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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长老之前突然和丁燃走得很近, 她们姐俩我记得和丁燃关系都不好吧。”
“就没丁怀光的事儿!走得近那是什么时候,之前云中瑶台那场闹剧你们都忘了?”那可真算是一件需要执法堂和宗务殿配合的大事,至少在沿途清查的时候需要的人手是海量的。
“后来人家熟了多来往两趟怎么了?是某个在自家门口都能被人偷袭成中伤的分神修士在谋划宗务殿副殿的位置, 暗中做了不少动作逼着心师妹辞职。好在最后仙宗没给他面子, 把副殿继续给元婴也不给他。”
还某个
这叙述,指向强得都能直接点名了。
但沐寒觉得这个疑似是出来给交好的同门义愤填膺的人, 动机也很有几分暧昧不明, 值得玩味。
真的能把一个在职副殿逼到辞职, 同时他自己还没能接到副殿的位置这其实正说明,在这件事里,仙宗哪一方都没站,或者说, 是站了金副殿的那边,但承认了金副殿确实是应该辞职的。
本来这事兴许没几个人知道, 这下倒好,直接露在宗门集会上了。
估计少不了猜度金副殿被抓了个什么把柄的人。
宗门集会上还在为接下来还有谁想去有谁会被仙宗派过去议论纷纷,其间门免不了有一些消息灵通或者以讹传讹的人说些回来的十二位长老的情况。
十二个长老里受伤最重的,一说是大金长老,一说是百川画屏的峰主;百川画屏那边似乎有个主峰出身的弟子瞎说了什么——也可能是把不该说的实话给瞎说出来了, 但马上就被人清除了流言。
那个化名黑纸白字的弟子后续也没再有任何发言了;不知是心虚不敢说话了,还是被仙宗几个有人管着的大集会给禁言了——
是因为造谣禁言,还是因为扰乱人心散布恐慌禁言,这个端看那看见了他说了什么的人怎个猜想了。
沐寒此时早离了华光照回到了自己洞府,这会儿忍不住又想去打扰大师姐——最起码, 也是要给楚白萍传个讯。
但她觉着自己这么干,除了让楚白萍更进一步地焦心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实际用途。
楚白萍和李康榕之间门的传讯时间门是固定下来的, 隔多长时间门能联系一次又或者这次联系的时候说一下下次大约什么时候方便联系。
如果楚白萍那边还没到联系人的时候,她去问楚白萍也是白问。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正是楚白萍能联系师父的时间门,而李康榕,在她传讯过去两刻之后,依旧未给回应。
楚白萍联系不到师父,沐寒却被江海平联系上了:
“须,我知你现在丹术阶位和修为都高了,就是问一声,你那儿可还有适宜金丹或者筑基修士用的,治疗元神涣散的药了?”
问的时候江海平觉得希望不大,但沐寒手里还真有。
只是不多,一样几个几十个。
“谁怎么了?”沐寒觉得江海平这问药的时间门太巧,想着江海平认识的人从下界到上界那都是一如既往地“杂”,不由多问了一句。
她可还记着上回江海平“无故”出现在上界仙宗执法堂处罚公告上的事儿。
“还不是莫高歌那事儿!你知道今天有几个长老重伤回来了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沐寒暗道一声,跟着问:“不是干了什么怕人查的事儿吧?”
要不然,找仙宗丹堂或者医堂去解决不成么。
医堂不在造物殿四大堂之列,但各峰范围内至少都有自己的一个医堂总部并两个以上的分部,就和各峰书楼差不多。
门派中枢则有一个挂在丹堂之下的医堂。
绝对方便任何人过去求助。
“不不不,不怕人查。”江海平道,“是一个长老的弟子拿莫高歌地下深处的土,浸泡特殊灵液画了一种新的元神攻击符箓。
“试验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现在人倒了四个了,事情已经报给丹堂医堂宗务殿。有几个好像没出状况但又犯疑心病的帮忙的师姐师兄已经到了,人家不管治疑心病。”
江海平就想到了沐寒这里。
但事情也不完全是这么简单。
在霎那的犹豫后,江海平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关键是那个画符的还想再在这上头继续研究就想避开人眼目备些丹药。”
沐寒听了好一番错愕:
“哈?他整出这么个情况,难道不该已经被宗门给警告了吗?”
“这不就是警告过了这才想从私下交易的渠道买丹药吗!”
好家伙这是顶着风上啊!
“你卖他丹药肯定沾不上事儿,我仔细想过,这你放心。”
沐寒本来就是做元神相关丹药生意的——说得夸张了,但她来上界以后确实是主要靠着这一类丹药赚钱的,毕竟这一类丹药对应的是高阶造物修士,对应的是最不缺钱的那一帮人。
有个人辗转着找过来问她清一清之前炼制的低阶丹药的库存,她就把药给卖了,有什么不妥的?
