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争大酒店。
总统套房。
正在大快朵颐的谭智睿第十次拿起公筷的时候，抬头看见厉言周面前的碟子里只有几片菜叶子，他拿起旁边的公勺舀了一大勺酸菜白肉放在厉言周手边的小碗里。
厉言周夹了一筷子酸菜，视线依旧落在手机上。
谭智睿就看着他把那一筷子酸菜放到碟子上，一根一根往嘴里挑。
谭智睿忍无可忍，重重捶了下桌子，“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这么好的菜是给你吃着玩的吗？”
厉言周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舀了一碗热汤， 用勺子慢慢搅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吃饭睡觉不规律。”
“有几个人这个点吃中午饭？”
谭智睿语塞。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厉言周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缓缓嚼着，“22年明洛时装大巡回，你当时在哪里？”
谭智睿看厉言周手里的糕点似乎很好吃的样子，起身拿了两块，“22年…我想想…”
蔓越莓和成的面团做成樱桃形状，透着一股清香，谭智睿只尝了一口就忍不住把剩下的都吃了。
他抱着空荡荡的盘子，嘴角还粘着几粒糕点碎屑，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好吃，给我打包三份！”
厉言周瞥了他一眼，他立马反应过来，“哦哦，我想起来了，我当时也在明洛。”
他歪了歪脑袋，“我好像有那次时装巡回的邀请函，我当时嫌他们给我安排的咖位低，就没去，在隔壁的影院里看了几场电影消磨时间。”
厉言周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那场巡回捧的是哪几个？”
谭智睿也舀了一碗汤，喝得太急，被烫了一下，“咳咳…好像是明洛国服主推的那几个设计师…咳咳咖位最高的那个还是个韩籍华裔，就是今天找事的那个大婶…咳咳…”
提到李瑞雪，他好像都不饿了，一股脑说了一堆：“她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在外面圈子里有数的人都知道她欺负新人，今天装的慈眉善目的，你看上的那个姑娘也是单纯，那么假的笑都看不出来，跟她聊得像亲姐妹似的！”
厉言周抬眸，“欺负新人？”
谭智睿点头，“对啊，你在国内不知道，她在国外可嚣张了，经常欺负没背景的新人，明洛国服的老总跟她有点那种关系，她就在公司横行霸道，在外面有什么事都是公司替她兜着，后来她跟明洛老总勾勾搭搭的时候被那老头的老婆看见了，那老头为了安抚老婆就跟这个大婶解约了，好像从那之后她就不经常露面了。”
“我一开始听说她要来还以为她又找到什么靠山了，结果还是想故技重施博一波流量，啧啧，”谭智睿一脸嫌弃，“有这种同行，真丢我们设计师的脸！”
厉言周皱了皱眉，“故技重施？她以前经常干这种事？”
“不不，”谭智睿摆了摆手，“我说的故技重施是指她经常在媒体面前把自己搞得像受害者一样，以此来压制新人，”他微微仰头，似是在回忆什么，“嗯…不过这次的招数我倒是还没听说过，也是挺恶毒的一招。”
“抄袭这个罪名，说重也不重，现在无论什么行业，抄袭都成了一种普遍的现象，抄的好就是借鉴，抄的不好就被群嘲，说轻吧，也不轻，那个大婶要是真把屎盆子扣在那姑娘身上，买点水军，雇几个闲散人员闹一闹，那姑娘在业界的名声就算是完了！”
厉言周拧眉，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想都别想！”
谭智睿夹了一筷子糖醋鱼，甜腻的酱汁沾了一嘴，他优雅地擦着嘴，“说起那年的时装巡回，首场时装周的服装设计师好像就是这位李大婶，”他皱了下眉头，“我记得那个地方一开始放的是一个新人设计师的时装周预告片来着，我看回放的时候最后出场的却是这个大婶，”他自顾自倒了杯水，“也不知道是主办方的纰漏还是她们自己私下商量好的。”
谭智睿这厢说了一大堆，厉言周却想着洛恩柠上午掩面哭泣的样子。
他的所作所为，又把洛恩柠推远了吗？
为什么他想要远离却远离不了，而他想要靠近的时候，却会把人推得更远呢？
洛恩柠，你的所愿所想，究竟是什么？
谭智睿还打算说点其他事，还没开口就被一个电话堵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一边。
厉言周的思绪被打断，他抬眸瞥了一眼谭智睿的手机，“老头打来的？”
手机还在响，谭智睿直接把手机关机，“烦死了！”
一个手机关了，他搭在椅背上的背包又开始响，厉言周喝了口汤，淡淡望了他一眼，“出个门带这么多手机不嫌累。”
谭智睿气鼓鼓地把背包里的手机掏出来，“我专门定制的玩游戏的机子，你懂什么？”
加长版手机亮着屏，来电显示跟刚才一样。
谭智睿想直接关机，被厉言周阻止，“接一下吧，阿姨还在他家里住着。”
想到在谭卓然的原配妻子死后一心要嫁给谭卓然的自家老母亲，谭智睿恨铁不成钢，愤愤按下接听键。
“找我有事？”
谭卓然轻抚着身旁黎欢的脊背，她身上的吊带裙已经被撕扯得只剩几块碎布，布满红痕的香背看得谭卓然眼底本已淡下去的再次燃起，不由想起黎欢向他提的那个要求，“你在承合是吧？”
谭智睿有种不祥的预感，“干嘛？”
“又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谭卓然的手伸进被子里慢慢往下，已经筋疲力尽的黎欢被迫迎合他的动作。
得到满意的回应，谭卓然愉悦地哼起歌，“你认识厉言周吗？”
谭智睿皱眉，“不认识。”
“没事我挂了。”
不等谭卓然说话，谭智睿就挂了电话。
厉言周见他一脸忧心忡忡，“怎么了？”
谭智睿摇了摇头，“没事。”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他喝多了发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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