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直接把自己送上门了吧?
顾几余光偷偷打量着埃文,生怕对方就是那个潜艇事故的幕后操纵者。
那么他现在这些行为,无异于主动自曝。
所幸。
右上角的影响因子倒是并没有变动太多,只是略微上浮了一点点。
这东西算是把双刃剑。
一方面,限制着顾几不敢放开手脚闯关;
可另一方面,却也能凭借它的变动,大致判断出谁才是幕后boss。
埃文似乎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
直接冷声威胁道:“古尔德,我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有什么目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
“我并不关心你的任务,我只是想活着。”
顾几知道这家伙现在对他的警惕心太强。
并且,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gugi,那么恐怕艇长也不会轻易让“飞跃”号返航,或者改变航线。
“有什么异常发现,随时找我。”
撂下最后一句话,顾几便起身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
潜艇客舱内所发生的一切,几乎都跟上周目大差不差。
中年派和年轻派,再次发生了争吵。
汤普森也依旧化身学识渊博的科普者,开始给在场的这些富豪普及海洋知识。
顾几则坐在原地。
全程保持着“看客”的姿态,在暗中观察着,可始终没什么特别发现。
除了那个跟埃文一样保持沉默的,黑人长发女。
上周目,顾几就曾注意过她。
只是这女人全程就只盯着观察窗外的海洋,甚至比埃文还要冷漠。
作为一名游客,她的行为明显有些不太正常。
可如果她是潜艇事故幕后策划者。
却又不像恐怖分子那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自己的目标。
“喔喔喔!”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潜艇突然开始拐弯了!”
开始了!
顾几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离心力,急忙抬手扶住墙壁,稳住重心。
下一秒。
艇长老布勒的嗓音,便在客舱中响了起来。
无非还是那套“遭遇乱流”的说辞。
但顾几深知。
正是从这一刻开始,“飞跃”号潜艇的主动声纳和通讯系统,就已经失灵了。
而刚刚的潜艇紧急变向,也不是因为乱流。
而是在失去主动声纳的情况下,潜艇差点撞到海底山脉,紧急躲避所导致的。
顾几趁机观察了一下黑人长发女和埃文的表情。
前者依旧毫无波动。
倒是埃文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惊异。
看来潜艇声纳通讯失灵,并不在他们所预料的范围内。
确定这一点。
顾几心里便有底气多了。
“不对啊,这潜艇怎么一直不动啊!”
“是啊,都已经五分钟了,还在原地踏步,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沉船啊!”
因为主动声纳失灵。
“飞跃”号现在根本不敢在海底山脉移动。
游客们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鲁斯塔姆也跟上周目一样,冲到了控制室门前,开始逼迫老布勒给大家一个交代。
顾几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于是提前抓住了潜艇墙壁上的安全扶手。
下一秒。
“咣当!嗡!嗡…”
“法克!”
“该死!我们撞到了什么!”
强行移动的飞跃号,再次撞到了海底暗礁,剧烈的震动,触发了潜艇警报。
无数游客被搅动得东倒西歪。
而位于船尾的埃文,脸色骤变。
他赶忙从混乱的游客中,锁定顾几,却发现对方正一脸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
埃文瞳孔的改变,似乎印证着,他已经开始相信顾几“恐怖袭击”的说辞。
事情越闹越大。
客舱乘客的积怨也越来越深。
最终。
老布勒顶不住压力,亲自从控制室走出来,开始试图安抚乘客们的情绪。
这期间。
顾几还捕捉到了他跟埃文的眼神交流。
这家伙也开始向他靠近。
“看来潜艇接二连三发生意外,肯定是已经出事了吧!”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此刻,埃文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右手更是不知不觉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是枪。
“我早说过,这艘观光艇内有恐怖袭击,有人在背后搞鬼,你不信,现在潜艇出了事,想要自救,恐怕已经晚了!”
“该死!你怎么会提前知道!”
埃文咬着牙,一边质问,眼神一边从混乱争吵的游客脸上,一一扫过。
看样子,他已经彻底相信了这是一场恐怖袭击。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说完这句话,顾几看到安抚完游客的艇长老布勒,走到自己面前,便咧了咧嘴:“现在,我们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吧?”
“埃文…”
“艇长,去控制室!”
不等艇长把话问完,埃文便推搡着顾几,将他带进了控制室内。
控制室的空间本就狭窄。
一次性容纳五个人,已经是极限。
以至于顾几刚走没两步,就撞到了中央的潜望镜观察台。
可随之而来的。
却是后脑勺传递而来的冰冷感。
“埃文,你这是在干什么!”
“喔!要来真的了!”
老布勒惊呼一声。
而看到手枪的长发声呐员,也被吓得屁股离开了座椅。
“艇长,这个人在刚下海的时候,跟我说客舱有恐怖袭击,结果潜艇就真的出事了!”
“什么!?”
老布勒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而这第三个人,正是刚从艇首主动声纳半球钻出来的亚裔工程师。
“先生,你早知道潜艇会出事?”
“没错,而且我知道,一定是声纳系统和通讯失灵了吧?”
顾几此话一出。
彻底震住了老布勒三人。
声纳失灵,或许还可以从潜艇撞击海底暗礁瞧出端倪,但通讯失灵这条消息,他们可从未对外公布。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有我的消息渠道,就像正拿枪指着我的这位安全员先生,不是也有自己的秘密么?”
“你!”
“埃文,把枪放下!”
