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一眯,冷笑一声——
“呵,我一直在叶老师办公室,没有时间跟任何人说过这些话,孔班长是怎么知道的?”
胆小点的女孩子这时候怕是要慌了,被大家伙这么盯着,只会一个劲地说自己没有!
可宁媛跟柳阿叔那种狠角色都能谈价的人,会怕这种小场面?
她定定地看着孔二:“咱们一起找叶老师对质,怎么样?”
宁媛这样干脆利落,条理清晰地和班长孔二对峙,甚至要求和老师对质。
让同学们都开始怀疑宁媛才是说实话的那个!
孔二慌了,结巴地道:“我……我……是他们听错了,我只是说我听见了你和叶老师说的话而已!”
宁媛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作为班长,不但偷听老师的谈话,还要怪叶老师让你偷听,质疑学校的安排,栽赃陷害我?”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孔二彻底慌了:“我……我没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讨厌这个转学生的成绩扎眼!
原本他的成绩才是文科第一,有机会上大专,这已经是很荣耀的事了。
可宁媛一来,就抢走了他的第一名和他的荣耀,甚至抢走了老师们给予的资源倾斜!
他也讨厌欧明朗外表的扎眼,把班里女孩子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对方还有那么好的家庭背景,还要来抢风头,人生真是不公平!
这些复杂的嫉恨情绪交织下,孔二回来就以宁媛的名义到处宣扬欧明朗和林娟子都是靠后门进来的。
大家就会觉得欧明朗是个徒有外表不学无术的家伙,欧明朗和林娟子也会对宁媛充满敌意。
让他们这三插班生闹去,最好闹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就会明白谁才是真的好学生!
这下,班里的学生一大半是插队工作过的成年人,哪里还有不明白怎么回事的。
看着孔二的表情就很奇怪了。
宁媛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没兴趣听你道歉,你去跟叶老师解释吧,这件事不用我说,她马上就会知道的。”
孔二看着的大家都都在看他,顿时把作业本一放,低头羞愧难堪地跑了出去。
林娟子见孔二跑了,撇撇嘴:“你装什么,如果不是你去和叶老师背后瞎说话,也不会被人偷听,害得我和明朗被你连累。”
他们这帮土包子怕叶老师,她舅舅可是教导主任,未来的校长,叶老师怕她才对。
宁媛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林娟子:“你长个脑袋纯属为了显高吗?”
孔二栽赃她,还算低级的雄竞,是因为他的“第一”位置被抢了。
可林娟子纯属大傻x,欧明朗怕是连她名字都没记住,她就当大白鹅的舔狗了?
咋地?村里鹅狗不分家,都是看门的,所以是一家?
林娟子骄傲地挺直了自己窈窕的身体:“没错,我的脑袋就是显高,不像某些矮子。”
宁媛觉得脑仁疼:“……”
原来跟这种满脑子都是男人的女人说话,容易拉低智商。
周围有反应过来的同学,都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这年级第一的姑娘骂人不带脏字啊。
林娟子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没好气地瞪了那些偷笑的同学。
欧明朗看着宁媛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冷冷地开口——
“宁媛,不管是不是你,月底的全省模拟考,全年级第一的位置是我的。”
宁媛摊手:“行,我宣布第一现在就是你的,我是年级倒数第一!”
几十年后,有些教育资源优质的地方,火箭班正数第一是哈佛,倒数第一名是985的人大。
可很多县城里教育资源匮乏的地方,全校第一顶天就是个211垫底学校的普通专业。
所以这帮家伙争这个第一有什么意义?只要分数能上线,管它第几!
欧明朗:“……”
看着宁媛这副样子,他好想打人是为什么。
宁媛耸耸肩,不耐烦:“要上课了,让开!”
她老人家实在懒得和这帮幼稚的小屁孩扯这些无聊的东西。
欧明朗最终还是让开了一条路,宁媛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欧明朗在经过自己身边时,忽然冷冷开口:“冤枉你是我不对,但月底的考试我们还是要一决高下!”
难得这小地方也有这样厉害的对手,这让他很有打败她的斗志。
她引起了他的兴趣,打败宁媛,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质疑他是靠背景进来的!
宁媛盯着欧明朗上下打量了一会,忽然脆生生的道——
“行,输的人在不违反法律和道德的情况下帮对方做一件事,敢不敢!”
欧明朗被她那种看货的眼神,看得浑身怪异,俊朗的面容上僵了下:“好!”
这女人的眼神怎么好像人贩子,打算卖掉他一样?
年级第一名之争,立刻惹来教室里同学们的起哄声:“好,我们都是见证人!”
大家伙暗中打赌下注,什么圆珠笔、铅笔、橡皮擦都是赌注。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宁媛和欧明朗卯足劲各自为战,下课也不出去溜达。
偶尔还能为一道题,一个观点,争得面红耳赤的,甚至吵到各科老师面前。
唐老也知道了宁媛和一个男学生打赌,立刻打鸡血一样,恨不得每天给宁媛每天挑灯夜战五套卷子。
他的关门弟子就算是个数学白痴,也绝对不能输给那个他没见过的大白鹅!
好在夏老太太拦着,真要这么天天晚上几套卷子搞,宁媛还没去大学报道,就先升天马克思那里报道了。
荣昭南也知道了这事儿,他拦着她只问了一句——
“我虽然不太熟悉欧明朗,但也听说这小子从小成绩就好,你就不怕你输了,他会让你干点儿丢人现眼的事儿?”
宁媛自从上次挨了一顿柿子砸后,每次见他就翻白眼。
他最近和陈辰忙一些不可说的事情,同时,他已经让人通过特殊渠道去查香港宁家的事儿。
但他不打算告诉她那么早这件事。
宁媛果然气鼓鼓地朝他翻个大白眼:“你以为这年头人人都跟你似的坏心眼,喜欢欺负人?”
她早就观察出来了,欧明朗虽然骄傲得像白天鹅,可也正因为他本来就是天之骄子。
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他道德水准反而不低。
加上这年头人淳朴,不像改开后,所以她并不担心欧明朗要她干点特别不好的事。
毕竟——打赌的前提是不违反法律和道德。
荣昭南挑眉:“你对他评价不低。”
宁媛阴阳怪气:“比对你高,起码人家不会拿烂柿子打人。”
荣昭南瞧见宁媛那小圆脸气哼哼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生气也挺好,生气是一种强烈的情绪,也是一种惦记。
总比像之前那样,她拿“好朋友”的态度对他——亲热里带着疏离。
“那你如果赢了,打算要他做什么?他背景不差。”荣昭南狭眸幽幽,多问了一句。
这卷毛兔子要干了点过分的事儿,他也好提前知道,方便兜底。
宁媛朝着他撇撇嘴,大眼睛却亮晶晶:“我要卖了他。”
荣昭南:“……”
好一会,他轻笑出声:“你悠着点。”
宁媛瞧着自己的舍友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追问卖人是什么意思,她转身一甩大辫子,走了!
荣昭南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瑞凤眼。
距离高考也就三个多月的事,他——不着急。
自己狩猎的耐性一向很好,先等这只卷毛短腿兔高考结束再说。
要这卷毛兔的高考因为他考砸了,唐老不会放过他,卷毛兔就得复读,那意味着他还得再忍耐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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