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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和乔鲁诺逛海边。
星期二:
和乔鲁诺逛海边。
星期三:
和乔鲁诺逛海边。
星期四:
萨巴雍啊萨巴雍!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订下的工作计划你都忘了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星期五:
和乔鲁诺逛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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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的甜品店里,开开心心吃着草莓芭菲的萨巴雍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即使是这样微小的变化,也被正对面的乔鲁诺所捕捉。
她放下手里的银匙,“萨巴雍,哪里不舒服么?”
萨巴雍扪心自问:有吗?没有吧。
商场里的空调温度非常适宜,甜品店里的沙发椅坐起来也很舒服。
玻璃窗外的母亲推着系上气球的婴儿车,还有一群穿着葡萄丘小学制服的孩子成群结队地过马路。
平静的小镇,平凡的人群。
这就是身处杜王町的一天,没有太多的悲伤和喜悦。日子只是如同流水般流淌而过。
而且,他最好的朋友giogio也在这里。
“不,我很好。”
少年摇了摇头,可是眉毛却不自觉皱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是身在杜王大酒店的承太郎他们找不到自己,索性找上门去把「垃圾小队」一锅端了??
不应该吧……?
正在萨巴雍胡思乱想的时候,柔软的触感落在了他的额头中央,如同镇定剂一般。
——是乔鲁诺。
她用手背和手心依次量了一下对方额头的温度,动作细致耐心:
“虽然温度是正常的,但你好像一整天都没出汗啊?”
“再加上身体忽然发冷的症状,会不会是中暑了呢。”
说着,黑发少女便埋头找起了身上的钱包: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边上的药妆店买点药——”
不过,乔鲁诺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和随身的斜挎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钱包。
一旁围观的萨巴雍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想,“喂,giogio……”
“你的钱包会不会是被人偷了?”
乔鲁诺稍显无奈地笑了一下,“萨巴雍,你忘了吗?”
“我可是那不勒斯人啊。”
“如果有扒手特意来碰我的口袋,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
萨巴雍:对哦!!
比起民风淳朴的意大利,日本的社会秩序应该会稍微好上一些。
至少比起鞠躬和下跪的熟练程度,扒手们偷钱包的技术肯定没有那么娴熟。
再说了,那些没法入眼的扒手们再熟练,哪能有乔鲁诺熟练啊!
这也算是她老本行了。
再怎么不小心,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同行下手成功的地步。
而乔鲁诺是个对于自己犯下的错误很认真的人。
即使丢掉的是自己的钱包,因为这样会给别人(主要是萨巴雍)添麻烦,就会坦然道歉:
“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
“嗐,这都不算事!”
萨巴雍摆了摆手,显然不在意对方丢了钱包是否会给自己添麻烦:
“只是啊giogio,你的钱包里有什么重要的证件吗?”
其实异国旅行的时候,往往丢钱事小,一旦弄丢证件可就事大了。
如果自己解决不好的话,最好是想办法及时联系母国驻本地的大使馆,寻求他们的帮助……
乔鲁诺思忖片刻,回答:
“非要说的话,就是我们一起入住别墅区的时候办理的房卡,还有短期的身份证明。”
“嗯嗯,”萨巴雍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地点头,“这些倒是问题不大。”
只要乔鲁诺暂时还不需要离开杜王町,这些东西都可以补办,也不会影响她的起居出行。
虽然海边的别墅可能要先退房了,但萨巴雍还可以带乔鲁诺回杜王大酒店住一段时间。
少女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轻飘飘的:
“还有就是……我过世爸爸的照片。”
萨巴雍下意识点头,“哦哦,这个也没……”
——等一下。
乔鲁诺的爸爸…那不就是dio爷吗!?
萨巴雍:“!!!”
让埃及艳后的热辣肖像照(大雾)在这座同时拥有dio余党和埃及打屌团两帮人员的城市里流通的话。
那么问题可就大了去了啊!!!
总之,先给条子(划掉)帽子叔叔们打个电话准没错!
萨巴雍忙不迭掏出手机,紧急拨打杜王町警署的电话,将乔鲁诺的钱包报失。
等做完了一系列应急处理手续,他才后知后觉意识过来:
因为乔鲁诺的钱包丢失,所以自己得先把对方安置在杜王大酒店。
那不就是直接把对方送去和弑父恩人们同住一片屋檐下嘛?!
如果连这件事都要瞒着对方的话……
总觉得,莫名有种罪恶感!
