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桃儿稍微整理了下发髻与衣裳,便出门去,柔声喊:“阿蛮哥,你怎地来了?”
阿蛮见她身上有汗水,脸颊泛红,只以为她在后院磨豆子,太辛苦。
“叶伯母要的一百两银子聘礼,我给送来了。桃儿妹妹,我可以娶你为妻了。”阿蛮喜不自禁。
叶桃儿看向她母亲怀里抱着的银子,有些意外,阿蛮居然能凑出百两银子。
叶家老娘忽然冷笑道:“你说百两银子送来了,在何处?”
阿蛮大惊:“伯母您手里抱着的不就是我刚才送来的?”
“胡说八道,这是我几十年来为桃儿攒下的嫁妆,才刚刚从钱庄取出来的。你竟敢说是你送来的,好不要脸!”
阿蛮看看叶家老娘,又看看叶桃儿,连忙辩解:“桃儿妹妹你信我,那百两银子当真是我送来的。”
叶家老娘立即拦在叶桃儿跟前,跳脚道:“上面写你名字了吗?你要不要喊一声,看银子会不会应你?”
阿蛮气得满脸通红,偏偏他来时太激动,忘记带见证人,如今叶家老娘反咬一口,他当真百口莫辩,只求叶桃儿相信他。
叶桃儿却道:“阿蛮哥哥,我娘的确为我攒了一笔嫁妆,存在钱庄里。她说我年龄不小了,该谈婚论嫁了,故而特意去把银子取出来。”
阿蛮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空白,连叶桃儿也不信他,他还能指望谁信他?
叶家老娘紧紧抱着银子,“你不过一个奴仆而已,如何拿到一百两银子?若你当真拿来,不是偷的就是抢的,我们也不敢要!”
阿蛮热血直冲头顶。
叶家老娘霸占他的百两银子不说,还羞辱他抢、他偷,这银子来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是小姐给的,他如何允许叶家老娘如此侮辱?
阿蛮冲上去,要把银子夺回来。
心窝忽然遭了沉重一脚,阿蛮倒在地上,感觉鲜血往喉头涌去。
“你是什么东西,小爷的女人你也敢肖想!”屋子里的男人出来了,踹阿蛮一脚之余,不忘把叶桃儿搂入怀中。
阿蛮看到叶桃儿满脸娇羞,好似无骨头一般靠在男人怀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阿蛮你来得太晚,我已经跟了郑少爷。”叶桃儿捂嘴笑道:“要怪就怪你没能耐,不像郑少爷,爷爷是丞相不说,他自个儿能力也出众。”
是了,这男子是成国公府的孙少爷郑志学,平日里没少仗着自家爷爷是丞相,姑母是贵妃,在外为非作歹,谁人他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只是阿蛮?
“他就算是国公府的孙少爷又如何?你跟了他只能为妾!桃儿你别那么傻!”阿蛮气极,却还是不肯死心。
“为妾又如何?总比跟着你,去服侍旁人要强。”叶桃儿道。
阿蛮瞪大眼睛看她,好像初次认识叶桃儿,不愿意相信他心上的姑娘如此趋炎附势。
叶桃儿又道:“你不过是镇北侯府的下人罢了,还有脸嫌弃国公府的妾室,真是可笑,别再纠缠我!”
阿蛮一口血吐了出来:“好,我不再纠缠你,从今往后我与你再不相识。但是我的银子,你母亲得还回来!”
是他看走眼,错付一腔真情。
但是那百两银子,是小姐所奖励,不能就这样被抢走。
“那是小爷岳母的银子,你也敢抢?小子,想死啊?”郑志学一脚踩在他的头上,阿蛮在他脚下用力挣扎。
“来人!”郑志学呼喝一声,他的贴身小厮立即带着四个侍卫从不远处跑过来。
“给小爷狠狠教训他,让他知晓,小爷的女人不是他能肖想的!”
他的侍卫立即把阿蛮拖到一边,往死里揍。
叶桃儿有些被吓到:“会不会把他打死?不如放他走吧?”
“怎么,你心疼他?”
