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雏田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挑衅。

    这就是未来。

    宇智波鼬最终还是和纲手不欢而散,在生死面前当然需要慈悲,但有时这属于人类的柔软并不能被所有同胞认同。

    鼬留下写着这两行字的纸条,便一声不吭的走了,但日向雏田还能喘气,还能什么都不知道的睡在纲手怀里,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在妥协,像什么妥协呢?

    “总不能是我吧”

    纲手独自坐在屋内,腿上睡着雏田。她仰头望向窗外,回忆着宇智波鼬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不认为鼬是错误的,甚至是,在纲手的认知中,反而那才是他们该做的。

    所谓忍者,就是这般吗?

    最开始的忍者,不正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而后在某一天,变成  现在的他们。

    比起同伴,比起生命,完成任务的优先级总是排在最前面的。

    这才是忍者,他们就是被这样教育的。

    所以放弃任务选择队友的木叶白牙会成为木叶的罪人,将全家人送进监狱的宇智波鼬会成为英雄。

    但她总觉得,有哪里是错误的。

    什么能改变这一切,又有什么能指出错误。

    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出生在现在,活在已知的世界里,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和周围不同的看法,首先就是错误的。

    上一个叫做同伴第一的,现在已经变成宇智波斑的玩具  。

    而下一个会大喊着为了同伴的,还在吊车尾附近徘徊。

    循环还在继续,她也将继续活着。

    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永远都只有未来人。

    “嘛”纲手将头低下,注视着还没有清醒的女孩。

    “想那么多也没用,走一步是一步吧。”

    “拿出勇气来啊,纲手。”

    现在最大的烂摊子被丢到自己手上,而雏田的对手又是那个药师兜。

    说是被某位上忍捡回来的上忍,但根据鼬的描述,这人才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单是赤砂之蝎的眼线,还是大蛇丸的心腹。

    甚至在未来,会成为“仙人”。

    只是想想都觉得神奇,万年下忍,名不见经传的情报忍者,不光忍术算不上出众,连各方面能力都只是平平无奇。

    却是隐藏在暗处的千面间谍。

    其中断然也少不了团藏那群老东西的手笔。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药师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全走向可恨。

    “总之,不能让日向雏田和药师兜有正面冲突。”

    鼬似乎在最开始,就给药师兜定了罪。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人是发展的,事情也是发展的,擅自为其做出假定,反而会将事情推向“假定”中的结局。

    尤其是对于像药师兜这样,没有忠诚可言的墙头草。

    如果有比大蛇丸更值得他向往的存在出现,说不定事情还尚且存有转机。

    又或者药师兜和大蛇丸还未曾知晓日向雏田的存在,以及那段奇怪的梦,这只是一个再常见不过的巧合。

    那边是什么,宇智波鼬不愿意赌。

    “我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纲手大人。”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做好最坏的预想,不是吗?”

    所以他在最开始,就想要杀死日向雏田。

    但纲手只是笑着回应:“你说的没错。”

    这一点她并不否定。

    “但也没必要否定所有通向美好的可能性。”

    “你”

    鼬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了,直到离开。

    纲手并没有说服其的成就感,也当真是吻合了“不欢而散”。

    “唔”

    女孩睫毛轻颤,即将开启。

    白色从缝隙中流出,明明都是白眼,却和纲手记忆中熟悉的那一双相差甚远。

    堂兄妹长相相似该是自然,却是相似的长相,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没有被看透的感觉,也没有那人独有的冷冽和忧郁,反倒是多了些叫忍者看了觉得心烦的怯懦和不安。

    “你醒了?”

    女人笑着,将女孩扶起来坐好。

    宇智波鼬当然不会让日向雏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晃悠,那眼睛闪了闪,便是黑色的火焰。

    若是有人对日向雏田使用幻术,天照会毫不留情的将其燃烧殆尽。

    “纲手大人”

    她看起来还有些迷糊:“我这是”

    雏田从小就有过度紧张就会晕倒的毛病,她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在分家见到宁次哥哥实在是紧张的受不了,大脑便习惯性的罢工了。

    这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发生的时间有点不太好。

    “我”

    日向雏田摇身一变蒸汽机,整张脸涨红着,不敢直视纲手的眼睛,头顶似乎都有白色雾气冒出,无地自容。

    这种事情!这么重要的时候!

    “小雏田你没事就好,突然晕倒吓了我们一跳呢!”

    女人笑着,笑着将女孩拉起来。

    又笑着,笑着将女孩往外面带。

    就像最开始宇智波鼬对她做的那样。

    “啊我宁次哥哥”下意识的,那双手搅在一起,两只白皙纤细的手指上点缀着稀疏的茧子,雏田尚且没有准备好该说点什么。

    她好歹是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只是那双手,实在不像是日向族人的手--倒是像日向宗家的。

    更像是宗家大小姐的。

    能让亲生父亲说出,十二岁的大女儿甚至比不过六岁的妹妹,这样的话的宗家大小姐。

    纲手谈不上鄙夷,这并不能说明雏田不努力或是其它--只是信息差总是存在,天赋和素质也决定了一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有的人三岁就能知道怎么样做才能变强。

    而有的人,却要让人教着,在某一天顿悟了,才能勉强有所长进。

    纲手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能够努力的,也是有才能的一种,至少她认为自己就是这一类别中的一员。

    “宁次身体不舒服,现在已经睡下了。”

    纲手的声音极尽温柔,好像稍微严厉些就会吓到女孩。

    “啊”雏田失望的叹息了一声,眼睛恋恋不舍的飘向自己幼年时期曾经去过的那间房间。

    在没有父亲带着的情况下,来到日向分家还是第一次。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这般丢人的事情

    今天找不到宁次哥哥,明天就是她的中忍考试了。

    面对药师兜,说实话,她没有一点赢得自信。

    但是她不会逃避,这是伙伴们一起努力得来的,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

    “那我下次再来”

    如果能证明自己,宁次哥哥也不会看不起她了吧。

    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比现在更有勇气,将想说的,全都能说出来。

    这样想着,雏田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纲手带到了门外,眼见着就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谢谢您,纲手大人。”

    她怯生生的感谢着,殊不知自己谢错了人。

    金发女人笑得灿烂:“明天要加油啊,小雏田。”

    那只手潦草的从雏田头上带过,纲手向来是不会在称呼上加上爱称或是昵称的。

    但雏田除外。并非是纲手有多喜欢这个女孩,而只是因为,她是日向雏田。

    仅此而已。

    与此同时,院中正是树影摇曳,浅眠后的少年仍旧疲惫,但他还是慷慨又慈悲的睁开双眼。

    “我爱罗”

    蛇目杏树出去接水了,房间里只剩下红发少年一人。

    宁次有些吃力的用手握住对方,轻笑道:

    “那是我的另一半啊”

    他久违的梦到了,那真实到不像梦境的过去。

    “黑色的带着兜帽的”

    “作为筹码交出去的,我的另一半。”

    或许会拥有属于“神明”力量的,约定中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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