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得庸笑着道:“嘿,长知识了,这花鸟鱼虫,牛爷您是行家。”
牛爷笑呵呵摆手道:“还成还成,也是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你们小俩口这是做什么来?”
徐得庸道:“今个不是秋分嘛,带着一家人去城外挖了点秋菜。”
“哎唷,今个是喝秋汤的日子,还得贴一贴秋膘。”牛爷拍了拍肚皮笑着道。
“啊……。”
这时小理儿伸出小手指了指牛爷。
徐慧真笑着道:“你想干什么呀!”
牛爷乐道:“嘿,这娃怕不是看上我手里的蛐蛐了,我可不给,哈哈哈……。”
说完就自个笑起来。
小理儿小脑袋一歪奇怪的看着这个人,随即又看向“无所不能”的叭叭,道:“啊啊。”
牛爷连忙道:“你们一家回家吧,我得带着我的“大将军”去斗一斗,看看它本事。”
“那牛爷您慢走。”徐得庸夫妻道。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唷。”牛爷摆摆手自顾自念叨,捧着自己的蛐蛐篓子一摇一摆的走了。
小理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道:“啊!”
好像在说“东西没给我怎么走了。”
徐得庸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好了,你甭啊了,回头爸爸给你捉一只玩。”
小理儿晃晃小脑袋往徐慧真身上一靠,表示没有拿到不高兴了。
徐慧真笑着道:“她还小,甭惯着她,很快就忘了。”
两人随即回了家,徐慧真简单收拾一下又去了前面小酒馆,家里又剩下父女俩。
小理儿玩了一会累了,便睡了过去,徐得庸也空做自己事……。
……
翌日,徐得庸拉了一趟活,回来的路上路过大栅栏附近的委托商店,想了想,便停下车进去瞧了瞧。
“大栅栏”原名“廊房四条”,康熙、乾隆年间,都曾下令将外城各街巷两端安装栅栏,昼开夜闭。
其中廊房四条街口栅栏十分高大,人们即以“大栅栏”为街的代称,多年众口相传,“大栅栏”就取代了廊房四条的街名。
其实四九城的许多名字都有意思,并且都改过。
比如中关村,现在听着挺洋气的,互联网公司聚集地,其实原名中官村,是太监退休后的聚居地。
五棵松听着是老地名,应该有松啊。
确实有,不过这古松在65年因为修地铁,枯死了。
这地方当年是bj的治安盲区,打劫的多,过往的商户就约在这五棵松树下结伴而行
珠市口原来卖猪的,吉市口卖鸡的,锣鼓巷原来叫罗锅儿巷等等。
自从徐得庸和徐慧真结婚后,徐慧真也没有收他的私房钱,而且还把家底告诉了他。
家底的大头是公私合营的赎买钱,以及贺老爷子攒的一部分钱,加起来有几千块,当然不包括家里的那些东西的价值。
啧啧,真是一个小富婆,不然“剧中”也买不起拖拉机和片爷的大宅子。
工资改革后,徐慧真现在私方经理的工资四五十块,而且每月还有分红,只多不少。
这一盘算,徐慧真以后给贺永强夫妇治病,对他们两个闺女好,也就有点情有可原。
毕竟,这家底都算是老贺家的,虽说贺老爷子临终说了,不给贺永强一丁点。
可贺永强夫妻不仁不义,徐慧真要是同样如此,道德层次不就是拉低成和他们一样了吗?
这一比较,徐得庸就差了许多,作为蹬三轮的“无业游民”,每个月拉酒啥的能从小酒馆赚上十几块,接点“私活”赚上十几块。
嗯,还有刚子那里的“抽成”……。
这一算好像赚的也不老少,所以徐得庸现在兜里的私房钱早已经破两百。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而且,大头刚子那边都没怎么结算,即便他让刚子弄了一些东西,去掉年底应该也少不了一百块。
不过,这抽成注定持久不了,明年下半年一收紧,倒腾乡下的东西就甭想这么自在,被捉到保不齐得进“炮局”走一遭。
话又说回来,两年后啥生意也甭想好过!
当然,徐得庸真正的底气是自己本身和手艺,加上盲盒空间以及里面的各种物资。
两百多块那么多钱,徐得庸自然不会一直带在身上,不过每天兜里也都有十几二十多块。
走进委托商店,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东西。
说到委托商店,就得提一提老四九城的“晓市”。
晓市之所以称为“晓”市,在于它的营业时间是大清早。大概后半夜的三四点钟,晓市便开市了。
过去,老四九城有多处旧货晓市,如位于南城老墙根的广惠寺小市,宣武门内、外小市,天桥、德胜门小市等,都是卖旧货的,所卖物品一般来自家里用不着的旧货,也有一些靠旧货小贩及打鼓儿的收买来的。
旧货晓市也是兴盛一时,不过国营委托商店成立以来,有根有底的东西一般都来这儿了。
除了“晓市”,四九城还有“夜市”和“鬼市”。
不过当下“晓市”“夜市”基本不见,只剩下“是人归家,是神归庙”下半夜经营的鬼市。
徐得庸瞅了一圈,现在好东西还不太多,等过两年才多呢!