已经被顾几呛得准备发火的埃文,突然被老布勒喊了一嗓子,只能气冲冲地又将手枪收起来。
顾几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
他原本以为,埃文才是最核心的人物,毕竟他的作战能力更强。
但现在来看。
老布勒的等级,似乎还要比埃文更高。
“请问先生…”
“古尔德。”
“好的,古尔德先生,就算你有自己的渠道,提前得知有恐怖分子要对潜艇不利的消息,那你为什么还要参与这场航行?
你大可以找到我们公司的领导,或者在船上直接报警,为什么非要等到潜艇下水才公布出来!”
老布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影响因子突然迅速攀升,已经来到了“218”。
的确。
且不提挪威海上没有信号,就算手机联通着海上破冰船的wifi,只要到了水下两米,就会全部断连。
因为无限电信号的电磁波在海水中会遭到严重削弱。
哪怕是潜艇,也只能通过特殊的拖拽天线,发射超长波,利用中继卫星实现通讯。
所以。
顾几在水下,手机是无法收到任何信息的,除非他能预见未来。
唯一的合理解释。
就是在海面或者岸上,就已经提前接到了消息!
“没错,我是在船上接到的消息,但一开始,我并不能确定消息来源的真实性,并且这消息如果是真的,这帮恐怖分子,我也招惹不起,所以…”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能解决?”
埃文冷声打断,持枪的右手微微抖动,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呵呵呵,我是asw的首席执行官,你觉得我真的看不出来,你们是什么身份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几故意环视了一圈。
没错。
从老布勒找他谈话,却并不避讳长发声呐员和亚裔工程这一点,便能看出来。
不仅仅只有埃文和老布勒两个人,在执行特殊任务。
所有潜艇工作人员。
甚至是整个海洋之门公司,可能都是美军情报机构下属的秘密部门!!
“可恶,你这家伙…”
“够了,埃文,把枪放下!”
老布勒将再次发火的埃文呵退,认真打量着顾几,“古尔德先生,请问我们可以信任你么?”
“当然。”
顾几耸了下肩膀,“我们现在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么?”
“好,那能否把你所知道的信息共享出来,让我们一起把这场危机妥善解决掉,拯救大家的生命!”
老布勒这番话倒是说的够“阴险”的。
不但想让他免费提供情报,自己还不肯透露半分。
但顾几也没心思理会这帮人的特殊任务,反正他迟早都要进入gugi来寻找那个叫“阿克历莫维奇”的俄罗斯人。
倒不如借此机会,好好利用这些潜艇工作人员帮忙。
“我所知道的信息并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恐怖分子就藏在这艘潜艇内,他身上应该有一种很隐蔽的信号干扰设备,可以隔绝主动声纳和通讯系统发射的长波。”
“难怪!我就说为什么检查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声纳设备有任何损坏。”
亚裔工程师自顾自的说辞。
无疑更加佐证了顾几信息的真实性。
老布勒眉头紧皱,回头看了一眼埃文,“信号干扰设备…埃文,你听说过这种东西么?”
“如果是在陆地上,这种设备到处都是,但在深海下,我从未听过!”
“还有个问题艇长,客舱内游客的身份全都非富即贵,要是强行搜查,很容易惹怒他们,并且也容易引起恐怖分子的警觉,万一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
长发声呐员接着埃文的话茬,顺便提醒了一句。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
老布勒沉吟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古尔德先生,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
没想到,顾几直接摇了摇头。
“现在恐怖分子肯定百分百得知潜艇通讯已经被干扰,所以无论我们找什么说辞,都会打草惊蛇;
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他选择屏蔽信号,一定不是奔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否则直接携带炸药引爆会更方便快捷;
并且在深海3800米这个特殊位置开启干扰,证明恐怖分子一定还有其它目的,所以,在目的还未达成以前,他至少不会轻易破坏潜艇!”
老布勒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而埃文倒是在顾几提到“其它目的”的时候,瞳孔陡缩。
看来。
这家伙是想到了俄罗斯深海研究局的秘密核潜艇。
的确,从上轮来看。
埃文所在的美军情报机构,跟事故幕后真凶,的确同时盯上了gugi的“洛沙里克”号深海核潜艇。
“声纳和通讯失灵不是小事,我们现在身处海底山脉,没有主动声纳,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撞击风险,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我觉得古尔德先生说的有道理。”
沉吟片刻。
老布勒忽然下定了决心,“这样吧,一会儿我会在客舱公布通讯受干扰的消息,要检查所有游客是否携带了危险设备,埃文,你来配合我检查,古尔德先生,你来当负责带头表现!”
“可以。”
埃文立刻答应。
这个方法本身没问题。
但顾几深知没了主动声纳,很快潜艇就会被俄军的洛沙里克号核潜艇发现,并遭受撞击。
单靠眼前这个半吊子长发声呐员,根本无法避开正面撞击。
到时候势必会艇毁人亡。
他必须想办法留在控制室。
“滋滋滋…”
“什么动静?”
“好像是被动声纳!看来这种干扰设备没有办法隔绝艇外拖拽的被动声纳设备!”
就在顾几思索的瞬间。
声纳控制台上,突然响起了声音频谱。
长发声呐员面色一喜,以为是收到了海面上母船发来的消息,急忙跑过去,拿起了监听耳麦。
突如其来的喜讯。
让老布勒暂时忘掉了恐怖袭击,满怀期待地问道。
“怎么样?”
“完全听不清楚…”
长发声呐员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最终遗憾地摇了摇头。
顾几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于是一把抓过耳麦,放在耳旁,“这是母船发来的沟通信号,他们在向我们呼叫,等等,除了母船的信息,我还听到了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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