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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很难想象, 天光峰，或者后续“偏爱”丁燃的执法堂，会放任集会上那些有关“丁燃残害无辜同门”的言论肆意扩散。br/>
若是因为一些缘由实在不好公之于众, 不好多作辩解当年没将此事抹除痕迹也就罢了。br/>
这都一千年过去了, 很多说过闲话的人都已经化作修行道路上的腐土, 尚在人世的或也没几个还会在意当年的事。br/>
这还不把这些事儿都清理掉？br/>
所以br/>
杀章雪廷这件事br/>
或许，丁燃在此间并不如沐寒之前所想的清白。br/>
沐寒又看看集会上有关丁燃的消息；深海秘境一事的时间似乎成了各种流言的一个巨大的分水岭，二百多年前后，一切诟病丁燃当年行径的消息似乎在一瞬间戛然而止。br/>
直到近年，丁燃突破分神, 接任执法堂首席, 部分言论才见了复苏——但也如沐寒所觉，再说话的人就只说丁燃杀害同门的事情，没人再念叨些冤孽情债了。br/>
没人念叨原因但也更给了看见传言的人想象的空间。br/>
现任执法堂主当年曾经仗着出身毫无缘由地杀害外门修士。br/>
这就是后续的传言给不知情者的印象。br/>
不过如果只在集会上找和丁燃相关的消息, 在最近这几百年，和这桩命案无关的消息更多——多很多, 仙宗的执法长老不是在深海秘境以后才出名的, 而丁燃这个人又貌似“很闲”天天在宗门内巡查，还主抓外门、门派中枢治安。br/>
和她相关的消息, 有一大堆都是各方弟子的抱怨哀嚎, 少部分则是对她各方面实力的赞叹。br/>
“也可能是执法堂人太多”沐寒感觉, 执法堂小辈那边，丁燃这种师叔应该十分受崇拜；光是那些人在宗门集会上的各种发疯撒欢, 就已经足够把不利于丁燃的东西淹没过去了。br/>
“想知道更多，看来只能回去问问大师姐了。”沐寒想。br/>
从宗门集会上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她看出来，这事应该是能问的，且也知道作为一个晚辈修士, 提问的时候该回避些什么内容了。br/>
不再继续查丁燃的陈年旧事，沐寒再看看自己所处的包房，微微一笑：br/>
“既然来了，能照顾下生意当然要照顾一下的。”br/>
元白鹤这店面是新开的，但她和沐寒讲的时候，不说“开门营业”，而是又造了个简单易懂的词叫“试营业”——br/>
不过沐寒也觉着这个“试”字加得实在没有必要，真不成功你还能关店不成。br/>
店的新东家心里无疑是有很多想法的，她的腹稿里，关于这店的与众不同的经营方式，显然不止和沐寒说的“包房”一种。br/>
但在“试营业”期间，这些个手段里与店铺装潢——阵法法器等设施的布置——无关的那些，十中有九没被安排亮相。br/>
按着元白鹤的说法，是她不急着立刻用这店赚一笔钱；她要先跑一遭大千海，从那边拿了稀罕的东西回来后，再用大千海的宝物结合种种增长人气的手段打开自家店铺的名声——br/>
也就是说，这店正式开张的时间，是店东家从大千海回来之后。br/>
元白鹤的计划很清晰，仙宗这间店，日后的“特色”就是海外特产。br/>
新店，前身还是个装修整顿了许久却只间歇性开业了一天的书场，“开业”的时候也没弄什么热闹场面。br/>
同时，消息灵通的人是既知道这店后边是聚雷峰元家，惹不得，又知道这店只是元家一个小辈的产业而非元家的产业，消息不灵通的人则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店毫无印象，因而元宝记灵宝坊的生意，在这条街上实在称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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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中游都有点费劲；不过是有点人气罢了。br/>
沐寒打量着，估测眼下这状况还是亏不了的，但更多便不可能了。br/>
她拿了玉简细细看了一阵，不由感叹一声元宝当商家做生意的时候当真是足够贴心；她在下界见到的类似作用的东西，不及一个有手里的这份清晰有条理。br/>
元宝记的货品收录玉简，先按阶位排大类，再按造物成品、金石属材料、草木材料、妖兽材料之类的分小类，小类里用各系属性不同再分类，各个都按照价格高低排序。br/>
同时一种货物若是是有不同阶位，则是一种阶位收录一次，且收录的时候还会标注另有几阶的同种货物可供选择。br/>
一并录入的还有价格上的优惠；很多店面是不会将折扣明标的，元宝记将买多少是几折，或者买多少可以赠送什么都一并标注在了玉简中。br/>
“元宝这生意做得”该说什么？坦坦荡荡？br/>
沐寒不用神秀塔中的材料之后，除了从剑派、上界仙宗购买材料之外，也了解过外边普通货行的物价。br/>
在下界，她这种高阶丹师，炼丹材料稍微买多一些，货行都很乐意打八折上下的折扣；若是一次买个几百炉的丹材，同时愿意用高品质成丹来付账，最低折扣能打到五折不到——高品质成丹抵价时按照市面上公认的对应高价走。br/>
在上界，从秦青鹿和静无波那里，沐寒也能确定，自己用高品质的丹药换材料，最大的折扣差不多也是五折。br/>
——外人哪敢猜如许大的折扣；沐寒知道外行人猜的折扣，到顶也就是八折上下。br/>
所以有人偶尔一次大量购入材料，也不会太敢往更低的折扣讲价。br/>
而元白鹤这里，赫然将灵珠购货的七折最低折扣标在玉简中了。br/>
