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们最晓得察言观色,她咬死了李攀不放,不过是想博个活命的机会。”李二道,“休息好了的话,咱们就走,这里太吵了!”
“好!” 刘绰很是赞同。
反正,该卖的惨已经卖了,该吃的瓜也都吃了。
与其留在这里,看哪只疯狗咬下来的毛更多。倒不如,回到宴席上继续享受美食和戏曲。
再说了,因为迷香事件,所有人都觉得在屋子里待着膈应人。可是大冷天的躺在院子里装惨,时间久了,自己的身体也遭罪啊!
曹氏看了看儿子和女儿,攥紧了拳头,想冲上去打人,却被儿子用力拽住。
“对对对,阿娘,我想赶紧回家,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刘谦道。
“好好好,咱们这就回家!”曹氏抹了把眼泪,心疼道,“不过,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他们敢把这事压下,阿娘就去告御状!”
“好了阿娘,今日的事闹得这样大,自有大儒为我们辩经!”刘绰道。
顾若兰也道:“是啊是啊,光是把那三家的婚事说清楚,圣人就不得不出面解决。”
那边厢,张七娘想冲过去撕了裴瑾未遂,只好哭倒在张夫人的怀里,痛哭流涕道:“阿娘,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你告诉阿耶,是她们害我!是她们毁女儿清白!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李攀理了理身上狼狈的衣衫,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对着母女俩行了一礼,“张夫人,张娘子,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事已至此,在下一定会负起责任来的。明日,我们嗣道王府定会前往都亭驿提亲!”
就算知道自己的女儿除了出家外只剩下嫁给李攀一条路可选了,张夫人还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气得甩袖就走。
“不必多言,我们张家丢不起这人!此事还是等陛下圣裁吧!蔓儿,我们走!”
他早就有婚约在身,房家虽已不复从前兴盛,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他退不了婚,难道要自己的女儿入门做妾?
如今再加上一个闻喜县主?将来三个女人挤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得斗成什么样?
蔓儿是受害者,便是要嫁,也得是她来做这个正室嫡妻。
平妻?想得美!
就算裴瑾贵为县主,她一个罪魁祸首也配?
听到提亲两个字,裴瑾更崩溃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知道自己此生都与李二无缘了。
可他李攀不过是个冷门宗室,凭什么瞧不上她?开口跟张七娘提亲,对她却恶言相向?
要她以后跟张七娘抢李攀过日子?
她宁愿去死!
“母亲,怎么办?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裴瑾绝望地看向晋阳公主。
“闭嘴!你还嫌今日不够丢人么?”
见刘绰几人正要离开,裴瑾突然发了疯般扑向他们,却被杜府的护卫死死拦住。
“放肆,你们胆敢阻拦本县主?”她一边扑一边尖叫:“刘绰!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这样!我要杀了你!”
李氏皱眉斥道:“裴县主,莫要失了身份。你做出这等丑事,还妄图怪罪他人?今日之事,老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还请裴县主亲自登门向无辜受累的明慧县主致歉!”
裴瑾被这话刺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力反驳。
小院外面聚满了人。朱氏劝了又劝,众人就是不肯离去。
以升平公主为首的吃瓜群众,一个个竖着耳朵听着院墙里的动静。
只是没当面八卦而已。
院里头每爆出一个大料,众人就跟着唏嘘一阵。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裴县主怕是失心疯了,竟如此颠倒黑白。”
这话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起一阵低声议论。
“今日之事真是荒唐至极!”
“是啊,谁家没个不孝子孙,可在自己家荒唐也就罢了,怎么跑到宰相府上还如此不知节制!”
“还不都是为了李二郎?听说李二郎在国子监里回回月考都是甲上,再有半年就能拿到授官资格了!”
“为了争男人就如此设计害人?从前刘五娘子身份上的确比她差些,可如今呢?她是县主,人家也是县主,哪里就配不上李二郎了?”
“今日好在刘四郎和李二郎也在,要不然,明慧县主还真有可能着了他们的道!”
“你说她设计刘县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陷害张娘子?”
“难道这是宫里的意思?圣人想要张娘子嫁进嗣道王家,明慧县主只是顺道被捎上了?”
“还是姐姐眼光毒辣!”
“可那李十一是个什么好东西么?圣人怎会挑个有婚约在身的郎君配给张娘子?不怕张将军寒了心?”
“说起来,张娘子也挺倒霉的。虽说是嫁进王府,可那李十一的人品着实堪忧啊!”
“哎,顾九娘子才真是倒霉,无端被卷入这场风波。”
匆匆赶来的韦七郎听了这话,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扯住那人的胳膊,急切问道:“若兰?她怎么了?快说,顾九娘子怎么了?”
院子内,刘绰不慌不忙地站定,冷笑道:“裴县主,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以为这样装疯卖傻就能逃脱责任吗?”
裴瑾被刘绰的冷静态度激得更加疯狂,她挥舞着拳头,却怎么也打不到刘绰。胡缨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但刘绰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动了手脚!你害得我身败名裂,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刘绰,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裴瑾声嘶力竭地吼道,眼中满是仇恨与绝望。
刘绰轻蔑地一笑,上前几步,直视裴瑾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裴县主,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你和你母亲设下的局,最终却害了你自己,这滋味不好受吧?”
“你!你别得意!我会向陛下证明一切都是你做的!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裴瑾气急败坏地威胁道,但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底气,更多的是恐惧与不安
刘绰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随你。公道自在人心。何况陛下圣明,自不会被宵小之辈蒙蔽。”
不怕死,你就尽管来!
说得好像只有你会装惨卖乖一样!
老娘茶起来,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石头都得肝肠寸断。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裴瑾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喊叫。
“刘绰,你回来!裕阿兄,你别走!你帮帮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误入了房间,我是被人陷害的!裕阿兄!”
见刘绰几人出来,吃瓜群众们纷纷迎上来表达关怀,外加打听细节。
五个人都努力绷住面皮,将受害者的人设死死拿捏住。
韦七郎一把抱住顾若兰,担忧问道:“若兰你没事吧?”
见状,升平公主眸光一闪,叮嘱身边人道:“此事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切不可让四郎君知道!”
“遵命!”
寿宴要紧,此等丑闻不可能当众细审。
没多久,裴瑾等人也出来了。
吃瓜群众急忙转身,各自假装赏景路过。
“你们看什么!本县主是无辜的!是刘绰,是她陷害我!一切都是她做的!”
裴瑾大吼着掩盖自己的丢脸和尴尬。
此时,不知哪个吃瓜群众说了句,“圣人若是赐婚,这二女共嫁一夫的,也不知道张娘子和裴县主哪个做大哪个做小?”
“想来是平妻入门吧!”
“平妻?平妻也分个大小啊!”
被婢女搀扶着的裴瑾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更是愤怒又羞惭,一时气血上涌,竟晕了过去。晋阳公主赶忙让人将她抬回府中。
众人回到宴席后,气氛略显沉闷。不多时,因为寿星归位,戏台上正式开演的麻姑献寿又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刘绰和曹氏先行回家了。刘绰和李二离开前却还得跟等待已久的柳宗元和刘禹锡告别。
两人向梁郎君道完谢,刚转过戏台,就听到男宾席也乱了起来。
宾客们惊惶四散。
李二抓住一个从里面跑出来的宾客问道:“跑什么?那边发生了何事?”
那宾客仓皇道:“死人了,死人了!”
刘绰和李二对视一眼,双双加快了步伐。
与此同时,借酒浇愁的郭四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将少年人的情伤暂且搁置。
就在刚才,他亲眼目睹了身边那人的离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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