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胡同?”
齐高达对密道一无所知,当时完全想不到这一点。
“是的,当时就是一条单向的死路。”
“我没看清信笺的全部内容,但我敢肯定阳吾姐绝对被他们骗了!”
“她当时说要离开带我出去的。”
殊友回忆那个令他心碎的晚上现在依旧如刀绞一般。
“你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咱们能把信息拼凑起来就不会互相猜忌误解了。”
齐高达恍然大悟,更加懊悔当时的愚蠢。
“我被指认为凶手。”
“有说话的权利吗?”
“会在乎我的发言吗?”
“而且那封信不见了,没人知道完整的内容。”
“阳吾姐选择掩盖真相,终结自己的生命肯定是有原因的。”
“都是你现在所处的特勤部门干的好事!”
殊友看到的内容也是冰山一角但落款只有一行绝不会出错。
“跟我来。”
“带你去见她。”
殊友在前面带路,他的小老鼠从身上跳了出来先行一步。
齐高达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跟在后面。
“我那天把她带走了,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火化。”
“因为阳吾姐当时真的以为对方会让她离开。”
“她的笑容不会骗人,他相信落款上的特勤部门,对方却不这么想。”
“咱们都是乐园中的小白鼠。”
“就像我现在这个鬼样子。”
殊友举起两只粗糙厚实指甲特化的手掌给齐高达看,自嘲起来。
“我也没好到哪去。”
“长相和声音变了个人,那天出去后在水洼里照了一下把自己都吓一跳。”
“你的小老鼠都怕我。”
齐高达摸着油腻褶皱的脸颊已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咱们都是那些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你不一样。”
“高达哥你摆脱了他们的限制。”
殊友停了下来,因为视力退化只能回身用他的手掌贴在齐高达的脸上摸着轮廓。
“外貌和声音会变,但是感觉不会。”
随后他又继续带路,殊友年纪上小很多但是有不输齐高达的沉稳。
“没有你说得那么潇洒。”
“我如果没见到你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这边任务结束之后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齐高达想要完成阳吾当年的未竟之事也是达成殊友的心愿。
殊友没有回话,保持沉默在蜿蜒曲折的通道里领路,当他们路过阳吾写下血字的位置时指了指墙面。
“还能看到吗?”
“我的眼睛看不出来了。”
“当时阳吾姐就已经受伤流很多血了。”
殊友询问着。
“具体内容看不出确实有痕迹在。”
“阳吾是在这里受伤的,那就说得通了。”
齐高达把之前的一部分疑点解开了。
“我被阳吾姐迷晕了。”
“所以当时不在场。”
“后来因为害怕藏了起来。”
殊友没多做停留,继续向前。
时间线的内容逐渐浮出水面,两人拼凑着当天的事实,基本捋清了过程,除了那封信的完整内容就要靠齐高达日后去补完了。
“到了,尽头就是这堵墙。”
“根本没有出口。”
殊友的长甲扣在石壁上梆梆作响。
“阳吾被利用了。”
“我也正在被他们利用…”
“可恶…!”
齐高达越想越气,甚至有点不想遵从任务跳反的打算,但是考虑到自己乱来会波及到郑毅和希望他们只能暂且忍着,从长计议。
目前自己对特勤部门的了解和他们对自己这边的信息极度不对等,直接掀桌子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吱吱…吱吱…
小老鼠从侧方的洞穴里跑了出来立起身子。
“跟着它出去吧。”
“把那面墙推开就可以。”
“阳吾姐就在外面。”
殊友背过身去往回走。
“不一起去看看她吗?”
齐高达拦下了殊友。
“我这副德行还怎么见她?”
“那天我就是在这里失去理智的。”
“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记忆也断片了。”
“醒来就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殊友沮丧着脸却又笑出声来。
“倒也亏了这具身体,我能冲破阳吾姐无法击碎的石壁带她到外面去。”
“她会开心的吧。”
“不用被困在牢笼里,感受外面的世界。”
齐高达看着殊友的笑脸仿佛见到了阳吾,两个人的笑容重合到了一起。
“你分明有能力离开这里不是吗?”
“打通了去往外界的密道。”
“所以,我的愿望达成了。”
“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但我不属于那里。”
“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而且我的身体没办法活在阳光下了。”
殊友头也不回的走了。
“去吧。”
“高达哥。”
“我在楼顶等你。”
齐高达无奈地摇头,小老鼠的爪子在一面墙壁上刨来刨去。
“是这里吗?”
“躲远点,我来打开。”
小老鼠很通人性,跑到角落里待好。
终于能从密道里开门看到墙另一侧的样子了。
石壁打开了一道缝隙,阳光投射进来,小老鼠立刻就钻了出去轻车熟路。
齐高达慢慢地打开石门有淡淡的咸味飘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清新的湿润感与密道内干燥的空气有明显体感差异,有零星的杂音出现。
他从密道里迈了出去,夏日的骄阳似乎减少它的热情不那么灼热了,远处一面面小镜子晃着齐高达的视线。
“39°11′,119°59′。”
齐高达从兜里掏出一个藏好的gps确定当前经纬度方位。
波光粼粼的海面,一片蔚蓝,一墙之隔的外面有块空地,在最外侧正中有一个小鼓包,围着一圈树枝和鲜花。
吱吱…吱吱…
刚刚窜出去的小老鼠不知从哪里叼来的野花放在了那里将其他枯萎的替换掉。
“阳吾…”
“好久不见,我这可长相别吓到你。”
“殊友那孩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你的仇我会给你报的,不会白死,其他人也是。”
齐高达将一颗火石埋进了阳吾的冢土里,望着远方这座监狱正在大海中漂流。
“走了,小东西。”
“谢谢你,陪着殊友。”
他蹲下来让小老鼠顺着他的手掌爬到自己的肩头,难得表达着感谢的话语。
齐高达在密道里思绪万千,走这一遭不枉此行,十几年前的留下心结正在解开。
呕…
咳咳…
另一边后院里的三个鸟人在陌生的环境里窃窃私语。
“海鸥,你在这么半死不活的,我就给你个痛快。”
“不枉兄弟一场。”
钢铁之翼把想摆脱累赘的话说得这么高风亮节。
“你真是好兄弟…”
“我命硬着呢!”
“他这趟车开得跟晕船的感觉似的。”
“太野了。”
海鸥这家伙就是机灵,没错,在来这里的路上齐高达确实将车开上准备好的皮艇才顺利到达监狱孤岛的。
只是一路的狂奔让他们分不清是在外面什么交通工具上了。
“哥几个儿。”
“缓过来没?”
“没事了就去种地。”
“不然饭点了没你们的粮食。”
张三心情大好地从楼里出来,好事成双,这回自己不用当劳动力了,可以使唤其他人干。
他像救世主一样摆起了造型张开手臂扔出了一袋种子。
鸟人三兄弟看着这个傻子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体状态暂且收下。
“我回来了,殊友。”
“这些年辛苦了。”
齐高达来到密道入口把小老鼠送回殊友的肩头。
“我做了个实验。”
“其实没得选。”
殊友拿出了几粒以前他们食物的种子来。
“他们只能吃这个。”
“不然就饿死了。”
“这些食物或许跟咱们性情大变,身体变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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