“乔鲁诺,”萨巴雍索性试探了一下,“你对自己的父亲了解多少?”
“不知道。”
乔鲁诺回答得很干脆直白。
“欸?”
过于直白的回答也让萨巴雍愣在了原地,内心仿佛回荡起了“就这?就这?”的话语。
似乎在素未谋面的孩子心中没什么地位呢,dio爷……(悲)
“因为我没有见过父亲,而且他死得也太早了。我对他的一切都是不了解的。”
用吸管搅动杯子里的果汁,少女平静地讲述着:
“小学的时候,文学课的老师曾让我们用几个词来形容自己的父亲。”
“萨巴雍,你知道我用了什么字眼吗?”
“强大,美丽。”萨巴雍几乎是不假思索。
在乔鲁诺错愕的眼神里,他还给自己给出的答案圆了个不错的原因:
“因为女儿肯定是和父亲相似的,而giogio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所以我想,你的父亲和你应该也没差吧?”
最后,以免惹得对方不高兴,萨巴雍还不忘给自己叠个甲:
“嘿嘿…我也只是瞎说一气,总之你不要放在心上!”
“……真拿你没办法。”
乔鲁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随后,她揭晓了那个谜底:
“我用的是‘未知’哦。”
“毕竟,我的确对父亲的事一无所知。”
除了母亲是在埃及开罗遇见了父亲,而父亲也死在了那座城市以外。
乔鲁诺对他真的一无所知。
“好在母亲给了我一张父亲的照片,不至于连他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分不清是自嘲还是自我安慰,乔鲁诺将手摁在心口的位置,说出了这样的话。
萨巴雍顿时感觉自己脑袋里的某个东西“咔哒”一声裂开了:
帮-她-找。
无论如何都要把dio爷的照片找回来!!
住在杜王大酒店什么的,会和承太郎见面什么的,这些也都无所谓了……
俗话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反正乔鲁诺和乔斯达家关系匪浅,迟早是要见面的。
晚见不如早见!
而且,比起自己这个同乔斯达家与迪奥之间百年的恩怨情仇“毫无瓜葛”的第三者而言。
父亲的故事,果然还是让同为乔斯达的一家人告诉乔鲁诺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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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
银发赤瞳的少女在杜王大酒店的楼下现身时,等候在楼上的两批人作出了同样的反应。
一边是听从老乔瑟夫命令、等待他的“故友后裔”归来的s财团员工。
另一边则是在萨巴雍死后,获得了奇妙能力并且成功回到了过去的死神之q。
他们都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死神之q看似冷静,背上却早已布满了薄薄一层冷汗:
“居然成功了……”
男人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缩小至可动人偶大小的「杀手皇后」正趴在他的手心里。
“这样就好。回来吧,我的替身。”
话音刚落,「杀手皇后」迅速恢复正常的大小,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哐当”一声,古朴的金属箭矢掉在地上。
男人刚想将之拾起,漂浮在半空中的照片飞了过来,而相片里的老者主动为他拾起了箭矢。
只见找到儿子的吉良吉广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搓着双手一脸谄媚:
“吉影哟,这种小事就让爸爸来帮你做吧?”
死神之q不由得皱眉,“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什么吉影,更不是你儿子。”
幽灵老头像是没听到这话似的,直接忽略了他的否认,只是漂浮着跟随死神之q。
至少这样做,后者就没有阻止他。
“这是哪里的话……”
吉良吉广嘟嘟囔囔,“就算你变成了别的模样,选择了别的人生,爸爸也会和你一起。”
“因为我们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父子啊,吉影。”
或许,对这位老父亲来说,只是留在自己爱子身边就已经很让人幸福了。
死神之q仍然无动于衷的模样,“随你开心就好。”
“只是,不要妨碍到我们的平静生活。”
他的心已被梦中的救命恩人夺走,或许此生再也没有悲喜。
死神之q以最快的速度抢占了电梯,准备先行到一楼大厅迎接萨巴雍。
而吉良吉广也没脸没皮地贴了上来,要和自己的爱子一起。
望着这样不死心的“便宜老爹”,男人不得不深深陷入了关于【上一个星期五】的回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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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星期五。
马希莫在下午出了一趟门,而安洁莉卡与死神之q则是在酒店中等候。
大约17时。
天空还未黯淡下来的时候,无名的轰鸣声响彻了杜王町东岸。
伴随而来的是急速驶过的车辆,它们发出的噪音混杂为一体:
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
整座小镇都拉响了令人不安的警报。
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害怕地缩在男人的身前,紧紧揪着他的衬衫不放:
“萨巴雍和马希莫,他们不会出事吧……”