“江兄你不会在做这种纯帮忙牵线的中间门商吧?”沐寒半开玩笑半认真打探地问道。
她倒不想干涉什么,但总归觉得老熟人是走了条风险非常大的路。
门里有什么特别恶劣的案子,但凡牵扯到人命,死的多半有在某事中间门牵线的那个。
“这可没有——我偶尔帮人指指消息,那种肯定不合乎法度的交易我不带掺和的。”江海平道,“这回找你,是这人手里有一点点莫高歌那边的零碎小灵矿。
“就是那种对造物灵性大有益处的。
“你放心,这个不是偷出来的,来路很正当,宗务殿来的那个长老都是知道他手里有点这东西的,就是大小真的很零碎。
“他愿意拿这个付账——其实我看他是想贪点便宜,用暂时不好衡量价值但又确实有用的灵矿,充个高价钱,换上等的丹药。”
江海平想着,虽说天光峰去了个李康榕,但沐寒手里现在未必就有这东西。
他知道沐寒不太计较丹药的价格——前提是交易的对象不是有意在欺负她,在知道这个人的交易意向的时候,便想到了沐寒。
至于他自己,中间门帮忙穿了一趟线,也能拿到一点点边角料。
江海平对那灵矿更多的用处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
他虽然一直没能成功凝结金丹,但这可不意味着他不从现在开始准备应对金丹雷劫。
如果能有这种灵矿哪怕只是一点点,江海平也有自信用较合算的价格请到一位本领比较出彩的七阶或者八阶炼器师,让他帮自己炼制一件备来渡金丹雷劫的法器。
比起提供材料,制式的七八阶法器不便宜,手段高超的同阶炼器师的酬劳就更是昂贵了。
经营这些年,江海平提供材料能供两件用料上等的七阶法器,但若是购买或者请炼器师出手,那几乎是一件都不够的——除非他是拿材料去给一部分听学殿器堂的“学徒”练手。
但练手的结果就很赌命。
对于另一个人来说,他若是愿意拿灵矿换丹药,愿意和他换的绝不在少数;但那个人在担心,自己这边换完,那边反手把他的情况给举报上去。
亦担心会落把柄在别人手里,导致事后交易的对象会威胁着要走他手里剩余的所有来自莫高歌的材料。
——他倒是信江海平,只是没想到在江海平这儿,他跟沐寒比要退后一射之地;江海平信任沐寒人品,也知沐寒谨慎小心怕沾是非,转头就把他的事儿都交代给沐寒了。
而沐寒这边,在知道了矿物的存在之后,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交易。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这绝对不是指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去助纣为虐支持被仙宗警告过的行为,而是指她去求助李静水。
她记得自己这位大师姐是个本领超绝的炼器师,将这特殊的材料拿给那位大师姐看看,想来,或许会得到些不同的东西。
莫高歌孕育出的这种灵矿着实奇特,再加上莫高歌那里奇特的地脉环境独有的危险——
说不上是觉得好奇还是有些多心,沐寒总归忍不住多在意一下这地方。
说来她之前有种谁听了都要说她是胡思乱想的猜测,她怕人嘲笑——更怕人觉得她是疯了,以致不敢瞎说。
就莫高歌那地方本有的危险特征,结合这灵矿的奇特之处——不能是莫高歌把修士以及其他生灵的灵性意志意识给收取走了,积存转化变成了现在的矿产吧!
这想法确实容易让人觉得她是瞎说或者疯了。灵性可不是灵力灵气,也不是其他能够被保存积累的东西,哪能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去。
还不如说怀疑修士有本事把一方地脉给夺舍了呢——一定要说的话,也就是夺舍或者元神离体更换新躯壳这个过程,更贴合所谓的“灵性转移”。
沐寒并不打算去见那个人;她传讯把江海平叫到了天光峰,让江海平当这个中间门人:
“我明白江兄的意思,这东西不好谈价,这里是一些七阶到九阶的元神强化丹药,以及元神出现损伤后的治疗丹药,应付元神涣散情况的丹药也在里头。按着市价,总共该值个一万二三千的上品灵珠。”
沐寒给出来的其实不是存货的全部;她还剩一些,但眼下这八十多枚丹药的总数也不少了,出于某种忧虑,她既想完成这个交易,又不想单独一个人卖给那个胆大的家伙太多。
“彼时江兄看着情况为我多争取一些就是了。”
江海平收到这样的传讯,见沐寒不想当面交易,便道:
“那我可先和你说,把你这条线牵过去,他到时会给我酬劳的——也给我这样的灵矿。”
既然不能三方都在场,那这种好处,还是提前坦荡说明白了的好。
沐寒自然不在意。
待江海平上了天光峰,沐寒刚让人进了洞府,便盯着江海平愣住了。
江海平摸了下脸:“你这两回见我怎么眼神都有点奇怪?跟认不出我了似的?”
沐寒眨了两下眼睛,像是在“更换视野”。
“你前两天有没有去听玄机真人讲道?”
沐寒确实是有点认不出江海平了。
之前也是现在想来,是在长时间门没看见江海平这个熟人,再见过悬月城江家的那个玄机之后,看江海平,会有种“这人不该长这样”的感觉。
错开时间门碰见两个长相有点相似的人,容易有这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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