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韬吼了几句之后，马严凯刚刚还无法忽视的困意，被驱赶地干干净净。
“对了”，张韬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最开始打鱼船带回来的手臂，创口跟这16具尸体一样吗？”
出乎张韬的意料，陈翰喆摇了摇头，“那个手臂的创口平面看起来也十分平整，但是比起后面打捞上来的尸块平面，它显得很粗糙，不像是一个人做的”
张韬怔了一刻之后说道，“也就是说，现在起码有三个杀人分尸的王八蛋在江州，是这情况吧？”
张韬最后一句话说着看向了马严凯，马严凯点了点头。如果最开始的手臂凶手和杀害16人的凶手是不同的两个人，垃圾桶里的尸块又是另外一个人做的案子。照目前来看，在不确定还有没有同伙的情况下，的确起码有三个杀人犯存在。
“小凯”，张韬抹了一把脸，面带忧愁“你有兴趣当一队队长吗？”
抱怨归抱怨，张韬还是认命地调查起了那16个死者，海量的信息里说不准有抓住凶手的关键所在。
马严凯叫来了蒋念安，三人在张韬和马严凯狭小的办公室里整理着16个死者的身份信息，有男性有女性，有舞蹈老师，有程序员，有送外卖的，还有学生
生平、学校、工作，毫无交集的16个人，竟然因为凶手在江底有了交集 。
“警察？”马严凯翻到一个人的信息的时候，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
张韬听到之后立刻从一堆纸张里抬起了头，敏锐的目光递了过来，“念一下”
“吴龙龙，性别男。单亲家庭，目前有一个姐姐，他的母亲离异之后独自把他们姐弟二人养大。他的母亲于2013年3月份去世，脑瘤。吴龙龙2000年毕业于江州警大，竟然还是我校友”，马严凯念到这里惊讶地说道。
“啧”，张韬不满地看着他，这个时候打什么岔？
马严凯立刻感受到了压迫感，“毕业之后在江州市滨河区鹤雨街街道派出所担任警员，一直到2016年3月14日下午14时，他的姐姐吴念念在他们居住地的派出所报了失踪”
“鹤雨街”，张韬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往垃圾桶里面丢尸块的那混蛋，也是丢在了鹤雨街吧？”
马严凯也记了起来，“对啊，这是巧合吗？”
“是不是巧合”张韬站起身来，取了外套“先去一趟再说”
吴念念最近刚从警局认领回了弟弟，虽然预想过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可是现实比想象更残酷。
把弟弟的遗体火化之后，吴念念萌生出了离开江州市的想法。
这天，吴念念刚下班回家，就看到门口不远处站着两个男人。张韬抬起头见她远远地打量他们，急忙从兜里掏出了证件和自己的警徽，举起来给她看。
“你好，我是负责吴龙龙案子的警察，我叫张韬”
隔着20米远的距离，张韬大声地自我介绍。吴念念这才走了过来，检查了一番张韬的证件，又看向马严凯。
马严凯也赶忙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吴念念检查完了之后，把二人请进了屋子。
“我弟弟以前跟我说过”，吴念念一边给他们二人倒水一边说着，“每个警察都有自己的警号，要看一个警察的证件是不是真的，得看他的警号是不是六位，江州这边的编号都是09开头的”
“我们这位同事也是江州警大毕业的”，张韬接过递上来的水杯之后指了指马严凯，马严凯点了点头，“姐姐好”，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吴念念想起了弟弟。
“我弟弟工作之后，我跟我弟弟的接触也很少了。他工作忙，我也忙”，吴念念说着，眼神中充满着惋惜，“要是那时候多去看看他就好了，明明住的这么近”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张韬问道，从刚刚进来就发现屋子里只有吴念念一个人的生活痕迹，想来是工作繁忙，才会没有时间发展恋情。
“我是做服装设计的，这是我的名片”吴念念从身旁包里面翻出了自己的名片，拿出了两张，分别给了张韬和马严凯。
“其实应该是你的年纪跟我弟弟更相近一点”，吴念念对张韬说着，一针见血地辨别出了张韬的年龄，连张韬本人也惊讶了一下。
“但是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跟我弟弟真的很像”，吴念念说着，目光看向了马严凯。眼神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思念，仿佛弟弟又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马严凯虽然心里面非常同情她的遭遇，但也没忘记他们今天是来干嘛的。
“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想跟您了解一下吴龙龙的具体情况”马严凯说道，“也请您节哀”
吴念念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我带你们去他的房子看看吧，虽然我经常打扫，想着他可能还会回来，但他的东西和摆设我一点都没动”
张韬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吧”
“好”，吴念念也站起身来，却在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途中，不知怎么，重心不稳摔向了一边。
好在张韬在一旁扶住了她，吴念念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添麻烦了”
“不妨事”，张韬等她站稳了之后松开了手，目光却在她手指上戒指停留了一刻之后，脸色微变。
三人走着去了吴龙龙的住处，和吴念念在一个小区，吴念念在11栋楼，他住在5栋楼。
“其实就这么近”，吴念念一边开门一边说着，“你们说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每天过来看看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当时就是把工作看的比命都重要”
马严凯已经听出了她声音里极力克制的颤抖，顿时心里升起了愧疚。如果他们今天不过来打扰她，也不会逼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她弟弟。
吴念念打开门之后，走到旁边让二人进去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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