而死神之q只能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女孩的脑袋,安慰对方,“一定没事的。”
“不要担心,安洁莉卡。”
就好像他不但是在安慰对方,也是在给自己求一个心安: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喧闹一直持续到夜晚20时。
将睡过去的安洁莉卡安置在她的房间,死神之q打开了杜王町的晚间频道。
闪动的新闻画面在他浅紫的眼睛里晕开一圈莫名的光轮:
【杜王町东岸遭遇陨石袭击,现场暂未发现生还者】
播报这则新闻的主持人神情严肃,短暂讲了几句之后便将镜头切换到现场:
直击案发地点的记者一脸肃穆地站在硝烟当中。
随后,他侧过身,将背后变得面目全非的杜王町东海岸一览无余地展现给观众们。
无需言语赘述,化作焦土的家乡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一场无人预言、无法抵御的天灾。
“这是什么…”
伴随着记者的叙述播报,男人脸上的表情逐渐褪色,变得空白一片。
他的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脑袋像灌满糨糊那样无法转动。
无法理解。无法读懂。
记者的声音确实传达到了死神之q的耳边,但他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男人下意识翻开手机,打开了和某个备注为“?”的人的聊天记录:
下滑到最后,是对方显摆似的发来的照片:
碧海蓝天之间,少女非常嚣张地比了个剪刀手。
图片的配文则是:
【现在在海边,不过马上就回来啦!下次也带你们一起来玩】
情绪沉甸甸地落在胃里,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不要慌。
男人告诉自己,越是像这样的紧要关头,就越不应该展现出情绪上的破绽……
男人沉下心,开始编辑消息。
「q君」:在吗。
「q君」:看到回复,拜托了。
「q君」:…萨巴雍?
始终是已送达但未读的状态。
他索性放弃了短信,直接给对方打去了电话:
未接。
未接。
未接。
……
不知疲倦地向那个人的手机里反复拨打了数不清的电话。
终于,死神之q得到了回电——
“……您好?”
男人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接起这个电话的,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了。
不过,那并不是来自心心念念之人的回电。
而是关于对方的讣告:
“……”
“萨巴雍死了。”
电话的另一头,马希莫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嘶哑。
一瞬间,死神之q甚至都没有认出那声音来源于自己这些天来的带教老师。
毕竟马希莫·波尔沛是那样讲究的男人。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死神之q可以感觉到,对方和自己一样。
他们的骨子里都是极傲慢的,眼中容不下没看上的人。
偏偏萨巴雍就能做到同时入了他们的眼。
然而现在再谈论这一切,都是于事无补。
因为那个人死了。
如果不是确认了这件事,马希莫是不可能这样说的。
因为他太傲慢了,以至于不屑在这种事上撒谎。
就是这样一个桀骜不可驯服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显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落寞而痛苦。
死神之q抬头望向窗外:
下午的时候,在这座酒店依稀可以看见东海岸的惨状,那直冲云霄的火光和轰鸣……
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旁观了一切但也视若无睹。
现在夜色已浓,一切都隐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了。
而他梦中那个朦胧的影子,属于萨巴雍的影子,仿佛也被这片死寂的夜色残忍地吞噬殆尽。
属于少女的雀跃声音犹在耳畔:
「既然q君你那么想抽时间和我面对面相处的话,不如就这个星期五?」
「星期五的晚上,我会带着海边最漂亮的贝壳回来见你。」
「你就好好地期待一番吧!」
不甘心。
因为区区的天灾,就夺走了他们之间即将展开的平静生活。
他真的不甘心。
强烈的情感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不断炙烤着死神之q的内心。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
“哐!哐哐哐!”
来自窗外的声响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属于胶卷相片的一角暴露在死神之q的视线中。
它像是有生命一般,粘在了窗户外面。风吹不走也带不去。
“哐!哐哐哐!”
敲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是错觉,的确是这张照片在敲“门”啊。
男人静静凝视许久,正准备在对方吵醒安洁莉卡之前将其销毁。
然而看似平平无奇的照片里,忽然伸出了一双捉着奇特弓箭的手臂,死死地扣住了酒店外的窗框。
一种奇特的感觉击中了死神之q。
仿佛是来自命运的指示,上天想要弥补他心中的不甘和缺憾。
死神之q按捺住内心的杀意,没有选择抹除对方的存在。
他反而上前打开窗户,将这位“不速之客”请入了房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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