上了赢勾。”
“原来那白衣男子姓齐!”叶凌默记在心。
赢勾接口道:“我当时练功险些走火入魔,竟被你师父误打误撞给救了一命,虽然说是碰巧,可冥冥之中缘分使然,因果注定。我欠他的情,所以我不会伤你分毫。”
叶凌点了点头,但仍是站在原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面前是两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怪物,自己怕是玩不过他们。
孙猴儿接着道:“他在这里住了些时日,其实主要因为出不去。我们指点了他一二,他也资质优异,修炼起来进境飞速。而且他的剑法十分奇特,我们见了便记住。”
“所以我见了你使出的剑法,便知道了你是他的传人,”赢勾接口,又指着叶凌背后:“还有你的那柄木剑,也是他的。”
“也是他的?”
叶凌心中一惊,这件事他全然不知,这木剑是他从清虚谷所得,看来这白衣男子还去过清虚谷,见过青阳子他们。
“他后来实力更进一步,找到了离开的办法,并且答应出去后会想办法来解救我们两个。”孙猴儿笑道:“他还说自己若活不到那天,就会派他的弟子前来。”
赢勾撇嘴道:“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亏我还在他写的功法上留了烙印,以便日后查验。看来是没用了,猴子,你就在这待一辈子吧!”
孙猴儿不甘示弱:“我出不去,你不也出不去,咱们谁也别笑话谁!”
叶凌基本知道了事情概况,但自己只是个局外人,对他二人口中之事无能为力,甚至现在自己也被困在此地,无路可出。
“你小子,既然不知道这件事,又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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