“我只是担心惹上人命官司。”
“没有我郑家摆不平的人命官司,他不过是镇北侯府一条狗而已,小爷打死他,镇北侯府还能对我兴师问罪不成?他们不敢!放心,打死了人,算我的!”
楚合意带着百花,从转角处走来,听到的就是郑志学如此嚣张的言语。
她眼神冷冽,看着阿蛮被他们打得满身鲜血,不知生死,她控制不住心底愤怒,怒喝一声:“住手!”
“哟,哪里来的丫头,居然敢管小爷的事儿?”郑志学并不把她放眼里,语气很是挑衅。
然而在他话音落下之际,远远近近的百姓都冲过来,把叶家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
当然,是楚合意派人去通知这些百姓的。
郑志学脸色难看,紧皱眉头。
楚合意冷然道:“我是镇北侯府楚合意。”
郑志学愣住,这女人就是年前射杀他姑母的楚合意?他心中升起惧意。
阿蛮被救起。
楚合意道:“郑少爷仗着自己是丞相之孙,实在嚣张。居然染指旁人的未婚妻,事发之后,还叫手下人打死阿蛮,要灭口!
“你最好祈祷阿蛮不死,否则这条人命,我镇北侯府要你偿还!”
“你少血口喷人!桃儿不是阿蛮的未婚妻!是我未过门的妾室,你家仆人胆敢纠缠她,小爷教训他有何不可!”
楚合意挑眉:“怎么不是未婚妻呢?叶家老娘怀里还拿着阿蛮给的百两聘礼呢。不凑巧了,那百两银子是我给阿蛮的,他在镇北侯府做得好,百两银子是我给他的奖励,助他娶亲成家。
“叶家老娘收了阿蛮的聘礼,叶桃儿就是阿蛮的未婚妻!听闻叶家老娘是个泼皮无赖,故而我在银子上撒了药粉,她已经摸过那银子,只要将她双手浸入水中,水就会变成红色,如此便可证明那银子,就是阿蛮娶叶桃儿的聘礼!”
哐当!
叶家老娘双手松开,一包袱的银子掉落地上。
院子里就有个小水缸,百花上前打一盆水,将叶家老娘的双手,摁入水中。
“大家快来看,水变红色了。”百花说道。
百姓们立即凑上前看,盆里的水果真是红色的。
无人知晓,银子上并未有药粉,有药粉的是百花的手,这不过是楚合意临时想出来的计策而已。
叶家老娘心虚,自然不敢辩解。
如此,叶桃儿是阿蛮未婚妻,此事成立。
郑志学染指阿蛮的未婚妻,还想把阿蛮打死,事实成立。
因此,百姓全都指责郑志学!
“阿蛮未婚妻被染指,阿蛮还被往死里打,太惨了。”楚合意道:“各位在场的父老叔伯、兄弟姊妹们,你们支持郑少爷给阿蛮下跪道歉吗?
“今天他如此仗势欺人,虽然伤害的是一个与各位无关的人,但郑少爷若不道歉,死不悔改,来日他染指的或许就是你们的妻女!被往死里打的就是你们!”
“下跪!道歉!!”
郑志学脸色煞白,步步后退,但百姓们自发上前,堵住他的路。
“郑少爷不肯道歉也可,我们官府见,看看到时候你那身为丞相的爷爷,是否会违反大启律法救你!”
像他们这种权势富贵之家,不要脸,但也要脸。
这不,郑志学满脸恐慌,但要他给一个仆人下跪道歉,太难。
楚合意往前逼近:“郑少爷需要我帮助你吗?”她亮出自己的弓箭。
想到姑母曾被这弓箭射伤,郑志学腿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我的错,我道歉!”他声音颤抖,慌到极致,还从怀中掏出银票:“这是给阿蛮治疗伤势的银票!”
说完就迅速爬起来,带着手下人遁走。
阿蛮被抬到马车上。
他被打得浑身是伤,鼻青脸肿,奄奄一息,但他还是看向楚合意,由衷地说:“谢谢小姐。”
西宁山的阿池,神色仓皇、满头大汗跑来找楚合意。
“小姐,官府的人把西宁山包围了。”
楚合意知,楚润雪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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