算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七折她也少不了赚——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猜到，用高阶高品质造物换材料，实际折扣肯定会比灵珠结账要低。br/>
她倒是不怕有人买不了太多还要额外跟她砍价。br/>
沐寒想着，把目光放在了十一阶左右的养神养元材料，以及灵力温和但能提供大量灵气、适宜炼制日常修行丹药的材料上。br/>
来元宝记，她是捧场也是购物；这些材料她买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在丹术修行中消耗掉，转头卖了还能回本——找买主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沐寒操心，售价利润什么的也完全不用她多心；造物水平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买主只会抬价不会讲价。br/>
她眼珠转了转，一道灵力打上包房门口边上悬挂的小风铃。br/>
伴着铃声，一个伙计在触动外边禁制使房内闪了两下灵光作为招呼，跟着才推门进来：br/>
“前辈有什么吩咐？”br/>
这伙计是个扎着马尾、马尾里又编着两只小辫辫子里还编入了浅金色细丝带的女修，女修身上穿着与发内编入的丝带同色的收袖收腿劲装；腰上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配饰，倒是胸前挂了一个小小的同样是浅金色的元宝。br/>
沐寒想着，这颜色大概以后就是元宝记的规范颜色了。br/>
这伙计是个筑基四层修士；沐寒上来的时候注意到，一到三层看店的几个伙计半数都是筑基后期。br/>
看来元白鹤并没有什么“一定要让修为最高的伙计看最贵的包房”的安排。br/>
对话两句之后，沐寒确定，单从眼前这个女修来看，四层的伙计显然是用另一种方式精挑细选过的；绝不多话，但如果客人需要，这些人也可以很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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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青雀壤养了三百年以上的三花灵参要一百株，养了七百年的要三株。鹿衔草要三千根，都要九分多不到一寸长度的。白象鼻的树根要两团——其单个重量不许低于一千钧。鬼仙撑伞要二十斤”br/>
沐寒报了一长串出来。br/>
那女修飞速用神识将这些东西记到自己身上带着的玉简里；沐寒这头报完，那边女修便报了数：br/>
“这些东西，分开算的话，共值五十七万上品灵珠。”br/>
分开算的意思，是有的到了折扣，有的没到。br/>
“若这些便是前辈要的，还请前辈稍候，晚辈先去找掌柜的问问，能不能再给前辈些折扣。”br/>
沐寒根本没主动提进一步打折的意思，这伙计是自然而然地自己接了话往那边说。br/>
女修稍稍等了沐寒一下；在她们店，眼前这位不知哪个峰头的真传弟子可是头一个大客户。br/>
她修为低微，同时也不认得太多人辨不出沐寒底细；她可不敢直接问一句，这么贵的东西，前辈还是都要吗。br/>
莫说她根本分不出来沐寒买东西是大致按照药材配比买的；沐寒的挂的是真传令牌，在她看来不是长老，五十来万的上品灵珠，对金丹修士来说着实是笔难以想象的巨款。br/>
而且这么大的走货量在伙计看来，一峰真传弟子，做这种大生意的时候都该有常用的渠道可走的——哪怕她平时并不买这些东西。br/>
可能想打个短儿跑她家来了，但听了高价之后，很可能就会改变想法，想着这么大笔钱还是换熟人赚吧。br/>
对沐寒来说br/>
拿现钱出来确实有点费劲。br/>
但在沐寒这边，这笔钱等同于千把颗元婴级的常用常见丹药。br/>
稍贵些的十阶、十一阶丹药，单枚都有上千上品灵珠了。br/>
沐寒暂时没接话。br/>
她心里此时想的，却是，十一阶的丹材，从外头的店面买确实很贵；以前总是直接拿丹药换还没什么感觉，但此时一算，却是两万来上品灵珠才能凑一炉丹。br/>
她刚刚是取整数报的，总量大概是三十一二炉的份量还能余下个别几种药材少许。br/>
“若是再往后算合体期的一炉丹药，成本怕不是十万起步？珍贵些的要破百万？”br/>
事实和她想的确实差不多；不过若是伯赏在，这时会说一声，十八阶左右的丹药，真正称得上珍贵的，一炉成本四五百万也不算罕见。br/>
百万一级的，在某种意义上，都可以被算作是必要情况下可以容人大规模配备的“制式”丹药了。br/>
道君级的她都不敢算了。br/>
不管，想来也是不用算的br/>
道君老祖们就那么些人，谁还会拿能够提供灵气的灵珠当成交易珍贵物资的东西。br/>
到了那个境界，大约是以物易物为主了——甚至可能赚和赔都不是很必要被考虑的，大家更多考虑的是需要与否。br/>
想那么远没用，沐寒干脆算了下这么一炉丹自己能赚到多少；这不到两万灵珠的一炉丹炼出来的是效用非常强的日常修炼丹药，满丹应有三十二颗，八成丹市价一千五百灵珠，九成丹应在三千左右，但这种日常修炼丹药，哪怕品质非常高，价格这么高也不太好卖了。br/>
她一炉能同时炼三副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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