“同志,您要来点什么?”
营业员说话客气,应该是以前“打小鼓”的转正的,这样人的买、卖都有眼光。
徐得庸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便随口问道:“您这有蛐蛐葫芦吗?”
营业员道:“您说的是蝈蝈葫芦吧?”
徐得庸道:“嗯,都差不多。”
营业员笑着道:“说是差不多,这里面讲究可多了去,一看您就没怎么玩过,您不会连蛐蛐和蝈蝈都不分清吧。”
徐得庸道:“我是不怎么玩,不过蛐蛐和蝈蝈还是分的权利的,我就是想买个给孩子玩。”
营业员道:“给您开个玩笑,您要是给孩子玩,那不如去别的地方买新的,还便宜,我这可都是老物件,要贵一点。”
徐得庸道:“您拿出来我看看吧。”
营业员从下面拿出来一个盒子道:“这些都是清朝、民国的老东西,也就是现在,搁以前那些八旗子弟花大钱买这玩意,眼都不眨的。”
满清亲贵十分喜欢这些时令的小虫,不仅在秋天斗蟋蟀,还乐于蓄养蝈蝈、蟋蟀、油壶鲁等鸣虫,在冬天闻享“万国(蝈)来朝”的口彩。
徐得庸看着几个小巧的蝈蝈葫芦道:“这玩意多钱?”
营业员道:“每一个有每一个价格,我给你说一下,这蝈蝈葫芦讲究口、盖、蒙心、砸底等结构,口多为象牙、玳瑁、木质的环形,用于连接葫芦和盖,蒙心则是鸣虫传声的“窗口”,多雕刻成精致镂空的纹样。”
“您看这个就是象牙做的口,还是“本长”葫芦,就是天然的,相当的难得,这个是“三河刘”,您可能没听说过……。”
徐得庸听了片刻道:“您说多钱吧。”
营业员道:“这个是范制相对便宜,三钱块,这个玳瑁的要五块,这个三河刘的十块……。”
徐得庸眨了眨眼睛,其实吧,“三河刘”这个名字他听过,好像是看哪本看的,回头应该挺值钱的。
不过这时候的十块钱,同样不便宜!
就在他犹豫买不买时,营业员试探道:“您要不看点别的,这玩意现在也就那些遗老遗少还玩,买回家也没什么用。”
徐得庸眼皮一抬道:“甭介,我买,就买这个“三河刘”的。”
不就是十块钱吗,小爷是吃“软饭”的,瞧不起谁呢!
几分钟后,徐得庸有些肉疼从委托商店出来,这要是被奶奶知道,肯定会骂他败家子,三天不让他吃饭都有可能。
揣着蝈蝈葫芦,徐得庸在心里发誓,以后不乱买这些东西了,过几年去大街上“捡”不好嘛!
要买就买那些要修的钟表啥的,还能赚钱。
之后,他又去捉了一只蝈蝈放里面,买了就是给闺女玩的……,嗯,得看着点别让摔坏了!
蛐蛐和蝈蝈虽然是远亲,但有很大的不同,蛐蛐的外壳是棕褐色的,蝈蝈的外壳是绿色的;蛐蛐是夜行性昆虫,而蝈蝈是昼行性昆虫;蛐蛐是一种食肉动物,而蝈蝈是一种食草动物。
回到家里,徐得庸把蝈蝈葫芦给小理儿玩。
小理儿乐滋滋的两只小手抱着,蝈蝈一叫,她小表情一愣,“哦”?
随即好奇的瞅着里面,像是一个“小傻瓜”。
徐慧真轻笑道:“你从哪弄得蝈蝈葫芦?”
徐得庸实话实说道:“买的。”
“多少钱?”
“十块。”
徐慧真:“……”
虽然他们家不差这十块钱,但钱这么花可不好。
一双杏眼立即盯着徐得庸,似笑非笑娇声道:“当家的,你是想让我收了伱的私房钱吗?”
徐得庸咧咧嘴道:“收呗,我私房钱就放在床头下的暗格木匣里。”
“不过。”他话音一转道:“我这买的可是古董,三河刘的,过个二三十年说不定值个十万八万的呢!”
徐慧真这才脸色稍霁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搁着,甭给小理儿玩。”
徐得庸耸耸肩嬉皮笑脸道:“东西交给你喽。”
徐慧真看了看小理儿玩的爱不释手的小模样,轻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那你好好看着,别让摔了,不然晚上不让你上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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